第八章 巫徒
在屲的骤然爆发面前,许师妹的这点刻意被宗门训练出来的本能实在不值一提。
屲跨出两三丈的功夫,许师妹才让出一尺有余。
许师妹这一让,却是将孙嗣给让了出来。从许师妹身前窜过的屲看都没看许师妹一眼。
虽没有入眼,但屲的指尖却还贴身从许师妹身上划过。
借助屲指尖的力量,许师妹直接倒飞出去。这一切,全靠身体本能完成。直到此时,许师妹都没从屲的心神压迫中恢复过来。
若只是这指劲划过,在许师妹的这一串本能卸力之下,最多也就是一道淤青罢了。
可有了那缠绕在指尖的黑气,却是不一样了。没有战士级的体质,许师妹一下就被重创。
被疼痛唤醒心神的许师妹落在地上,费力扑腾两下之后,只能老老实实躺在地上,对着屲瞪眼咬牙。用对屲的愤怒,转移身上的疼痛之感。
没有功夫看许师妹气鼓鼓的模样,在屲暴起的一瞬间,孙嗣就顺着许师妹避让的方向,朝一旁闪去。
倒不是孙嗣向用许师妹做挡箭牌,而是屲的伤势多集中在一侧。选择同一方向避让,只是英雄所见略同而已。
对于屲会选中自己这件事,孙更是早有预料。就和孙嗣不愿意从吴师兄等人身边远离一样。留在几人身边,定然会吸引到屲的目光。
这样的亏,孙嗣前世刚开始不知吃了多少次。许多时候,原本只是一件简单的小事,可一番连锁反应之后,总会把自己推到一副生死两难的局面。
见屲突然爆发,从两人身前冲出去。吴袁两人连忙转身追去。
可惜,在屲的爆发面前,两人的速度还是慢了一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屲朝许师妹方向冲去。
“师妹(师姐)小心”这个念头刚从吴、郑两人心中升起,还不待两人喊出口,许师妹被已经费了出去。
直到这是,两人才注意到,屲的目的原来是孙嗣。
不同于吴师兄,袁叔的目光一开始便放在了孙嗣身上。因此,其举动也比吴师兄快了一瞬。
屲袁二人,几乎前后脚的从许师妹原本的位置跨过。
因为孙嗣位置的不断变化,让屲在原本的爆发之余,需要不断调整着方向,
每一次方向的调整,都让屲的速度降低些许。两三下之后,便让屲的爆发之势耗尽。
寻常少年族人和成年战士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孙嗣每一步迈出,都是对浑身肌肉的压迫。
这一瞬间,对屲来说,只是一句比较灵巧的评价,却让孙嗣全身多处扭伤和拉伤。
“结束了!”
一瞬间后,看着眼前差不多只有自己一半高的孙,屲心中一声念叨,横在身前的手臂猛然斩落。
随后,也不看结果,屲猛然转身,架住袁的攻击:“袁,你慢了一……”
面对屲的这一剂斩击,孙嗣最后一次压迫全身肌肉,调节身形。同时,将有伤口的手按在身前衣裳之上,全神贯注。
瞬间,孙嗣便萎靡了下来,脸色苍白,头晕目眩。以自身之血,自身之灵发动巫术,孙嗣这一下至少损耗了数年的寿元。
丝部之中,每一个幼儿,都会接受最基础的巫师启蒙,看其是否有成为巫师的资质。
或者说,上古之世,大多是拥有巫师传承的部落,都会如此。
上古时代,巫师的修行,先从认识巫文开始,认识之后,要对每一个巫文有自己的感悟。
只有这样,写出的巫文才不是无意义的随手涂鸦,而是有灵的真正巫文。
有了这个基础之后,才算进入巫徒层次,学习更多相关的知识,巫文,仪式、祭祀、占卜、祝福、诅咒、天文、历法、典故、医疗、草药、金石、器具等等。
在此之中,积累足够的知识,通过不断接触和巫有关的事物,反复布置、使用巫术,以此将自己被一种所谓的“巫”之气息腌入味。
再通过祭祀天地、山川、自然、神灵,获得一种发动巫术的巫力,至此,便可以成为巫祭。
在巫徒阶段,没有巫力,使用巫术,则需要消耗种种灵性材料。而最容易获得的,便是自身的鲜血、寿命了。
巫师的最初阶段,对巫文的认识和感悟。这一点对孙嗣而言,毫无难度。随便烧点青意白运就可以了。
至于巫文,在丝部落,“天”、“地”、“巫”、“丝”、“灵”、“守”这六个巫文,几乎每个人都会画个几笔。只是绝大多数人画的都没有丝毫意义罢了。
黑色气刃斩落在孙嗣身上的一瞬间,一层极其寡淡的红光在孙嗣身前一闪而逝。红光虽寡淡无比,却依旧有深浅之分。深浅之间,隐隐勾勒出一个“守”字。
巫术伤害被拦下,落到孙嗣身上的,就只剩下单纯的劲力了。即便孙嗣努力调整身形,可基础上的差异,依然让孙嗣断了好几根骨头。
“一……嗯?巫徒!”
正在开口打击袁心理的屲话未说完,便察觉到身后的巫术波动,不禁回头瞟了一眼。
“孙,你竟然还是一个巫徒?”
“果然,他们四个都各有本事,你又怎么可能真是个废物!”
屲再想补刀已经来不了。有这一瞬间的缓冲,吴师兄也已经赶了过来。
没过一个呼吸,将许师妹挪到一边的郑师弟又过来将孙嗣带了过去。
又过了几个呼吸,好几个战士提着兵器围了过来。
丝部落的族地虽大,偏僻之处也很多,但两个战士大打出手若是都察觉不到,那就太失职了。
五个战士分成三伙围了过来,打眼一看,两个小家伙躺在地上,好像伤的不轻,还有一个守在一旁。
旁边两个搏斗的战士,都很每陌生,在场五个没一个认的。但两人身上的图腾族纹却是不会错。
“方雷部的杂种,竟敢来族地伤人,拿命来。”三个人提着兵刃就冲上去了。
有兵刃和没兵刃果然是千差万别,三支长矛一伸,便将屲的所有回闪空间全部封死。
兔起鹘落间,屲便被两人按到在地。还有一人正和袁交流着情况。
另外两人一边注意着场中形式,一边朝许、郑三人走来,询问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