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诺诺神色有些复杂。

    在侧写的过程中，她已经看到了眼前这位的辉煌过往，也知道了另一个世界的存在。

    但窥见世界大秘的兴奋根本不能压下她心中的惊恐，历史经验已经深刻总结，知道自己秘密的人只有两个下场：

    要么跪下当狗，要么卷铺盖走人。

    在一个龙王级数的存在面前谈跑路未免太科幻，诺诺已经决定从心而动，果断滑跪了。

    她这可不叫怂，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反正通过侧写，她知道这位大佬也是善良阵营，最多有一点点混乱属性，总体上还是属于人类立场，投了就投了呗。

    说不定以后等杨间跟卡塞尔发生冲突，她还能去卡塞尔当说客，劝说昂热校长倒戈卸甲，以礼来降，如此仍不失封猴之位，大家和和气气，岂不美哉？

    “你知道的太……”

    于是当杨间回过神来，冷漠地看着她，说出反派名言时，诺诺已经光速滑跪：

    “老大！”

    “太……多了。”

    杨间黑着脸把话说完。他不理解，为什么这年头天天都有人想当他小弟小妹。

    明明在他之前的世界，遍地都是无脑反派把脸送给他打。

    但在这个世界，无脑反派没有了，但遍地都是送上门的小弟小妹，在他出手之前就纳头便拜，态度诚恳得都让他不好意思再下杀手。

    “老大！”

    诺诺眼见从心有效，立即加大力度，同时通过侧写，她隐约看到了在同一个天台上，前一天某个小弟和前前天某个衰仔拜大佬的影像，于是果断效仿。

    虽然女孩子的矜持让她不可能不要脸地抱住杨老大的大腿，但纳头便拜是毫无问题的！

    于是梁山好汉再度上身，只见诺诺对准杨间的方位纳头便拜，声音洪亮得仿佛根本不知道“要脸”是什么东西：

    “陈墨瞳拜见杨间哥哥！”

    杨间沉默，先仰望苍天，再俯瞰大地，平生第一次知道了“羞耻感”这三个字到底该怎么写。

    “你起来吧。”

    杨间咬牙切齿地说出四个字，前天收了路明非，昨天收了路鸣泽，今天又来了一个陈墨瞳，他毫不怀疑，明天又会有一个小弟送上门来。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就感到深深的绝望，明明另一个世界，不是这样子的……

    “叮铃铃……”

    电话铃声忽然响起，杨间松了一口气，立即拿出手机，接通，放在耳边。

    这部手机还是路鸣泽送给他的，据说这是美国苹果公司研发的第一代iPhone，创新性地采用触控、小屏幕和传感器技术，是历史上第一款智能手机，具有划时代的历史意义。

    按路鸣泽的话来说，这部手机的价值足以让他在乔布斯的病床前，跟乔布斯做一场魔鬼的交易，引诱这个人类的骄子堕入地狱。

    假如他真的把这事给做成了，他以后在跟上帝的会面中，就能用他的脚狠狠地踢上帝的屁股了。

    当然，对于高中缀学的杨间来说，什么iPhone，什么触控、什么传感器等同于天书，根本听不懂。

    对他来说，手机能用就行。

    “老大，卡塞尔学院这帮人在跟我谈的时候，拐弯抹角地打听你的信息。”

    电话那头传来路明非的声音，只听路明非像只小贼似的，带着几分坏笑说：“老大你要不要来丽晶酒店这里，吓唬他们一下？”

    杨间挑了挑眉，他对卡塞尔学院的态度并不感到奇怪，正如他当年担任执法队长时，对体制外不受管控的驭诡者也不会太客气。

    将心比心，要是他是卡塞尔的团队领导人，肯定给他安排一场鸿门宴，席上摔杯为号，涌出三百刀斧手逼他当狗砍头滚蛋三选一。

    但显然，以他的实力，根本不是卡塞尔那几只大猫小猫能拿捏的，他们只能偷偷摸摸地打听消息。

    这样一来，他们刚好就撞到他杨间手里了。正好这会闲着没事干，不如去丽晶酒店吓唬他们一下，顺便今天还有一个卡塞尔学员纳头便拜，不妨一起带过去看看热闹。

    卡塞尔学院估计都不知道，他们内部已经出了一个叛徒。

    于是杨间向着诺诺招了招手，用目光打量着她，说道：

    “我要去丽晶酒店一趟，顺便接一下小弟，你跟我一起过去看看热闹。”

    诺诺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丽晶酒店”“小弟”显然触发了她的关键词，她可以想象到当她和她的新老大到场时，丽晶酒店会有多热闹。

    诺诺欲哭无泪，想提问是不是可以不去，但看着杨老大的冷漠脸，还是乖巧地把话怂回了心底。

    杨间往楼梯口走去，同时随口问道：“对了，你们学校对我是什么态度？”

    诺诺如实回答：“我们之前认为老大你可能是奥丁的化身。”

    杨间止步，冷笑：“我？奥丁？”

    诺诺赶紧澄清：“但我现在知道，老大你肯定不是奥丁，我回去之后会跟学校报告清楚的。”

    杨间面无表情：“继续，还有什么东西，一并说了。”

    诺诺犹豫了一下，还是吐露了学校的计划，在什么地方该扮演什么角色，她还是明白的：

    “学院已经知道奥丁的存在，开始组织屠龙小队奔赴战场，数日之后将对奥丁展开屠龙计划。”

    “不出意料的话，昂热校长也会亲自到来。”

    杨间不置可否，这档子事说到底也与他无关，他们要打就打，不妨碍他退休养老就行。

    “不过老大，我想问一下，你对于卡塞尔学院是什么态度？对我之后又有什么安排？”

    诺诺问道，虽然从侧写结果来看，这位大佬处于人类阵营，但侧写的东西说到底未必准确，如果能得到大佬的真实回应再好不过。

    “你们卡塞尔的人爱怎么做就怎么做，最好你们能把龙族控制住，省得最后还要麻烦我。”

    杨间随意道，“至于你嘛，你似乎跟梦犬挺合得来，梦犬对你的态度也还不错，既然这样的话。”

    “那你以后就去带狗吧。”杨间如是说，为诺诺的未来做出定论。

    诺诺的脸色瞬间僵硬起来，她的双手紧了紧，随后松了松，最后又忍不住紧握成拳，放在脸上死命地搓弄着自己的脸，最后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老大，你可以再说一遍吗？我太笨了，没有听懂你的意思。”

    “没事，我再说一遍。”

    杨间随口道：“以后你就是遛狗小妹了，主要负责照顾梦犬的日常起居，不要让它天天来烦我。”

    “嗯，还有这个，这是我对梦犬的未来训练计划书，你看看吧，这也是你的未来工作目标，你要记得好好完成任务。”

    杨间从衣服里拿出一张纸，递给诺诺。

    诺诺颤抖着手，她接过纸张就像接过了自己绝望的未来。

    她展开纸张一看，脸上的表情彻底绷不住了：

    【梦犬改造计划1.0版本：

    1.让狗学会自己起床、自己吃饭、自己遛自己、自己洗澡、自己睡觉。

    2.让狗学会在社会中生存的基本技能，包括而不限于买早餐、买菜、煮饭、洗碗、洗衣服等。

    3.让狗学会自己赚钱，养家糊口，比如说写网文，它已经是一条成熟的狗了，应该学会日更十万，追读过万，赚钱养家了。】

    日更十万，追读过万，开什么玩笑？

    诺诺的手抖得像是得了帕金森综合征，不是冷的，而是绝望的。

    她漂亮的小脸上慢慢露出一个崩坏的笑容，明明没有流出眼泪，但杨间似乎看到她正在笑着哭泣。

    看到她这个笑容，杨间表面不动声色，实则心里面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决定奖励自己晚上多吃几碗大白饭。

    “老大，饶命啊！”

    在一号小弟路明非与二号小弟路鸣泽相继打碎节操后，三号小妹陈墨瞳终于也随之堕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