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世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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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天翻地覆的科学院

    王萱萱瞪大了眼睛,她原本以为科学院只是想掩盖自身科研实力不足造成的实验失败,不曾想竟然隐藏着这般惊人的秘密。

    “萱萱姐,你绝对不能把这件事情外传,林语本来说要对外安抚媒体,对内展开实质性的调查,但我今天突然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生怕他心怀鬼胎,另有想法。”夏西梅面露难色,但决定还是把她的担忧说给王萱萱听,“我可能不该跟你说这些。但选择相信你。况且,现在没有任何人能跟我一起面对这些。

    “你担心林语会怎样?”王萱萱一语中的,她想弄明白,眼前这位学妹,一个在科学院供职七年多,一直是当红科学家金爽爽的得力助手,眼下到底在担心什么。

    “我怕他可能想借此机会扳倒老院长和崔所长,独揽科学院大权。”夏西梅终于说出了这番担忧,要不是林语在今天早上对她的态度,出现了和昨天晚上的大相径庭,夏西梅还真拿不准是不是该把这些担忧说出来。

    “如果我贸然对老院长和崔所长说出这些,我又没有证据,担心万一反被林语倒打一耙,可能会把我和爽爽一并从科学院剔除。”夏西梅真正担心的,就是万一她被赶出了科学院,就会失去调查金爽爽失踪真相的机会。

    实际上,王萱萱不光就料到科学院一定会拿出一个应付媒体的蹩脚借口。她还一早就掌握了林语手握上亿核能关联上市公司股票的证据。

    眼下,听到夏西梅如此慌张地对她说出这些。王萱萱看得出来,要不是走投无路,夏西梅定不会这般慌了阵脚,把科学院的机密动态向一个外人倾盘托出,更何况还是对一个任职于媒体的老同学。

    “西梅,我必须提醒你。人心隔肚皮,你万万不可随意向别人轻易吐露真言啊。”王萱萱有些担心眼前这个学妹有些不经世事,虽然还不知道太多细节,但料定她从未经历过这般勾心斗角。于是,凭借十几年在鱼龙混杂的媒体圈摸爬滚打的经验,她必须好心提醒夏西梅。

    这番好似“知心大姐”般的提醒,反倒让夏西梅有些动容。一时间,夏西梅红了眼眶。

    “萱萱姐,我记住了。”夏西梅接着说,“爽爽失踪的事情现在是科学院内的绝密,所有人都对此三缄其口。我担心林语想趁着今天对外发布的草率结论,顺势把爽爽的事情一笔勾销不再提及,顺带连她负责的全部科研项目都一并拿走。”

    听到这里,王萱萱也觉得很有可能,她也决定将手里掌握林语“黑料”的真相告诉夏西梅。

    “你说的很有道理,也的确有这个可能。我很敬重鲍建峰老院长和崔顺喜所长。你放心,西梅,我要帮你。”王萱萱直言不讳,“一来我坚信正义,我的内心不允许自己在知道不公事情发生而袖手旁观;二来我已经拿到了林语掌握上亿核能关联上市公司股票的证据,让林语罪有应得对我未来的工作也是一种捍卫。

    “我可不想以后探秘版刊发的内容,都是林语的上市公司的广告和软文。”王萱萱三言两语,在貌似轻松的话语中,就表明了自己坚信公义的立场。

    夏西梅听到关于林语巨额股票的证据,立马坐不住了。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利用这个先扳倒林语?”夏西梅果然还是一个城府不够深的科研工作者。

    当听到一丁点有利于自己的消息,夏西梅就巴不得立刻使出王炸大招。

    王萱萱赶紧叫停了她的想法说,“不行,时机还不成熟。你想啊,既然林语有胆量一个人代表科学院对外通联此次实验爆炸的全部过程,并且可以这般潦草收尾,不仅仅意味着得到了科学院领导的授权,他上面一定还有更大的势力支持他。”

    “所以我们不能轻易把证据放出来,要不然一不留神被他倒打一耙,诬告我们诽谤,这盘棋就满盘皆输了。”王萱萱果然考虑事情更加周到和全面,她还指望用这个证据,连着林语和其上面的势力连根拔起呢。

    “看来还是萱萱姐想得周到。”夏西梅正说着,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响了……

    夏西梅觉得奇怪,一般这个时间不会有电话进来,除非是办公室通知她们去领取一些工会派发的福利食品。没有多想的夏西梅接起了电话,对方竟是林语。

    “西梅啊,我们刚刚成立了调查专案组,一会儿就派专员过去和你对接一下调查进度,同步一下最新信息。另外,实验室一会就会先封锁,里面的东西也请你先清点一下。就这样,你就在实验室先待命吧。”说完,林语直接挂断了电话。

    果然不出夏西梅所料,林语已经开始采取行动了。

    此时此刻,夏西梅脑海中灵光一现,第一时间就想着先保护好实验室里能提供金爽爽失踪线索的一切。

    “笔记,笔记,笔记……”放下电话,夏西梅嘴里一边念叨着,一边慌乱地离开座位,跑出了办公室……

    看到夏西梅的反应,王萱萱猜到一定是发生了紧急事件,于是也快速地跟了上去。

    只见,夏西梅和王萱萱前后脚来到了实验室。夏西梅把之前在实验室内找到的全部笔记都摊放在了器材桌上,还有一个白色的密封袋。

    夏西梅站在实验室入口处,外表看似驻足停顿,一动不动,实际上,她是在思考哪些有价值的东西必须先保住。于是,她顺势从门后拿出了一个印着科学院标志的纸袋,一股脑将全部笔记连同那个白色密封袋装了进去,然后就把袋子递到了王萱萱手里。

    紧接着,夏西梅跑到实验室里屋,把金爽爽日常记录实验的微型摄像机和一张古典乐唱盘一起装进了另外一个小袋子。一并拿给了王萱萱。

    “萱萱姐,你先到我的办公室等候一下,仔细听着,等所有人都进了实验室,你再出来迅速离开。以后的进展,等我回家再联络。”夏西梅嘱咐着,她知道以林语的个性,一旦说出口的行动安排,就会立马兑现。

    这时,她俩开始听见楼下的走廊出现了三三两两的脚步声,“快,萱萱姐,先回办公室。”夏西梅半推半就地和王萱萱一起出了实验室。自己独自站在实验室门口等候,而王萱萱则钻进了办公室,躲在门后,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着门外的动静。

    王萱萱怎么也没想到,原本只是想和这位科学院小学妹寒暄几句,顺便套取一些科学院事态的真实进展,不曾想让自己卷进了一件貌似关系重大的事件之中。此时,她的内心难以明状,但她坚信,这并不是恐惧和害怕,而是因为参与其中而带动肾上腺素加速分泌,带来的心跳加速而已。

    站在门外的夏西梅,一样心跳剧烈。

    看得出来,她在极力扮演平静,因为面对即将到来的混乱,她必须做好准备,决不能让别人牵着鼻子走,更不能自乱阵脚,失去理智判断,否则,对夏西梅而言,可能就是失去份工作,但对金爽爽而言,则可能会从此真正的人间蒸发了。

    一边想着,一边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夏西梅紧紧盯着正对实验室的走廊的尽头,准备迎接随时可能出现的专案组人员过来封锁实验室。

    “嗒-嗒-嗒……”夏西梅紧张极了,她开始学起了金爽爽,低声吟哼着那首平日金爽爽总会念叨的《幽默曲》旋律。夏西梅并不懂得欣赏古典乐,只是耳濡目染,七年多的时光,这段熟悉的旋律总会在耳边萦绕,此时的她,觉得也可以从这段旋律中汲取一些勇气和平静。

    终于,专案组人员出现了。只见10位身着黑色西装的大汉整齐划一地走过来,面色不苟言笑,走在最前面的那位还带着一个硕大的黑色墨镜。

    “我们受托林语副院长来封锁实验室,请相关人员配合。”带头那位大墨镜男子说完了程序式的通报后,看着夏西梅说,“你就是那个那西梅吧?”

    夏西梅点点头,“对,是我。”说完不自主地吞咽了口口水,然后下意识地后退了一小步,也许眼前的阵仗对于一个不太经历世事女科研人员来说,应付这般压迫感极强的事态多少有些勉强。

    “林语副院长提出不需要你做任何对接,只需要交出实验室的钥匙,确保里面的东西一样不少,然后你就可以离开了。”大墨镜男子接着说。

    夏西梅心想:这个林语又来这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伎俩。“可是刚刚林副院长在电话里还说让我和你们一起清点实验室的器材和材料呢?”她赶忙提出,“况且实验室里的东西都很贵重,关系很多重要实验,尤其是很多记录了实验进度的材料都很宝贵,万万不可破损和丢失。”

    “你放心,我们不会破坏里面的东西。”大墨镜男子说完,示意其余的人进入实验室,开始检录清点工作,然后对着夏西梅说,“如果你有任何异议,可以找林副院长当面讨论。”说完,就留下夏西梅在原地,自己也进了实验室。

    夏西梅怔在了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冲进去。不过,此时的她只觉得庆幸:幸好刚刚把有关金爽爽失踪线索的实验笔记和重要东西收了起来;幸好王萱萱学姐在……

    “萱萱姐。”夏西梅轻轻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呼唤王萱萱赶快离开。

    干练的王萱萱心领神会,立马出了门。为防止矮跟皮鞋发声音,她踮起脚,用脚掌撑着身体快步走过了走廊,朝着楼梯方向去了,临走前,和夏西梅作出个“电联”的手势。

    真是千钧一发,夏西梅目光还没从走廊收回,大墨镜男子打开实验室的门,呼唤着夏西梅交出钥匙,同时看到夏西梅一手扶着办公室的门,厉声问道,“这是你的办公室?”

    夏西梅点点头说,“我去给你拿。”

    于是,夏西梅走进办公室,坐在了金爽爽的办公桌前,拉开抽屉,发现里面放着两把钥匙和一串金爽爽家里的钥匙。她迅速把钥匙交给大墨镜男子,并佯装拿起自己的钥匙放进对面桌子上的书包里,工作很自然,并未显现任何异样。

    “这里也需要封锁,请尽快拿着自己的物品离开。但属于科学院的所有物品都不允许带离。”大墨镜男子示意两个手下先进了办公室。

    夏西梅只能拿起自己的包,主动打开说,“你看,这里就是些女孩子用的化妆品和我家的钥匙和手机,别的都没了。”得到大墨镜男子认可后,夏西梅就悻悻地离开了那个属于她和金爽爽的办公室。

    “我该怎么办?怎么一夜之间会变成这样?”满是疑问的夏西梅此时想着,要赶紧把事态发展通知崔所长和老院长。于是她离开了实验楼楼,朝着老院长和所长所在的办公楼走去。

    刚出了实验楼,夏西梅看到很多标记“特警”字样的车辆开进了院里,三三两两的警力拿出了警戒线开始在大门口布置,而正当她绕过实验楼,来到位于实验楼北面的办公楼时,她彻底傻眼了……

    眼前的一切让她不敢相信是真的。只见更多的警力在办公楼前排好队,还有荷枪实弹的整队人马,警戒线远远地围成了一个圆圈,根本不被允许进入。

    夏西梅远远地仅能看到办公楼入口处被很多身着制服的人们围得水泄不通,不一会,两位带着黑色头套的人被他们押送了出来。

    夏西梅定睛看着,发现从第一个人的走路姿态可以判定,正是年近七旬的老院长;而后面的那个,则是崔所长,因为,她那双棕色的标志性皮鞋已经自报了家门。

    “糟了,科学院完了。”心想着,夏西梅拿起手机,想着赶快拨拨打电话,但正准备按下通话键,她内心突然闪现过了王萱萱跟她嘱咐过的“人心隔肚皮”,她果断放弃了向别人询问和求助的想法,想着必须先赶快离开科学院。

    此时,还一度想着找林语理论一番的夏西梅觉得,既然老院长和崔所长已经被淋雨扳倒了,况且她又从大墨镜男子那里得到了“可以离开”的示意,倒不如赶快开溜,保全自己的同时,也让林语觉得“夏西梅是个胆小之人,不敢为自己和院长、所长出头”的错觉,对她而言反倒更加安全。

    “眼下保全自己最重要。”夏西梅一边想着,一边朝着科学院大门走去。

    出了科学院的大门,夏西梅沿着科学院的外墙缓慢地踱着步,她必须整理好思绪,毕竟从昨天以来发生的事情,已经彻底改变和颠覆了她的工作和生活状态。

    “我该怎么办?所长也不在了,我势单力薄,该怎样继续调查爽爽的线索呢?”夏西梅内心慌乱如麻,但又存有一些庆幸,好在已经把重要的笔记交给了王萱萱。

    “小姑娘,你的好姐妹在店里等你吃饭哈。”正想着,耳边响起了一声呼唤,夏西梅一抬头,看见了科学院后门街角那家早餐店的老板。

    满脸狐疑的夏西梅还没顾上询问,就顺着早餐店老板伸手指向的方向,看到了坐在店里的王萱萱。

    于是,她机灵地答道,“对哈,她先来了,谢谢老板。”夏西梅知道,尚在科学院附近,她可不想表现得不自然,让人觉察出奇怪来。

    “萱萱姐,你怎么在这里?”夏西梅有些惊讶,接着,迫不及待地要告诉她在她离开科学院后发生的事情。

    王萱萱伸出手,示意噤声。

    “咱们不是约好今天下午去看电影吗?这就是你说的那家好吃得不得了的早餐店吧,趁着还有时间,我就在这等你啦。”王萱萱用眼神示意夏西梅一边回答,一边看递到她手上的字条。

    只见字条上写着:小心说话,隔墙有耳。

    “对啊,萱萱姐,你不知道,我们院今天乱成一锅粥,还好我什么事都没有了,可以放大假啦。我还想着可以去海边度个假呢。”夏西梅故意表现出厌倦科学院工作的姿态,接着说,“下午我们就去先看个电影,然后吃大餐。”

    “好好,没问题,我今天下午没事,全程陪你。”王萱萱故意提高音量,用闺蜜间亲昵的语调应和着夏西梅,同时递给了她第二张字条:我发现那张唱盘有些不对劲儿,其中有一条很深的刻痕。

    看到这,夏西梅瞪大了眼睛,心里忽然想起了一条新的线索……

    “我的唱盘机!”金爽爽正大口享用着海鲜饭,竟突然开口大喊,音量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更吓得坐在一旁的榛茉莉掉落了手里的餐具。

    庄菲尼和唐疾风也惊讶地望向了金爽爽,以致于不远处正朝这里走来的时桀,还以为事态有了什么新的进展,快步跑向了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