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化田捡起奏本打开一看，叹息一声：“臣幽居在府，朝中官员不用心国事，倒用心探听我府中事情。”

    “不做亏心事，如何怕人知。”尚铭怼道。

    “实属无稽之谈！”

    “那女官本就是皇爷恩准辅助我炼丹之人，在宫中怕惊扰贵人，特意转到我府中炼丹，此事经过贵妃娘娘允许。”许化田说着对皇帝一拜：“宫中有检验宫人清白之身的女官，皇爷可派人检查那女官贞洁在否，身上是否有淫乱痕迹。”

    不待皇帝出言，尚铭连忙叩拜请求：“皇爷，奴婢出门时见那女官神情慌乱无措，确实需检查一番。”

    皇帝在二人之间来回瞧了瞧，点点头同意：“既然如此，那便派人查验一番。”

    皇帝没有叫怀恩去办这件事，而是唤来一名女官叫她去办。

    如此一来，即彰显了皇帝不偏不倚，也更能保证公平。

    安排完人，皇帝盯着二人冷眼道：“朕把话先撂在这儿，不论女官如何，你二人定有一人欺瞒于朕，欺君之罪，罪不可恕！”

    皇帝放下狠话，许化田神色不变，尚铭露出一丝喜色，趁机表起了忠心。

    “臣向来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啊，无一句欺君之言。”

    ……

    “放开我，我乃宫中女史。”

    “嘿嘿，咱家知道，咱家还知道你是许化田那厮的姘头。”

    元春手脚被铁链绑缚，整个人拉成一个大字。

    在她身前，一名老内侍一手举着正往下滴着烛油的烛台，一手拿着一根皮鞭。

    在他旁边的小推车上放着的不是其它物件，全都是专门对付女人的恐怖刑具。

    “嘶，似你这般滑嫩的小娘子倒是难得一见，若不是上头有令，咱家可得好好与你耍耍，管教你知道什么叫人间极乐。”老内侍一笑脸上的褶皱全都挤在了一起，让他本就丑陋的脸更恶心三分。

    “放开我，我乃荣国府嫡女，你若动我，荣国府定不会放过你。”元春侧开脸躲避恶臭的口气，表明自己的身份，试图以此震慑他人。

    “呵呵，荣国府？”老内侍不慌不忙地拿起一根尖针在元春脸上滑过：“别说荣国府了，就是当朝尚书进了这屋也别想讨着好。”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元春紧张地咽下口水。

    门口传来动静，“别磨叽了，这小娘子可不是你那些对食，还不快些动手，手法利索些，莫要让人瞧出是今天的伤，误了厂公的大事，你小命难保。”

    对食？

    宫内待了一年，元春知道宫中一些阴暗事情。

    对食就是其中一项，其本意是内侍在大内无法生火热饭，因而求在宫内有生火权限的宫女热饭。

    奈何宫人也是人，总有寂寞难耐之时，皇帝就一个，多少妃子都盼不到宠幸，更别说地位卑微的宫女。

    恰好许多内侍虽断了根，可心中欲火犹在，双方自然而然的捣鼓在一起。

    自此，对食也就多了一层含义。

    此等事情向来见不得人，大内也严禁宫女、内侍对食。

    对食之事，除了传出去有损皇家颜面外，还因为内侍之中有许多内心扭曲之人，他们以权压制地位低下的宫女，肆意折磨不说，甚至致死的事情也屡见不鲜。

    如此一来，许多宫女也极为抵触对食。

    对于那些委身内侍的宫女，其他人也多鄙夷不屑。

    根据他们的对话和眼前的场景，元春虽未经人事，可在宫中的日子多少也听说过那些怨女的虎狼之言，一下就猜出这老内侍想对她做什么。

    老内侍见她神情恐惧，嘿嘿一笑：“且放宽心，咱家伺候了不下数百宫人，......可到后头你说怎样？”

    “我、我不想知道。”听着耳边不断传来的胡言秽语，元春脸蛋通红一片。

    ......

    “不要！”元春吓得尖叫出声。

    “那可由不得你，现在你多抗拒……”

    眼见老内侍动手要脱去自己身上的衣裳，元春惊惧交加却又因手脚被绑缚无法反抗。

    只得念起了佛经，祈求神佛保佑，“南无阿弥陀佛……”

    “小娘子，临时抱佛脚可不管用。”老内侍当面嘲讽，老手轻轻在元春白嫩俏脸上弹了下：“瞧，神佛没显灵吧。”

    一行清泪自眼角流下，哪个少女不怀春，元春幻想过很多种洞房花烛夜，却怎么也没想到，

    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说起来都怪那恶人，要不是他把自己带出宫，就不会有这事了。

    是的，都怪他！自己就算上吊做了孤魂野鬼，也不会放过他。

    想起恶人，她又想起来恶人走之前和她说过的最后一句话“害怕的时候背一背丹经会有奇效”。

    虽不知道这无头无脑的话有什么作用，但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丰神已往，白浮入心……”

    “呵呵，你这小娘子倒是有趣，咱家见过大哭的、怒骂的、念经求佛的、放弃抵抗的，还真没见过背丹方的，放心就凭这一点，咱家今天也给你伺候到位咯。”

    恶人！你可千万别骗我，要不然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

    大内，几人等待许久，直叫前几天才跪得直不起腿的尚铭再次跪得腿肚子发软，那领皇命前去检验的女官才悠悠回转。

    一见女官，尚铭眼有喜色。

    女官进入殿内，行完礼，沉声回禀：“回禀皇爷，经诸司查验，女官贾元春除神情有些许惊恐之外，身无伤痕，贞洁也未失。”

    “怎么可能！”尚铭不顾此乃御前对奏，惊讶地发出声来。

    “哼！”皇帝不高兴：“你还有什么说的，先是监察不力，后又污蔑同僚，你好大的贼胆。”

    一旁老神在在的怀恩眼底露出嫌弃之色，这家伙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来人，将这大胆的奴才推出去乱棍打死。”

    “皇爷、皇爷，此事非……”眼见自己成了弃子，尚铭还想挣扎，却被早有防备的怀恩示意旁边的侍卫先动了手，将其大嘴捂住给拖了出去。

    “污言秽语，岂能传达圣听。”说罢，怀恩跪地请罪：“奴婢识人不明，请皇爷降罪。”

    皇帝瞧了眼还在场的二人，一摆手：“且记着教训，先罚你半年俸以观后效，至于东厂之事，需有个得力的人领着，许化田你此次受了委屈，就你先领着吧。”说罢，皇帝起身离开。

    “奴婢谢皇爷降罪。”

    “臣谢主隆恩。”

    殿内只剩怀恩和许化田二人，怀恩起身冷哼一声，越过许化田往外走去。

    许化田不急不慢地起身，出言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