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皇尼德霍格，祂是一切龙族的起源和顶点。”

    楚子航说，“你知道北欧神话里的尼德霍格么？”

    他直勾勾的盯着路明非。

    眼睛亮着璀璨的赤金色，瞳孔里面仿佛有岩浆在燃烧。

    “知道啊。”

    路明非也不怵，只是觉得楚师兄眼睛金闪闪的看上去真不错，想必自己学会了也能很拉风。

    “盘踞在世界树底部，不断啃噬其根的黑龙。当树被食尽的时候，世界就要毁灭。”

    “是，虽然和北欧神话里的故事并不完全相同，但尼德霍格确实会为世界带来毁灭。”

    “而且不止龙皇尼德霍格，另外还有八尊龙王，以及其他古早的龙类。每一次的苏醒都是灾难，他们与生俱来的带着毁灭世界的意志！”

    路明非听完愣了一会，他没想到反派的逼格居然有这么高。

    而他路明非居然还能参与到这种层次的战争中来？还真是...还真是与有荣焉！

    “所以楚师兄，我们要做的事情是杀死尼德霍格么？”

    那头只在神话中出现过的存在，连北欧的神王奥丁都未必能匹敌！

    “不，尼德霍格数万年前就被人钉死在它的王座上了。我们要做的主要是杀死其他八位龙王，以及剿灭旧日龙族余下的残党。”

    “可其他八位龙王不是都还在沉睡当中？难道我们要去突击？”

    路明非心说这太疯狂了！

    我只是来做个兼职，我都已经下班了，龙王也都休息了，一个下班的人类兼职去偷袭休息的龙王，是说我不休息您也不要睡么？

    “也不是，龙王是很难彻底杀死的，我们首先要做的是消灭龙王的军队！也就是守在各大龙类遗迹中的龙侍。”

    楚子航怕路明非听不明白，又向他解释了其中的利害——

    龙王苏醒的时候，周围感知到的龙类都要向祂汇聚，进行某种朝拜。

    而当这个时候，龙类们就会放弃隐蔽起来的知性，以最短的路线前进，无论途中有火山口还是海底裂隙，或者是——人类的城市。

    像是什么特殊的辐射，龙王要向全世界告知祂的归来。

    “这会引起很大的恐慌，因为龙族的存在对普通人来说还完全是未知的。”

    而独自苏醒的龙王虽然同样危险，但终究还是能够控制。

    就算无法彻底杀死，也可以送它进入下一个轮回。

    楚子航细心解释着，路明非点点头，了然于胸。

    原来龙王很难彻底杀死，不充分的准备只是相当于把睡着的人拍醒，说“姿势不对，起来重睡！”

    而且光想说一句这样贱贱的话，都要牺牲很多人。

    “他们都是学院多年来精心培育的精英，可就算是这样他们在龙王面前也撑不过一个照面。”

    所以柿子先挑软的捏，先杀龙侍和普通龙类，让龙王当光杆司令才最是妥当，能不惊动就先别招惹。

    路明非面无表情，他对龙类龙王并没什么概念，他唯一接触过和龙类有关的就是楚师兄和卡塞尔学院的人，可他们又怎会向路明非展示他们的爪牙？

    而且在冥冥之中，路明非隐约觉得龙族其实也没什么可怕。

    与其说龙类朝拜龙王时会经过人类的生活区，倒不如说是人类在龙族自古便有的道路上建起了城市。

    看着路明非波澜不惊的表情，楚子航知道这厮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刚从学院出来转到执行部的家伙也有不少是这样的，所以他们很多都活不过第一次任务。

    混血种和龙类的战争本就是前仆后继的送死，哪怕是活下来的那部分人也有很多患上了PTSD，从而不得不转到后方做文职工作，甚至是直接抹除记忆送回老家做普通人。

    不过卡塞尔学院的人文关照还是很充分的，哪怕做回了普通人往后的日子也不会过得太差。

    “不要以为普通龙类容易对付，它们很狡猾，混血种和龙类战斗至今，每一次付出的代价都要远远超乎你的想象。”

    楚子航沉着声音说，又把左手放在路明非肩膀上。

    他对这个S级的同事还是很感兴趣的，也抱着很大的期望，以校长昂热的说法路明非就是那个“TheOne！”

    一个绝无仅有的天才，一个领袖，一个连龙王都会畏惧的屠龙者，就像他的好友梅涅克·卡塞尔一样。

    只是路明非的锋芒如今还没有展示出来，如同一块璞玉。

    而且这块璞玉外表灰扑扑的石皮还被这十年的世俗给加厚了，甚至像是渗透到了骨子里。

    不过楚子航从不质疑校长昂热说过的话，路明非敢于直视他的黄金瞳而不躲避这点也说明了他的不凡。

    “大家都对你抱着很高的期望，因为你是近几十年来唯一的S级。”

    楚子航说，“因为当年没能把你带到卡塞尔学院，古德里安副教授到现在都还是副教授。他直到现在还经常向我抱怨，说你们中国人真是不可理喻……”

    路明非努了努嘴表示歉意，自己也是有苦衷的，虽然他自己都把这个苦衷也忘了就是。

    “但是没关系的，现在你来了，这很好。”

    “哪怕晚了十年？”

    路明非说。

    如今他也算不上年轻了，快要奔三的年纪，没想到却碰上了屠龙这么热血王道的少年故事。

    如果是当年的话想必他会很开心，可如今他来兼职其实也只是为了接触到言灵这种超能力。

    像是想给苦闷的生活加点调味剂，或者给当年满怀少年梦的自己一个交代。

    他会屠龙，会做好兼职的内容。

    但他能对得起楚子航口中那些人的期待么？

    “虽然不知道我是不是S级，但你们的期望最好不要太高。”

    “校长说的话不会错。”

    楚子航斩钉截铁的说，路明非只觉得这个未曾谋面的校长实在过于相信自己，是个好人。

    可是好人今天或许得不到好报了……

    “那就当你们没有搞错吧，反正我只是来兼职的。”

    路明非摆摆手。

    “所以我要什么时候开始工作？”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