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玉温香撞了个满怀，凌歌的脸也红了。十四岁的他在心态上也早已不是个孩子。此刻手足无措的人换成了凌歌。

    凌歌也知道，此时的萨莉真的很需要一个肩膀靠着大哭一场，关键时刻可不能掉链子……他终于伸出手，把萨莉搂在怀里。

    凌歌的右手环住萨莉的腰，左手轻轻抚摸她柔顺的头发。她的身体躲在凌歌的怀里微微颤抖，身体上的温度、眼泪与香味毫无保留地沾在凌歌的胸前。正常的男人此时多少会有些心猿意马，凌歌也不能免俗……萨莉的身体真软啊。

    芬恩哪见过这种场面，站在一边眼睛都快看直了。赛琳看不惯哥哥那个不值钱的样子，在使劲地扭他腰间的细肉。

    萨莉莲哭了很久。凌歌也抱了她很久……萨莉莲的身体终于不再颤抖，此时凌歌衣服的胸口处已经湿透了。萨莉莲仍然躲在凌歌的怀里不肯出来，凌歌低头，发现她的脖子和耳朵已经红透了，像玫瑰花瓣一样。

    原来是害羞了，凌歌不禁莞尔。

    “你饿不饿，萨莉？”凌歌说，“我带你去吃东西呀。”

    萨莉摇了摇头。

    凌歌抬头看向芬恩和赛琳，无奈地笑了。赛琳在察觉气氛这一块比木头似的芬恩强一百倍，她对凌歌打个手势示意在店面外面等他，就拉着不开窍的芬恩出去了。

    随着门轻轻关上，这个大房间里就只剩下凌歌和萨莉莲两个人。

    “他们出去啦。”凌歌凑在萨莉耳边，轻轻地说。

    萨莉莲终于敢微微离开凌歌的身体。她站着哭了太久了，身体难免有些僵硬和疲惫，她的腿不受控制的软了一下，在跌坐在地上前被凌歌紧紧扶住了腰。

    凌歌很快松手，萨莉低垂着头，不好意思看他。

    “你受委屈了。”凌歌说。

    萨莉慢慢抬起头，看向凌歌，她看着那双令她感到安心的银色眼瞳，摇了摇头。

    凌歌把那袋子金币递给萨莉，“十五枚金币，没想到这群人还真拿得出来，早知道我再说多点儿。”

    萨莉像上次一样推辞，但是凌歌也像上次一样把钱袋放进她的手里。

    “有了这笔钱，应该够你很长一段时间衣食无忧了。带着莫娜离开这个小镇吧，随便去哪里都可以。那个执法者不会善罢甘休的，不要留给他报复你的机会。”

    凌歌的心里其实都清楚的。倘若他只是赔偿个几十枚银币，这件事也就揭篇了。但那是十五枚金币，没有不抢回去的道理。从交到凌歌手上的那一刻起，那个执法者估计就已经想好怎么做掉他了。

    萨莉莲忽然说，“你不要听那个执法者说的话，我自从遇见你以后，就再也没有接待过……接待过客人了。”她的眼神仿佛受了惊吓、随时都要逃跑的小鹿。

    凌歌一愣，他当然知道所谓的“接待客人”是怎么一回事，他也知道这对于萨莉莲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于是他也摆出认真的表情点点头，“我相信你的。”

    萨莉莲安心地笑了。

    凌歌拍拍萨莉的肩膀，“早点儿做准备，我要走了。你走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送送你。”

    凌歌转过身就准备走，可是萨莉轻轻拽住了凌歌的衣服。

    “我不会走的……”萨莉莲的声音细如蚊呐，却坚定不已。

    “为什么？”凌歌惊讶地回头。

    “可以供我栖身的小镇有很多，可是你……凌歌……你就只有一个，我去了别的地方，再去哪里与你相遇呢？我再去哪里遇见一个……即使看见我标志着卑贱的刺青，也愿意拿我当人当朋友的少年呢？”

    凌歌第一次露出吃惊的表情。他从没想过，自己原来也会成为别人做决定时的影响因素。更遑论这种事关生死的决定。

    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萨莉即使冒着生命危险也愿意继续留在这个能遇到自己的小镇？哪怕他们很久也见不了一次面？

    凌歌被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情绪淹没了。

    他收回那只往门外迈去的脚，沉默很久，长长呼出了一口气。

    凌歌转过身，他双手抓住萨莉莲的肩膀，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你说的是真的吗？哪怕终日生活在被人报复的危险之中？”凌歌的眼底甚至有绯红色的光芒在流淌。

    萨莉莲凝望着凌歌的眼睛，点头，“我说的是真的。”

    “好。”凌歌说。他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

    “我不会让你遇到危险的。”他最后又说。

    凌歌打开门出去的时候，芬恩正背着大斧头，撅着屁股贴在门口偷听。

    凌歌出来得太突然了，芬恩猝不及防，他慌忙地看天又看地，最后朝凌歌打一个蹩脚的招呼，“哟……哟！你们谈完啦？”赛琳在一旁双手抱胸，拿白眼翻自己的憨货哥哥。

    凌歌并不介意，他也看看天空，天空的颜色是橙红色的，像是火焰一样。原来不知不觉已经是傍晚了。

    “原来已经这么晚了啊，辛苦大家等我们了。”凌歌扬起笑容，“我们去喝酒吧！”

    芬恩和赛琳的眼睛终于亮了起来，从中午到现在，他们的肚子已经要饿扁了。

    “快走快走！”芬恩兴高采烈，“这小子今天捞了好大一笔，我今晚一定要敞开了喝！”

    凌歌回过头朝店面里面说，“饿了吧，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萨莉莲摇摇头，“不打扰你们的酒局了吧，各位冒险者，我笨嘴笨舌，怕搅了你们说话的兴致。”

    萨莉莲说话的时候低眉顺眼的。

    还是赛琳看穿了萨莉莲的顾虑，“你就去吧姐姐，白发鬼为了你，剑都架到那蠢货脖子上了。哪还会在酒桌上让你觉得不自在。你是不知道，上午我们驱熊的时候，白发鬼都和熊面对面摔跤了，那么危险的场面，白发鬼都没拔他的剑呢。”

    萨莉莲听完这话，没由来的有些开心。她连刚刚发生的那些不愉快都忘记一些了。“真的吗？”她偏过头看向凌歌，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还眨啊眨的。

    凌歌对着她笑笑，牵起她的手，迈步走向了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