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威并施。

    看着佳人的背影，吕重阳莫名想到这个词，随后哑然失笑。

    论恩，先是带她们逃离牢狱、逃离黑石城，后又将她们带到曲阿，给她们逐道长生的可能，谁能说没有恩情呢？

    论威，施恩之时，已经在她们心中有足够的威望。

    “恩威已经有些失恒，施恩大于施威，不然我那位月蝉徒儿也不敢乱说。”

    心念转动，最后吕重阳释然一笑。

    “改变，这不就是我的目的吗？”

    前世的记忆挂上滤镜，已经有些不清晰，但是那股孤独感，却在灵魂深处清晰可见。

    从孤儿、被霸凌者、被排挤者，再到未世来临后只有系统的作伴，到后面，最后一个人类、唯一的穿越者，都把孤独的要素拉满。

    他渴求改变，所以前世才相信系统，所以才应下白鹿道观的职责、召唤孙月蝉三人入观，所以才相信诺拉的弥赛亚、才轻易被阙宛引动情绪。

    所以……

    “所以，这些东西还是赏赐下去吧。”

    青色的龙蛋，散发莹光的法器、战器，以及仙武二道的典籍，被吕重阳一一取出摆在身前。

    “月蝉是我弟子，理应有一份。高鸣、李霜点为寒灾四处奔波，也理应有。”

    思索着灵物的分配，三道身影悄然而至。

    “哇，这么多好东西啊！”元气满满的孙月蝉冲进吕重阳的怀抱，可怜巴巴的说道：“师父～能分徒儿一些吗？”

    “大……大不了，我不把师父和霜点……唔唔……”

    本来因为少女撒娇带着笑意的脸，瞬间黑了下去，为防止她再乱说话，吕重阳只好用灵物堵住她的嘴。

    “原本师父我是打算分你一些的，不过现在嘛？嘿，改主意了。”

    将一边吃着灵果，一边装可怜的孙月蝉放到一旁，他看向另外二人。

    “高鸣。”

    “在，观主大人。”

    “我听霜点说，你的仙窍没生出来，不过武道天赋不错，已经修至气力关？”

    闻言，高鸣神色变幻，他明白自己赤幽武道进展顺利，更多是因为充沛的资源，以及妖魔武道的境界。

    不然按他在赤幽武道的资质，仅比李霜点高一筹，不会差别这么大。

    于是他低头说道：

    “禀观主，李霜点所说基本属实，不过在下的天赋并不高，进境迅速靠的是充沛的资源。”

    看着下方俯首的高壮男子，吕重阳想起当初离狱时，就是他第一个说要跟随自己，也是第一个说出其过往的人。

    其后面不够果断，让他颇为失望，选仆从时，若不是有人拒绝，或许还轮不到高鸣。

    “无妨。”

    起身走进灵物之中，吕重阳拿了三本书箱，两件战器，道：

    “赤幽武道前面的修行，相比资质本来就更靠资源，更何况你修的武学【山人经】、武技【撼地拳】的品级都不高。”

    “当初你为观中修葺，我赐你武学、武技，如今你为寒灾奔波，亦会赐下。”

    话音落下，他拿着一乌金禅杖、一湛蓝内甲递过去。

    “上品战器·乌金禅杖、中品战器·山彻。”

    闻言，高鸣猛然抬头，满眼的不可置信，他对战器的价值不清楚，只是在劝说村民时，在一些游侠儿口中有所了解。

    在天周的游侠儿大多没什么见意，手中有一件下品战器就算得上高手，故而高鸣听到上品、中品战器很是惊讶。

    他连忙拒绝道：

    “不可，观主如此珍贵的……”

    “拿着，战器在天周不值钱，连那些衙役都会配被中、上品的，再说，我手中也没有下品战器，总不能让一个五关武者用凡兵吧？”

    看着孙月蝉点头示意，一旁的李霜点也在暗示，高鸣瞬间明白是自己见识少了，他一边接下战器，一边下定决心去好好了解这个世界。

    “这是中品武学【淬骨决】，能修到真人境，虽没有配套武技称不上武经，但也以【山人经】好多了。”

    “还有这是上品武技【象甲功】，这是武道详解，能助你了解武道。”

    见高鸣收下战器，吕重阳又将三本典籍交给他。

    而高鸣这次没有拒绝，直接收下。

    “你先下去吧，若是修练用的丹药不够，明日去找霜点领一些。”

    目送高壮汉子离开，他又看向李霜点。

    “霜点，你武道资质略逊高鸣，仙道资质更是远低于月蝉，有时我都不知道该给你些什么。”

    “再加上你既擅外交，又擅长内务，需要对两道都有了解，所以我决定让你两道同修。”

    说罢，吕重阳取来一簪、一珠、一双乌龙夺。

    “上品法器·玄玉簪、中品法器·青木珠、上品战器·乌龙夺，此三器赐予你，希望两条路都可以走下去。”

    “多谢观主吉言。”

    作揖行礼后，李霜点接过三器。

    “武道之前给你的【天香武经】修至真人是没问题的，武技也有配套的，就不在多赠了。”

    “至于仙道与妖灵的事，先不急，过几日我带你出去一躺，这几日就先修武道吧。”

    余光瞥向青色龙蛋，吕重阳本打算将其交由李霜点炼化，但后面转念一想，觉得不太靠谱。

    其一，风闲龙多久孵化没有定数，虽然传承中有催生之法，但奈何不匹配啊。

    其二，李霜点仙道天赋太低，低到让人怀疑她能否降伏风闲龙，要知道风闲龙是纯血巨龙，有血脉传承以及巨龙的骄傲。

    很难认可实力不行、天赋不行的修士，就算强行炼化，谁能保证在对战中，它不反噬主人？

    这也是吕重阳忽视彩虹龙蛋的原因。

    屏退李霜点，吕重阳将手伸向风闲龙蛋，做出要收走的样子。

    “师父～您不会真的不给徒儿吧？”

    孙月蝉是个很机灵的人，知道什么事能作什么事不能做，比如现在，她冲上前抱着手臂撒娇，这是能做的。

    若是她奔向龙蛋或其它物品，那就真没她的份了，还会降印象分。

    “哦？那你想要什么。”

    虽然是反问，但吕重阳的口吻十分平淡，像是在陈述。

    听出其中的意味，孙月蝉眼晴一亮，指着龙蛋说：“师父，徒儿只要这个就行了，其它的什么都不要。”

    “你确定？”吕重阳面色如常，言语之中没有半点波动，停顿片刻后，才接着道：

    “此蛋是异界之龙，其不似原为灵兽的云锦，没有传承；亦不如血脉不纯的绯衣，失去源于血脉的高傲。”

    “它孵化出来后不一定认可你，多久能孵化出来也是个未知数，月蝉，你确定要用这次机会去搏一个未知的未来？”

    他的话语没有造成任何影响，孙月蝉不带半点犹豫，斩钉截铁的说道：

    “当然！徒儿一看见这龙蛋就喜欢得不行。师父，你不是一直说看缘分吗？我认为这就是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