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开蜡笔，迅速低头看去。我咬着下唇，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再发出一声可怕的尖叫。当我停止画画时，沐颜拿起蜡笔，开始在我的画上画一些东西。

    那是一个男人在看其他孩子玩耍。男人面带微笑，眼中满是好奇。我指了指画中的那个人，然后又指了指自己，想知道她是不是这个意思。她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她的点头比任何言语都更能传达意味深长。

    “她承认我是她爸爸吗？即使我看起来像个怪物......她以为我是她爸爸？

    画中的男人，带着灿烂的笑容。这是希望和接受的标志。她愿意让我和她在一起。我再也忍不住流泪了。

    我大声喊道。起初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但当她仔细看着我时，她开始挠我的手腕。这就是我作为一个人取笑她时经常做的事情。说完，我的眼泪开始流下来。

    “我的宝贝，我的宝贝，那么聪明，那么善良......”

    言语不足以表达我内心涌现的感受。那一刻......我感到难以置信地活着。我紧紧地抱住了她。她并没有完全放松警惕，我能感觉到她的紧张。然而，她能感觉到我在颤抖，她慢慢地向我敞开心扉。过了一会儿，她小心翼翼地开始拍我的背。她知道我正在经历的悲伤，并同情我。

    我惊呆了。她似乎完全明白该怎么做。我想尽一切办法赞美她，向她表达我的感激之情。但当然，我只是在发出嚎叫的声音。

    我的肩膀因为哭泣而像湿毛巾一样下垂。沐颜在我怀里。听到我的哭声，她和我一起哭了。她睡得像个天使，因哭泣而筋疲力尽。现在，我可以随心所欲地见到她。我忍不住笑了。

    我闭上眼睛，细细品味着她再次叫我爸爸的难忘时刻。

    我不禁回想起她第一次叫我爸爸的情景。她蹒跚学步，对我咿咿呀呀地叫着“爸爸”。我的笑容在我的脸上徘徊。这种我梦寐以求的幸福，太甜蜜了，太耀眼了。如果这是一个梦，那是一个我永远不想结束的梦。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我能透过阳台的碎玻璃窗听到“他们”的声音。这是他们在寻找猎物时发出的叫声。我能看出它是从远处传来的。从它来的方向来看，我以为在不同的公寓里还有其他幸存者。

    只要我在沐颜旁边，“他们”就不会攻击我们。相反，“他们”不能，因为我在这里。在生物的等级制度中，我站在他们之上。那些如此害怕我的东西不可能接近这个地方。

    我看着沐颜，睡得像个婴儿，无视外面发生的一切。马上。。。我只想和沐颜在一起。我想再次用自己的双手感受她的温暖。

    但他们的哭声越来越近。我做了个鬼脸，把她抱了起来。我把沐颜放在卧室里，又把路障竖起来，以防万一发生任何不可预见的事情。我走到阳台上，打量着外面的情况。

    “谁在'他们'的神经上？”

    我想瞥一眼谁在打扰我的平静时刻。我看到“他们”在街对面蜿蜒曲折，紧随其后的是几个人。有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不知为何，他们的穿着方式似乎很熟悉......

    我眨了眨眼，然后把注意力集中在逃跑的人类身上。我终于看清了他们的特征，这勾起了我被推到一边的记忆。当我的记忆恢复时，我感到一阵惊讶。

    这是我以前见过的三人组。

    “他们活着过来了？”

    我抓住了阳台栏杆。我以为他们已经死了，但他们显然还活着。那天，我试图用手镜救出被困在704的女人和婴儿。因为那个随意的计划，我落得了这样的下场，母子俩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那是一段我无法摆脱的可怕记忆。

    我从没想过去药房的三人组还活着。这样想是有道理的，因为当时，101公寓的入口和公寓大楼都挤满了“他们”。那时，回到公寓楼似乎是不可能的。不，这绝对是不可能的。

    当时生物们在704，他们去追了三人组。他们一定是被猎杀了，为了逃脱，他们要竭尽全力。我简直不敢相信他们能活着穿过黑暗。他们本来会为亲爱的生活而奔跑，坚持最后一丝希望。他们可能找到了一个不同的公寓大楼躲藏起来，一个不像这里那样的人间地狱。

    “何薇！”

    我看到一个女人躺在地上，远远落后于那群人。她挣扎着站起来，鞋子不见了。那个叫她名字的男人毫不犹豫地回去找她。带头的人握紧了铁锹，用它击打最近的生物。

    日落后，这些生物的身体能力超过了人类。即使你竭尽全力，也几乎不可能超越他们。停下来只是为了帮助地面上的一名妇女，这实际上是自杀。

    就在这时，我看到那个女人的鞋子躺在她身后的地上。米色平底鞋。我一眼就认出了他们。它们和便利店员工室里那个颤抖的女人穿的一样。

    “…谢谢。

    我回想起她感谢我的那一刻。这是一种普通的表达感激之情的方式，但它给了我希望，在这个该死的世界中，仍然保留着一些人性。这种希望以704的这些幸存者的形式出现。

    我扯着嗓子尖叫，用尽全力抓着栏杆。

    “咕噜咕噜!!”

    我可能是一个白痴，一遍又一遍地犯同样的错误。但我仍然拥有正常人的道德、逻辑思维、习惯和本能，就像我活着的时候一样。我毫不犹豫地朝着幸存者的方向发出了一声尖叫。

    我的嚎叫划破了黑暗。几乎是立刻，追赶三人的生物停下了脚步，朝我的方向看去。我直直地盯着他们的眼睛，发出了一个简单的想法。

    “迷路了。”

    他们交换了一下眼神，瞬间僵住了。

    “他们听到我的声音了吗？”

    我说不出来。不幸的是，这些生物无法直视我的眼睛。我布满血丝的眼睛会让他们立即知道我的威胁有多大。我想马上赶去帮助三人组，但我担心“他们”会在我离开时闯入我的位置。我想拯救人类，但我的首要任务永远是，而且永远是沐颜。

    那一刻，我脑海中闪过一个计划。

    如果我用思想命令，被我指示留在原地的人怎么办？让我们假设我的命令的工作方式与心灵感应的工作方式相同。心灵感应的范围是多少？

    我用我的头脑，一遍又一遍地呼唤他们。我想知道他们是否接到了我的电话。他们步行大约20分钟。我没有收到他们发回的任何信号，所以我唯一的选择就是等待，看看他们是否像我命令的那样出现。

    “步行20分钟。这很长。

    等待似乎是永恒的，尤其是在每一分钟、每一秒都处于危险之中的情况下。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我能听到他们的哭声划破黑夜。它来自公寓的另一边，在我身后。我迅速跑到厨房，向公寓的另一边望去。

    我能看到一群绿色的萤火虫从远处匆匆赶过来。我确信他们至少在二十分钟的路程外，以舒适的步行速度。然而，“他们”在2分钟内到达。

    由于他们没有感到疲劳，所以他们没有休息的概念。相反，他们只专注于执行他们的命令，这解释了为什么他们会立即来。他们全速奔向我所在的地方。很快，他们都聚集在我所在的104号公寓的一楼。我深吸了一口气，走到阳台上。我盯着我的下属，命令他们救出三人。

    咕噜咕噜...？

    他们疑惑地看着我，不明白我刚才说了什么。

    “难道他们不知道'拯救'是什么意思吗？”

    我咂了咂嘴唇，重新表述了我的命令。

    “小心地把这三个人带到我面前。我不希望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受伤。甚至不要想咬他们。

    他们开始齐心协力地行动。我指了指三人所在的位置，那个有视觉能力的人在前面带路，其他人紧随其后。追赶三人组的生物很快就会遇到我的那帮手下。这不会是一场肢体冲突，而更像是一场口头竞赛，每一方都试图声称拥有对领土的权利。

    幸存者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的那帮手下，仿佛他们的灵魂被吸走了。他们的表情充满了困惑，我能感觉到有一百万个问题在他们的头骨中飞驰。然而，既然他们意识到没有出路，他们就聚集在一起，看着两群丧尸咆哮着离开。

    过了一会儿，我的一些下属带着幸存者来到我身边。幸存者们尖叫着，竭尽全力反抗，但随着太阳下山，他们没有给这些生物带来麻烦。

    幸存者被带到一楼后，我告诉我的下属，'派人上去守卫入口。不要让任何东西进入。

    “他们”把三人扔在地上，用头比划着他们上楼。幸存者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走上楼梯，而我的下属则在一楼站岗。

    不一会儿，他们就到了我所在的504前。当他们看到前门时，他们犹豫了，铰链勉强挂在门上。我从远处看着他们。他们站在门前，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一个冰冷而低沉的声音开口了。“你在干什么？进去吧。

    不久之后，当他们靠近客厅时，我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侧头看了他们一眼，试图评估他们有什么设备。

    他们都拿着不同的物品。后面的男人挥舞着一把大铲子，前面的男人拿着一把刀。后面的女人背着一个塞得满满当当的背包。她似乎是这群人的搬运工。

    他们一进客厅，就放下了戒备。我感觉到他们的存在，但没有看他们，也没有张开嘴。如果他们看到我，他们可能会冲向我。再说了，我说不出话来。

    拿着铁锹的人提出了一个问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人类吗？

    我保持沉默。

    “大声说出来，好吗？你是怎么控制丧尸的？

    他们比我想象的要冷。那人的声音带着威胁，甚至懒得感谢我救了他们的命。然而，我命令给他们并不是为了听他们的感激之情。我慢慢地转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