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出其不意
……
坐下休息片刻后,关山月感觉体力恢复了一点儿,知道此时不能耽搁,虽然趁着帮里的几个好手都跟着帮主去了月雾城,但是最迟明天下午必定回来。
而且王勇的哥哥久不见弟弟回去,万一找过来,发现王勇被他杀了,必然不会放过他!
不再迟疑,关山月起身走到王勇身边,迅速朝他胸口摸去,发现什么也没有,又拽下腰间系着的袋子,打开看了看,里面只有三颗金豆子,约莫十来两银子,其他什么都没有。
“没有?!该死!”
关山月不死心的把王勇翻过身来,衣服都扒开来找了个遍,依旧没有找到。
“难道在王强那里?妈的,这怎么搞?”
前天帮主组织上山打猎,他偷偷看到王勇找到了一株金蝉花,他当时没有声张,就是想搞到手,不然后续他跑路计划都要受阻。
“该死的!”
关山月气不过,朝王勇的头狠狠踢了一脚,结果王勇的头竟然直接掉下了来,滚了几圈撞到围栏边才停下来。
……
他不由得有些懊恼,
“实在是太想当然了,都没确定王勇是不是带在身上就动手,太冒失了!”
“呼……”
深吸了口气,关山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没考虑周全,有所疏漏也是正常。
“难道在他哥那里?”关山月不由得暗自揣测,没有找到金蝉花对他后续的计划影响太大了,这是他最不想面对的结果。
“若是在,还要去吗?”
……
一时间他陷入了纠结中,到底要不要去找王强?
杀王勇仗着偷袭,依旧搞得这么艰难,说实话王强他实在不想去搞,太冒险了!
“要放弃么?”
关山月心里又十分不甘心,没拿到金蝉花,那他不是白费这么大一番功夫?!
关山月昨晚约好了船,说是想去城里找伙计干,不想待在帮里混,联系的船明儿一早才能走,时间上倒是还来得及,只是……
“也许我可以这样……”
思虑片刻,关山月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打不过,那就只有偷袭,关键是怎么偷袭!
“今晚就必须走,不过,呵呵,这几头野猪也必须带走,想必也能卖不少钱。”
想到这里,关山月走过去,挨个踢了两脚,确认五头三大两小的野猪睡的死死的。
这是因为今晚的猪食里他故意加了一种麻棉草,来到这世界三年了,其中两年在喂猪,他天天割野菜喂猪,自然清楚了许多附近植物的特征和作用。
随即,关山月伸出一只手贴着其中一头野猪的肚子上,野猪瞬间消失不见,闭目凝神查看,野猪已经出现在脑袋内湛蓝的珠子里,不再迟疑,关山月依法将剩下四头野猪依次收进去。
关山月走到门口又将王勇的尸体、两把钉耙也收了进去,一个闪身,整个人也进小珠子里。
“哎!”
看着这片残破的小天地,外面灰蒙蒙一片,整个天地只剩一处湖泊大小的水域,以及一座孤零零的湖中小岛,即使看过多次,关山月依旧忍不住叹息一声。
这小珠子名叫定海神珠,他不知道是不是神话中的那个,但到他手上的时候,已经残破成这样了,他也是阴差阳错被这珠子带到这世界来的。
因为残破不堪,最后的这片小世界也正在被外面的灰色气流侵蚀消磨掉缓缓消失,好在后来认主来到这个世界后,关山月感觉定海珠似乎受到了某种滋养,正在渐渐恢复。
但关山月可就惨了啊,除了开始认主的时候得到一点儿本源洗礼外,根本没有任何好处落下。
又被稀里糊涂的带到这世界来,三年了,先当乞丐,后来勉强能听懂说话了,又被底层混混帮派逼着加入,你说加入帮派跟着混讨口吃的也行,谁能想到地龙帮的帮主是个猎户出生,时不时带着人去狩猎,打到的只要不死的野猪等,都要屯一段时间再卖,于是,他就整整喂了近两年的猪。
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啊!
……
来不及感叹命途多舛,安排好后,关山月一个闪身又出现在原地。
走出猪圏栏门,关山月甩了甩有点儿眩晕的脑袋,提起精神,左右环顾打量一番,发现附近没因为动静来什么人,紧了紧身上一股浓郁猪粪味儿的衣服,借着月光摸黑向王勇兄弟的屋子走去。
“汪……汪汪汪……”
此时已是平旦,皎月依旧斜挂在天边。
关山月沿着一排矮趴趴的土房子,避开几个屋檐下睡觉的乞丐,在一阵鸡鸣狗叫声中来到了一扇紧闭的木门前,轻轻推了推,发现被人从里面顶住了。
附近的狗许是闻到了熟悉的气味,也停止了吠叫。
关山月趴在门上,正准备听一下屋里的动静,突然,门从里面一下子被打开了,吓得关山月差点儿栽进去,连忙稳住身形,看见王强裸着上身,站在门内冷着脸,整个人如一节木桩,不等他开口询问,关山月连忙说道:
“强哥,勇哥他在猪圈被长虫咬伤了脚,你快去看看他,他叫我回来拿点儿草药!”
“是吗,你刚刚怎么不敲门?”
王强听见弟弟受伤了,顿时眉头皱起来,虽然关山月平时一直和他们在一起,但是刚刚的举动有些反常,让他有些心疑,他倒不是怀疑别的,而是以为关山月想进来偷东西。
关山月见他起了怀疑,知道此时不能露怯,不能停下来让他多加思考,否则只会坏事,只能假装着急的催促,
“正准备敲呢,强哥你这还信不过我吗?!哎呀,别耽搁了,勇哥还等着呢,天也黑,我都不知道是哪种长虫,但愿别是最毒的几种,唉!”
“我和你一起去!”
果然,王强还是比较担心弟弟的安危,转身拿起火折子吹燃,在床脚边拿出一个陶罐,递给关山月,出来关上门,领着关山月便往猪圈的方位赶去。
沿着排屋向外面荒郊偏僻的小路走了几分钟后,关山月不急不慢的吊在王强后面。
看着前面王强如一头直立行走的黑熊,关山月感到了巨大的压力,这要是没算计成,那就只有跑路了,而且还得跑快点,不然非被打死不可!
“你脚怎么了,快点!”
王强见关山月吊在他后面,半天没赶上来,走路还有点儿还一垫一垫的,顿时停下来,转身不耐烦的喝道,
“刚刚在猪圈打长虫的时候脚崴了下,不碍事,不碍事。”
关山月一边说着不碍事,一边缓下了脚步,又继续说道:
“强哥,勇哥耽误不得,要不你先拿过去吧,我随后就到。”
“废物,拿来!”
王强厌弃的催促。
“好嘞,接着!”
此时关山月距离王强还有三四步的距离,但他没有继续走过去,而是做势把手里的陶罐往前一抛,同时,脑中意念一动,定海珠内一块人高的巨石消失不见。
王强见状,下意识出双手想要接住,突然眼前一黑,却见抛过来的陶罐快要触碰到手的时候,竟然变成了一块人高的巨石,被这一惊天的变故吓得他眼珠子都快要凸出来,拼命的想要收回双手。
“啪!”
巨石底部稳稳当当的落在了他的怀里,被他接了个严丝合缝。
然后,托住的巨石便带着他往前一栽,在一声沉闷的响声下,整个人便趴在了地上,手臂已经被巨石牢牢压在了下面。
“砰!”
“咔嚓!”
隐约还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啊!”
王强感受着前面手臂上传来的剧烈疼痛,眉框和额头在石头上撞得鲜血直流,他的脸紧紧的贴在石头上,疯狂的惨叫起来。
这里离居住地还没多远,附近的狗听到动静,已经开始此起彼伏的狂吠起来。
关山月知道时间紧急,需要速战速决,拿出钉耙绕到旁边,看着惨叫的王强,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朝他脖子上挖去,一下,两下……就像老农民挖土豆一样,干脆,熟练!
两三下后,王强已经没了声息,关山月连忙扯下他腰间的口袋,打开一看,除了银两,便是一块被白布包裹的物件,打开一开,正是一朵紫色的花苞,整个花苞像蝉蛹一样却连着根根紫色的菌丝,关山月以前只听人说过,说是这东西是蝉蛹在地下,被菌丝寄生结合而成,能帮助修士提精神力,一朵千金难求。
“谁在那边?”
关山月看见已经有人打着火把朝这边走来,没有迟疑,将尸体和石块都收进定海珠内,换个方向,直接朝码头跑去。
螭龙港卸货码头旁边,有一处偏僻的小码头,这里是鱼铺,津渡大泽渔船平时捕鱼上岸停靠的地方。
此时天已快亮,到了一夜最黑的时候,关山月又不敢打火把,只能按熟悉的感觉,摸黑慢慢前行。
半小时后,等关山月赶到这里,十几条大的乌篷船和几十条小的舢船上已经燃起了火把,渔民们已经摸黑在准备工具了。
有些渔民一边背着渔网,一边嘴里还啃着咸菜窝窝头,一些小舢船的渔民甚至直接是拿着一捆长长的钓竿,这些都是专门钓好鱼大鱼,只供应给饭店和一些大户人家的,根本不怎么撒网。
关山月到这里,径直走向船群边上的一条舢船上去,此时天色微亮,便看见一个人已经坐在船上,正吃着生硬的鱼干配窝窝头,咬的咯吱咯吱响,赶紧上前:
“陈叔,我来了。”
尽管天色朦胧,但依稀可以瞧见是一个魁梧的壮汉,只见他警惕的扫视了周围一眼,见大家都在忙碌,没什么人注意到,而且这会儿天还黑的很,看见估计也没人认出来,便低声道:
“快上来!没出什么事儿吧?”
关山月也跟着压低了声音,踩着水跨进舢船,一进来就坐下来,尽量将身体隐藏在魁梧大汉的后面。
“没事儿,反正今晚没人见到我,您只管把我运到月雾城渡口就行,其他的不会碍着您!“
“哎,我去年就和你说,混帮派不是条好出路,还不如跟我打鱼,这不,现在又要逃出来,何必惹的一身骚。“
陈叔愁着眉,不知是真是假的关怀几句。
“哎,当初真该听您的,现在也不至于这么折腾,”关山月点点头,表面对着陈叔苦笑着说道,实则内心不以为然,跟着帮派至少还能安稳的在地上讨食,要是跟你打鱼,那真是天天在水上漂,一分钱没有不说,饭都难吃饱。
渔夫,无论在什么年代,都是个苦力活。
当初这陈叔招他,不过是想要个免费的渔船伙计打下手罢了,和帮派又有多大区别?!
“钱你可带了?光为了送你一趟,我可要少打一天一夜的鱼的咧!”
陈叔盯着关山月,赶忙问道。
“您放心,说好的五两银子,我筹齐了,您只要把我送到月雾城,保管给您。”
关山月赶紧回答。
“那赶紧走吧,天亮了人多眼杂,看见了不太好。”
说着,陈叔一撑杆,借着天边一抹升起的亮光,水波荡漾间,小船已经岸渐渐远去,关山月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