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惊险反杀
……
走出补天阁,关山月找了个偏僻小巷,进入小巷后,立马将灵石和丹药收进定海珠,这些东西放在外面实在令他不安心。
月雾城的普通百姓,一家三口一年不过三十多两白银,换算下来,他身上的钱都够三口之家生活几百年了,谁不心动?
出了内城门,关山月朝着来时的路返回。
补天阁的丹药最低都是灵丹,关山月在考虑良久后,还是买了一粒培元丹。
按补天阁的宣传,培元丹是用清灵草、妖兽肉和人参、当归等炼成的,一粒价值五百两黄金,是专门为壮骨及以上的武者炼制的丹药,未破练皮一关的武者,服用都有气血暴毙的风险。
关山月相信,按照目前的进度,他能在年底前就突破练皮境,此时买来也算是未雨绸缪。
此时已接近子时,街道上也冷清下来,只有两侧的窗户里传来一些声音光亮。
再次走进来时的小巷,他隐约看见几个没穿上衣的乞丐躺在屋檐下。
走到一半,前面一个穿着竹衣、蓬头垢面的汉子推着板车迎面而来,板车上摆放着大大小小的木桶,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关山月被熏的用手捂着口鼻,连忙退到一旁,心里感觉有些奇怪:
“月雾城的夜香大半夜的也收么?怪哉,倒像是电视剧里演的那种江湖仇杀,说不定等下木桶还会里跳出个人来……”
这般想着,他还真对着晃晃悠悠的板车起了几分警惕,甚至心里还冒出一丝兴奋。
推车的男人路过他身边,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一身黑色劲装,眼睛在黑夜中竟然泛起些微绿光,衣服下的身躯孔武有力,便连忙低下头,继续推着板车前行。
“呵,我真是想多了。”
见板车越过自己继续前行,关山月笑着摇了摇头,月雾城可是有巡逻卫兵的,治安相较于螭龙港不知好上几倍,自己真是想多了!
关山月踩着带有裂纹的石板路,紧赶慢赶的继续朝武馆方向走去,不由得感慨自己真是飘了,这才练了几天的功夫,居然就想与人厮杀了,真是身怀利器乱了心啊!
然而,
“刷!”
就在快要出巷子的时候,前面转角出来一个人,突兀的挡在了关山月面前,手持一把鱼叉直挺挺的向关山月胸腹捅来。
“?!”
关山月被这一变故吓得亡魂皆冒,还未从心里的感慨中回过神来,慌忙中连忙止住脚步,未等看清来人,身体已经本能的往后仰去,同时意念一动从定海珠内取出一把钉耙,握住把柄往前一推,企图挡住鱼叉!
“刷!”
这时,又听见左边传来一声风向,一把三尖鱼叉已是到了耳边,冷冽的寒光激的关山月脖子上的皮肤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关山月甚至闻到了鱼叉上的腥味。
“啊!”
一声怒吼,生死之间,关山月目光欲裂,拼命的把头往右偏,哪怕一丁点儿也好!
“当!”
右手的钉耙已经架住了胸前的鱼叉,耙齿与鱼叉齿交合在一起,一股力量沿着把柄反震回来,关山月顺势借力向右后方倒去。
“呲……“
如刀割绵密的布匹一般,左侧的鱼叉划破关了山月的耳朵,中间最长的一根尖刺在侧脸划出一道长长的血槽,血槽两侧的血肉外翻,又接着向脖子下划去。
等中间那根最长的尖齿划到脖子上的皮肤的时候,关山月脖子上的皮肤已经出现一层细密的青灰色绒毛,皮肤也变得跟牛皮一般,充满了韧性。
关山月倒在地上,下意识的伸手抚摸脖子,发现只是拉了一深两浅的三道血痕,没有伤及根本,还来不及松口气,两人手持鱼叉同时向他刺来,就像叉水里的鱼一般。
“当!当!“
关山月左手也凭空出现一把钉耙,他手持双耙,精准的挡住了两把鱼叉,黑夜中,金属与金属之间,在巨力下碰撞出闪亮的火花。
挡住了攻击,关山月也从偷袭中回过神来,心中充满了惊怒后怕。
“该死!”
抵住鱼叉的双手用力猛地往前一推,环绕全身的热流也聚集到双臂上,巨力迸发下,崩开了两人的鱼叉。
关山月也不起身,听着后方传来的’踏踏’脚步声,躺在地上,左手猛的往后一甩,将后方来人连人带通打翻在地。
接着右手的钉耙贴着地面,一个横扫,越过下身,扫过前方来人的脚踝,将他扫倒,钉耙齿又顺势插进了左侧来人的小腿上,穿骨而过!
“啊!“
左侧之人顿时发出一声惨叫,瘫倒在地上。
关山月的动作不停,
松开右手,翻身而起,左手钉耙对着惨叫的人悍然一耙下去,五根耙齿直接稳稳当当的穿过脆弱的竹衣,插进胸膛里!
汹涌的血液迸发出来,堵住了惨叫的喉咙,发出‘咕咕咕’的声音,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了!
抽出钉耙,双手握持,便要将前方刚刚爬起来的人一耙打下去,哪知没控制好钉耙的朝向,五根耙齿中的四根从后颈直插进去,竟然一下把头挖了下来!
“噗!”
脖子上的血液霎时间冲天而起,直接泼洒到了旁边二楼的纸窗上。
“咚!……咕噜噜“
头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又滚了几圈,正好滚到了嘴里还在咕咕冒血的那人身边,与他四目相对!
“草!该死……“
尽管关山月杀死了两人,但这一切不过三两个呼吸间,后方被打倒的人已经爬了起来,顾不得满身的金汁,见关山月三两下解决两人,吓得亡魂丧胆,双眼瞪的浑圆,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
见关山月手持钉耙双眼通红的望过来,只觉得口干舌燥,怒骂一声,只恨爹妈少生了两只脚,疯狂向后狂奔。
“吸……“
关山月猛吸一口气,脚下起势就是伏狼功中的‘狼行天下’,三两步间,就追上了男子。
男子感受到身后的动静,扭头回看,发现关山月距离他已经只有三两步。
眼见已经跑不掉,他连忙绕到板车后面,举起一桶金汁便向关山月泼去,然后接着向前方夺命狂奔。
“噗!“
哪知关山月不闪不避,任由金汁瀑布当头浇下,直接撞开木桶,一个大跨步,手上的钉耙悍然向前砸去。
“砰!“
钉耙稳稳的砸到了男子后脑勺,顿时将他砸晕过去。
关山月走到男子身边,见周围的楼房上已经亮起了光,远处近处的狗子也叫成一片,整个小巷子已经被刚才的打斗吵醒了。
关山月不敢耽搁,将男子收到定海珠,又跑到小巷口,将另外两人和鱼叉,钉耙都收进了进去。
走到巷子转角,回头扫视一眼,突然发现漏了一个头在地上。
“草!“
关山月一声怒骂,赶忙回去,刚刚弯腰捡起头,左边楼上的窗户已经被人打开,一个男人正站在那里向下望,喝问道:
“谁在那里?”
关山月见被人发现,生怕自己的脸被人看到,连头都不敢抬,提着头颅的手就朝着二楼的窗户一甩,佝着腰,低着头,连忙往巷口跑去。
“嗯?”
二楼的人突然见一物抛来,下意识伸手接住,然后仔细一看,却发现竟是一颗瞪大双眼,死不瞑目的血淋淋的人头。
下一刻,
“啊……”
听着后面的惨叫声,关山月头也不回,转角出了巷口,便狂奔起来。
……
“呼……呼……”
狂奔了半小时后,关山月找了个没人的角落,闪身便躲进了定海珠里,消失在了原地。
定海珠内,关山月检查了一下伤口,发现已经止血,又涂抹了血药粉,才走到沙滩上的尸体堆旁,将死了的有头的那个和送夜香的男子翻过来仔细查看。
“这是?王大,周文?!地龙帮的猎人?!”
这一发现,可把关山月一惊,他知道吴桐和地龙帮肯定不会这么罢休,但月雾城只有吴桐一人,地龙帮又是一个猎人组成的帮派,远在螭龙港,所以他只是对吴桐有着几分提防。
再加上他生活基本上两点一线,除了武馆就是客栈,而这两处地方都是相对安全的地方。
哪知道只是晚上出来一次,就被人逮到了机会,差一点儿就被杀死!
关山月心中涌出一股寒意。
要不是他利用定海珠时间差,练皮小有成就防御不错,刚刚说不得已经被一鱼叉捅进喉咙死了。
即使到了现在,关山月心中依然有些惊悸。
难怪自己杀了王大两人,周文还有胆子跑起来,打猎的人,生死之事,见得多了,要是换成常人,估计吓得腿都软了,哪还跑得起来?!
“吴桐,地龙棒!呵呵……“
关山月一时恍然,目光冷冽的望着地上的尸体,语气冰冷,充满了杀意。
吴桐,他杀定了,谁也救不了他!
走到周文身边,将他提起来,走到水边,扔了下去。
“咳咳,呕……”
“你们来了几个人?”
被水呛醒的周文连连挣扎,刚撑起双臂远离水浪,就听得后面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顾不得脑袋的疼痛,慌忙转身。
见关山月正站在一块石头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手上还拿着一把滴血的钉耙。
“关兄,关爷爷,不关我的事啊,是帮主派我们来的,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你们来了几个人?”
关山月面无表情,矗立在那里如铁塔一般。
“三个,就来了我们三个,帮主要我们来听三少爷的话,于是三少爷就叫我们盯着你,今晚刘老二他们看见……”
周文看着关山月手持钉耙站在那里,冷着脸,又想起他杀刘老二两人的干脆利落,根本不等关山月逼问,便一阵倒豆子般的交代了出来。
等说完来了,见关山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连忙爬过去抱着关山月的腿求饶起来。
“关爷爷,我知道的都说了,饶命啊,我家里还有老母妻儿,我回去后保证不说,饶了我吧!饶了我吧!呜呜呜……”
说着,竟然害怕的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吴桐……”
关山月眼中闪着寒光,念叨着,他知道,武馆对学员的打架不管,但是绝对不能死人,所以他一直不想去做过多无用的事情,连吴桐几次三番的挑衅,都选择避让。
但没想到吴桐这么急不可耐,要知道武馆学员都是在城主府里登记过,签订过契约的,要是不明不白地死了,可不会善罢甘休。
他又是凭什么敢这样做?关山月眉头深皱,思索其中的关键,难道他那老梆子爹吴运有什么关系?
“呼……“
关山月缓缓吐了口气,压下了心中的急躁和杀意。
暂时不能着急,不说他杀不杀的了吴桐,就算杀了,又能怎样呢?学员被杀了,城主府和武馆一定会追查到底,他很难蒙混过去,关键是杀了他也不管用,关键还是在地龙帮吴运那里。
想通了关山月彻底冷静下来,他相信手握定海珠,优势在他,左右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他武功提升的够快,一切就会迎刃而解。
吴桐?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就算是整个地龙帮,也不过是鞋上的些许灰尘罢了。
他是身怀巨宝,立志得道望仙,岂能被这小打小闹扰乱了脚步?
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提升武功,就像这次,仅仅是练皮小成,就靠着出色的防御抵住了三个壮汉的袭杀,继续修炼下去,地龙帮又算得了什么?吴运又算得了什么?!
……
想明白这一切,关山月便不再纠结,见周文还软瘫在那儿,关山月叹息一声,对他说道:
“哎,你身上有多少钱?也许我可以饶你一命。”
闻言,周文立马精神一振,慌忙从裤裆处掏出一个布袋子,满怀希望的打开。
“我有,这里一共有五两银子,其中三两是我来月雾城,白天没事去码头帮人搬货赚的,本来是准备回去给娘儿俩添几件过冬衣服的,给你,都给你,只求能放我一马!”
关山月伸手接过银子,掂量了一下,
“嗯……”
周文以为关山月放过了他,顾不得头疼,连忙磕起头来,边磕边激动道:
“谢谢关爷爷,谢谢关爷爷,俺回去后一定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说……”
“砰!”
只是,一声闷响后,低下去的头再也没抬起。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