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晨并不在意可以保密多久。

    朱大春却不这么想。

    朱大春：“能长一天算一天。”

    刘晨再问桂明月：“走心机怎么搞？”

    桂明月：“容我想想，这肯定是一个阴谋，就这个价格低的估摸着许多人又开始喊，可以买到高级机床，为什么还要投入经费去研究。”

    刘晨只是双手插兜，继续看着机床在工作，什么也没说。

    桂明月转身对朱大春说：“老朱，定三套价格，一套是咱们知道的价格。一套是用外汇买的，差不多就是实价翻倍，最后就是用华币买，往上翻，使劲翻。把所有的差价拿出来，我们把这些钱投入大学，投入研究室，咱们研究自己的走心机、数控机床。”

    刘晨这才插了一句：“廖学士那边负责的定制芯片，才是核心。”

    桂明月立即拿出随身带的本子。

    刘晨眼睛没离开加工的零件，语速变慢了许多：“数控机床三个关键技术，机床本身的结构、工业软件、算法。”

    “什么是工业软件，再优秀的软件工程师也是没用的，因为工业软件的本质是工业，而不是软件，工业软件的核心是工业知识的软件化。为什么这种机器我们可以开发的非常快，因为有许多八级工将他们的经验融入了杨杉机当中。”

    “工业软件是工业品，软件只是将其表现出来的一种形式，工业软件靠的是工业加工的经验、知识的积累过程，而且没办法取巧，所以，工业软件和软件是两个东西，是两个行业。一但想通了这一点，五轴，还是不可能，五轴之下，没问题。”

    “而五轴，是算法。突破了算法，哪怕误差在一毫米，也是五轴。我说的不完全对，但大方向是没错的。五轴的突破，就看关中的军电、工大、交大，他们下功夫了。”

    桂明月一字不差的记下刘晨这番话，转头看向朱大春：“挣的差价给这三所学校，我们需要五轴。”

    刘晨拿过桂明月的本子，画了一个简单的结构图：“五轴有什么，不过就是轴的三轴联动，再加上工作台的两轴联动。说起来容易，可是算法呢，没有数学超人，概念就无法变成现实。”

    桂明月：“把冰工大加上，他们的数学能力举世无双。”

    朱大春问：“说到数学，还有……”

    没等朱大春说完，桂明月就打断了他：“我说冰工大，就是冰工大，我没那么多人力去盯着学校里有没有多一双眼睛。”

    朱大春立即回答：“这么说我就懂了。”

    刘晨向朱大春伸出手：“朱同志，明面上之外的这一切就交给你了，我和鬼哥有太多不方便。”

    “你们放心，数控机床，特别是高端数控机床是我们必须要自己掌握的技术。”

    “恩。”

    从这一处工厂出来，桂明月回头又看了一眼。

    刘晨问：“鬼哥？”

    桂明月回答：“这工厂半个月内就会搬空，所有的机器会转到新的工厂，再看一眼，在朱大春来之前，这里也是我们好多人努力搞起来的，为了家电用铜制零件作配套的。”

    “你是不知道，和作贼一样，半夜偷偷往里运机器。”

    刘晨拉开车门：“以后，会经常半夜偷偷运机器的，我们需要保密的机器会越来越多。工业化图谱中，所有的大项、小项、子项、分项。我们一定会是全工业、全电子体系的拥有者，这个世界唯一的。”

    桂明月上了车，在刘晨坐在驾驶位的时候问：“你这是信不过华国之外所有人？”

    刘晨：“这世界很简单，华国与外国。”

    “你说的，对！”桂明月认同了刘晨的说法。

    傍晚，江边。

    刘晨和丹妮丝坐在江边一处亭子处，丹妮丝拿着最新款的随身听在听音乐，刘晨拿着一根鱼竿安静的看着水面。

    浮子动了一下，等刘晨提钩的时候，已经是空钩了。

    丹妮丝笑的合不上嘴：“尼尔，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鱼钩上有过鱼吗？”

    “这个……”刘晨尴尬的笑了。

    一边笑，刘晨一边给鱼钩上挂蚯蚓。

    一个路过的人突然说了一句：“这一片想钓到好鱼，用水果。”

    “水果？”

    “没错，用水果。”

    这位路人只说了一句便离开了。

    丹妮丝继续听音乐，倒是完全没在意这位路过的人，而刘晨却将一个小纸包递给了丹妮丝：“对方的回礼。”

    “对方？”丹妮丝没反应过来了。

    刘晨却在收鱼竿了：“看来，今天又是空手而归，我还说给靓彪整条鱼补一补呢，煮个鱼汤什么的，靓彪的媳妇生了四只小猫呢。”

    丹妮丝还在看着手中的纸包发呆。

    最终，刘晨还是在江边买了几条小鱼扔进了自己鱼篓里。

    回到太平洋贸易的院子内，丹妮丝迫不及待的打开纸包，里面是一片有些破损的集成电路，上面有些文字已经被磨到看不清。

    “尼尔，这是什么？”

    刘晨：“你不是要图形计算器嘛，这就是里面的核心芯片，谈共同开发暂时不可能，这个要看史密斯先生发力了。顺便的提一句，这一片就我所知，很便宜。他们内部调货价，便宜到不可思议，只需要几十元。”

    “几十美刀，这么便宜？”

    “这个，几十华币。”

    丹妮丝惊呼：“这么便宜，图形计算器不可能是便宜的产品，我认为商品在货架的零售价应该接近一千美刀一台，而核心的芯片这么便宜？”

    刘晨：“我说了是内部调货价，就像是同一个集团下属的两个工厂之间。这里是华国，不要用咱们的经济方式去思考。有可能是成本价，也有可能是赔着钱的，对于他们而言，这都是正常的。”

    丹妮丝：“不，不，就算加一倍，一百华币，一百美刀一片，这种级别的芯片也是值得的。能达到图形计算器那么复杂运算的，这么小一片……”

    刘晨：“找专业的测一测不就行了。”

    “恩。”

    丹妮丝也没敢耽误，当晚就安排人坐汽车出发，在次日天亮到香江，然后从香江坐飞机回阿美瑞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