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晨小时候就见过，这是古法制笔的过程之一。

    在男人停下的时候，刘晨问：“这是兔毛，还是羊毛？”

    “混合的。”

    说完，男人拿出一个竹板，开始第七道工序：齐毛理片，然后开始切。

    一边切，男人一边说：“我手艺不行，虽然说从小就开始学，工作这些年也没落下，可没学到精髓。”

    刘晨挽起袖子：“我能来试试不，我小时候也学过。”

    “成呀。”

    男人让开位置换刘晨来。

    刘晨倒真不是瞎装，他真会。

    将长短不同的毛片梳理清透之后，用右手食指推成薄片，紧接着把薄片叠成三层。看看了身旁，找到合适的工具开始混梳。

    男人看着刘晨忙活：“是个行手，梳叠见手艺。”

    “嗯，这圆笔也是行家里手。”

    “镦这个几下，好，好。”

    装笔之后，男人起身找来墨，纸，请刘晨试笔。

    楼倚霜树外，镜天无一毫。

    南山与秋色，气势两相高。

    “好字，小伙子这字写的真好，师从何人？”

    刘晨咧开嘴笑了：“瞎练的。”

    “谦虚了，谦虚了，一看就是名师指点过的。”

    刘晨正准备继续糊弄，后院传来声音：“爸，吃饭了。”

    这男人拉着刘晨：“没吃呢吧……，”正说呢，外面飘起雪花，这男人指着门外：“老天也留客，在家吃吧，粗茶淡饭。”

    刘晨也没客气：“我叫刘晨。”

    “柳名轩。”

    进了后院，还有两人。

    柳名轩介绍：“我家大女儿柳夏，女婿马建国。”然后介绍刘晨：“这是刘晨，刚才制笔比你爸强，你爸现在只会拿锉刀了。”

    刘晨赶紧说道：“柳姐好，马哥好，打扰了。”

    “没事，没事，快坐。”

    马建国特别热情，拉着刘晨就入座。然后还去拿了一瓶酒过来：“这有客来，一定要喝一杯的，再加上花生米。”

    菜，很简单。

    黄豆芽烧粉条再加点豆腐块、酸辣白菜帮子、蛋花汤。

    又加了一盘油炸花生米。

    酒过三巡，马建国话多起来：“爸，夏她爷收藏那些字画，那几年有没有藏起来的，没被毁掉的？”

    柳名轩顺手抄起筷子就在马建国头上敲了一下：“我死了，全是你们的。老孙头当年为了几副画，腿是怎么断的，不长点心。”

    “爸，我也就是问问。”

    刘晨坐在旁边听着，看看这屋，虽然老旧却收拾的很干净，家里东西也挺多。像暖瓶什么的，上面写着电机厂车间先进，市劳动模范。

    柳名轩又说道：“我每周回来一次，你别在家里乱翻，东西有，肯定不在家里。”

    “爸，你看这么多年，我就是问问，啥时候乱翻过。”马建国说这话明显有点心虚，赶紧换了话题：“刘同志，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刘晨之前没想过这些，这会被问起来了，赶紧编：“我还是学生，读哲学的。也学一些外语。不在这里上学，是放假回来走亲戚。”

    “亲戚，亲戚家住哪的。”

    这可把刘晨给问住了，赶紧再编：“往西不远，出了城墙一站路就到了。”

    “干啥的？”

    马建国这种问法，把刘晨整的有点不会了。

    刘晨还是回答：“是老师，叫教书的，大学老师。”

    这时，柳夏开口了：“交大。”

    刘晨松了一口气：“对，对，交大，叫刘振国。”

    柳夏：“电气与控制自动化的刘老？”

    刘晨懵了，可话赶话，到这里了，也只能回答：“是，是我本家堂伯，我是孤儿。”刘晨感觉脑门子有点流汗了，他只是想结束这段问话，把羊城那边还在研究半导体的刘振华教授的兄长拉来凑数，谁想到会是这样。

    柳夏：“我也在交大上班。”

    马建国此时一脸的骄傲：“我家柳夏，三十岁就当上副教授了，还去帝都参加过科研攻关，那可是化学……”

    “行了，喝酒吧。”柳夏显然不喜欢让马建国说这个，替马建国倒上酒。

    饭也吃了，酒也喝了。

    刘晨准备离开的时候，柳名轩拿出一套笔墨纸砚非要送给刘晨。

    刘晨无奈收下后，柳名轩说道：“小刘，你若是有空，明天再过来。我这边因为养病有几天假，家里有上上等的辽东野生狼毫。一直没敢用，怕手艺不精浪费了材料。我备好酒，你一定要来。”

    “行，我明天一早过来。”

    刘晨也想着明天带些礼物过来，毕竟今天空手来，又吃又喝的，还拿东西。

    若不回礼，也说不过去。

    从这里出来，刘晨赶紧回酒店。

    第一时间就找到谢语：“谢语，你得帮我一下，给刘教授打个电话，帮我圆个谎。事情是这样的，这样的……”

    事情呢，谢语早就知道了。

    可此时还是装作一脸惊讶的听着。

    听完。

    谢语说：“我立即往羊城打电话，让刘教授给他大哥打电话。”

    桂明月呢，听说刘晨回来了。

    “跟我来，介绍我师公给你认识。”

    “啊，马上。”

    另一间屋，刘刚见到桂明月的师公。

    对方凝视着刘晨。

    桂明月要开口，对方说道：“出去。”

    “是，是。”桂明月赶紧退了出去。

    “我叫刘阿铁，五行缺铁，所以家父取了这么一个名字。小友如何称呼？”

    刘晨也在打量着对方，看起来很年轻，感觉不会超过四十五岁，哪怕穿着粗布衣也压制不住对方身上那种超然的气质。

    刘晨回答：“我叫刘晨。”

    刘阿铁问：“可否告之生辰？”

    刘晨摇了摇头：“我头部受伤，损失了一部分记忆，有些东西记不清了。”

    刘阿铁淡然一笑：“没事，没事，纯粹就是好奇。”

    至于好奇什么，刘阿铁也没说。

    示意刘晨坐下之后，刘阿铁说道：“香江必归，这是大势。你的想法呢，未来也一定会成真。”

    刘晨问：“若两年，三年，四年，最长五年内呢？”

    刘阿铁：“我给你分析一下当今天下，短时间内人力难为。从经济学、地理学、政……”刘阿铁何止是博学，一开口就震惊了刘晨，自己后世网络上总结的许多分析，都是事情发生之后才有总结分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