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戏剧
须弥境内同时存在着彼此相临的雨林与沙漠,沙漠中因缺水而倒地的人可以仰望到丰水的雨林,雨林中的人也可以在湿润的空气中遥望热砂与尘暴。
这些奇景依存于前代草神筑起的防沙壁,足以阻挡水汽,又绵延万里的墙壁拔地而起,千百年后,这依然是毫无疑问的神迹。
沙漠与雨林的交界兴起了城邦,喀万驿在这里充当了雨林与沙漠各种意义上的缓冲。
“你都逃到这里了,接下来该去沙漠了吧?”
提伊靠在桌边,手指轻轻敲着面前放着的瓶子,
他此刻在扮演自己的虚假身份。
面前看起来一直不太高兴的青年见状收起了瓶子,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后便拿起外套准备离开。
“提伊,你是个聪明人,这不是说你的学术天赋,而是说你在问显而易见的问题时知道自问自答。”
“总之你的意思就是,不让你多费口舌的人就是聪明人?”
看起来不太高兴的青年顿了顿,最终还是为了避免形成对话耽误时间而没有说话。
“现在的新室友怎么样?”
“如果和你相比,不怎么样。”
提伊是他学生时期的室友,和他彼此之间都帮过对方许多忙,
提伊对于他来说是个可以信任的人。
“这两天记得留意教令院通知的不合理,贤者们最近把一个被放逐的学者迎回来了。
“走了。”
“好,艾尔海森,一路平安。”
送走了艾尔海森,提伊并没有离开桌前,他微微侧目,目光穿透阻挡直接看到了须弥城内的风景。
纳西妲和荧试图在夜晚与一个学者交易,获得教令院行动的信息,
可惜这只停留计划,
愚人众正在寻求神之心,他们的执行官同样遍布各国。
纳西妲在教令院门前见到了负责寻求须弥神之心的愚人众执行官,博士。
他便是曾被教令院驱逐的学者。
今夜的须弥城格外热闹,虚空可以让人入梦,而略经改造后,甚至可以将信息投放到潜意识。
人们堵满了了教令院的门口,只是一个恍惚,他们就对纳西妲与荧完成了包围。
低沉的声音穿透人群,落入常被当成英雄的旅行者和智慧之神的耳中。
被放逐的学者回到家乡,不仅曾经驱逐自己的贤者要对自己低头,就连自己国家的神明也在此刻棋差他一筹。
“现在在他们眼中,你们是解救世界的英雄了。”
“如凯旋的英雄一般。”
“希望你们能承受住他们的热情。”
鸟嘴面具的青年人站在高处张开了双臂,荧紧握着剑,犹豫着是否该对全无防备的普通民众出手。
纳西妲第一次感受到这样嘈杂的夜晚,欢呼的人群簇拥而来,旅行者马上就要被欢喜的人海吞没。
她看着人们耳边带着的虚空上闪烁的荧荧微光,平静的举起双手。
然后,世界安静下来。
“我应该如此平静吗?”
纳西妲没有时间思考,她控制着人群,转身嘱咐旅行者与派蒙。
“计划失败,你们先走,我会挡住人群。”
“那可是愚人众的执行官啊,怎么能抛下你一个人。”
派蒙下意识的焦急呼喊,一旁的旅行者收起了剑,
荧知道她们的脱离更加重要,纳西妲是通过意识占据凯瑟琳的人偶之身,比她们更好的脱离。
“我也不能,抛下须弥城的民众们!”
“我也不能抛下须弥城的民众们?”
“这不像这时的我会说出来的话。”
纳西妲注意到了巨大的违和感,但同之前几次一样,她无暇思考。
戴着鸟嘴面具的博士走近凯瑟琳,面具下隐含疯狂的目光与这具人偶对视。
“你就是小吉祥草王吧?你似乎。。。用自己的意识占据了他们的全部思考。”
“这就是,智慧之神的意识体?”
纳西妲平静回望眼前的博士,她一边试图以对话拖延时间,一边极力试图帮助被改写意识的人们摆脱影响。
博士找来的人足以将教令院团团包围,这不比花神诞祭之梦时维持人们的生命轻松。
何况眼前的人同样在试图利用虚空捕获自己的意识。
“你们和教令院到底要做什么?”
博士像是在沉思中忽然被打断,微微仰头,对纳西妲冷笑了一声。
“我会给你了解的机会的。”
他只是草草解释,他的注意力更多在表情平静的纳西妲。
“教令院的贤者们傲慢又愚蠢,对吧?”
“又是维持了数天全须弥人的生命,又是如此强大的意识体。”
博士一边说着,在虚空中试图捕获纳西妲意识的行为又再次失败。
“你完全不像他们所鄙夷的那样弱小。”
纳西妲在说话间已经完成了人们所受到影响的解除,她双眼再次微微发光,望向了博士面具下的双眼。
“嗯?虽然我暂时奈何不了你,但这不意味着你比我强吧?”
博士冷哼一声,轻松挣脱了纳西妲的力量。
纳西妲知道自己该离开了,凯瑟琳的人偶微微倾斜,然后迅速站定了身体。
冒险家协会的仓库中,一具凯瑟琳的备用人偶睁开了双眼。
纳西妲没有犹豫,立刻离开了须弥城。
博士并没有追来,纳西妲感知起荧身上的元素力,猜到了荧可能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