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虚实
第二天,胡桃神奇的一大早就找到了他们俩,并且爬上了这座提伊和纳西妲用飞的的才抵达的山崖。
纳西妲和提伊向她打了招呼,提伊告诉她如果感到无聊不用一直陪着他们。
他们在这座山崖上坐了一天,
纳西妲在看遗珑埠的人与事,在看这座城市如何运行。提伊只是在看,但没有东西能落入他的眼底。
而胡桃一直待在附近,她有很多解闷的方法。
对着小幽魂说话,逗弄山间的仙像,抓自己幻化出的蝴蝶,躺在阳光下睡午觉,
到了午夜,遗珑埠归于沉静,提伊和纳西妲都站起身时,胡桃还颇有精神的和他们打起招呼。
“呀,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二位在这里一动不动的坐了一天,真是好毅力。”
“是因为在做自己感到有趣的事。”纳西妲同样不见困意,一如往常的与胡桃对话。
“胡桃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吗?我们该回璃月港了。”
“好了,明早我们就能出发,或者你们愿意的话,现在出发也行。”
胡桃说完,便注意到提伊笑着点了点头,
“那能让我试试棺材睡着舒不舒服吗?”
[嗒]
胡桃只听到一声轻响,然后脚下的触感、周围的温度与空气发生了突兀的变化,
她们已经站在了往生堂门前。
“哎呀,真神奇。感觉还挺不错的。”
胡桃只是惊讶了一下,实际上,这也算是提伊正面对胡桃的猜测给予了肯定。
毕竟是须弥仙人,会仙术也十分正常。
此时已是深夜,日间繁华的长街已是一片空荡,
街灯会亮上一夜,海灯节的诸多布置此时尚未点亮,但往生堂中,一道身影借着烛光坐在桌前,手中空无一物。
“堂主?听堂中仪倌说你去了遗珑埠,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胡桃刚一出声,钟离便已经走出,打起了招呼。
胡桃眯起眼拍了拍提伊,
“多亏了有提伊在,本来要走上几天的路程,一下就回来了。”
“原来如此,刚见面时就感到提伊气质不凡,听堂主之言,想必提伊是来访璃月的须弥仙人?”
胡桃见钟离面无表情的表示了惊讶,为他这回不走心的演技没好气的瞥了他一下。
“客卿这么晚还没睡呀?”
“繁忙的璃月港在夜间亦归于沉静,这份夜晚的沉静值得细细感受。”
胡桃见他没想多说,转头看向了一旁昏昏欲睡的提伊,
“行吧,不逼你说个所以然了,堂里制成的棺材还有多的吧?”
“呃,这是自然,不知堂主是要?”
“提伊刚说想试试棺材睡着舒不舒服,正好我也好久没睡过棺材了,我带着提伊拿两个棺材去,今晚就准备休息了。”
钟离闻言,端起手陷入了沉默。
“那,我给您指一下为提伊留的房间。”
胡桃带着提伊离开后,钟离终于有空看向从刚才开始就眯眼笑着的纳西妲。
“看来你与提伊旅行的这段时间收获了许多。”
纳西妲略显疑惑的反问,
“岩神为什么这么想?”
“你表露在外的神性淡了些,我亦是经历过这样的时期。”
这是说纳西妲对世界的理解增进了几分,不像原来作为智慧之神的她那样,完全站在疏离的位置,像是旁观者一样观测世界,求解一切事物背后的原因。
“另外,我已不是岩神了,此刻璃月港中的,只是凡人钟离。”
纳西妲对钟离的这个补充不作评价,而是聊起了另一个对她来说还无比遥远的话题。
“提伊和我说过你的情况,退下神位,是怎样的感觉呢?”
“我已与人同行千百年,此时放下,自是清闲了许多。”
纳西妲并未执掌须弥,自然难以真正想象到执掌璃月千百年又退下神位的感受。
“只是清闲吗?”
“除此之外,并无什么值得分享。”
纳西妲看出钟离有所隐瞒,便不再多说。
她已经问了钟离两个问题,接下来,该钟离问了。
“你对提伊的到来是否有所预感?”
纳西妲叹了口气,
“不论怎样,屋子里的人也是可以看到窗外划过的流星的。”
得到了纳西妲的确认,钟离心中愈发确定,有一定位格的存在大约都感知到了提伊的降临。
但纳西妲看向他,摇了摇头。
“能有所感知,是因为他信任我们。只要他想,你我与风神根本没法注意到他的存在,他所表露出的一切都是他愿意表露的。”
钟离沉默,纳西妲显然已经察觉到了温迪的道歉,
刚与岩神对峙后没多久就在璃月撞见了风神是不正常的,
温迪直接去和她们打招呼,是一种解释,是告诉他们风神与岩神做出了打算,但是现在已经打消了念头。
“他与你同行是为了什么?”
“他说,希望和我成为朋友。”
“你们现在显然不像这种关系。”
钟离平静的指出了这一点。
是的,他们现在最多是结伴旅行的熟人,
就算能说是朋友,也绝对不能说提伊所希望的,值得他不远光年来到其他世界追寻的朋友。
现在,更多的是提伊对纳西妲单方面的友情,而纳西妲本身就像曾经与提伊说过的那样。
感受过心跳加速,却没有觉得这种感觉有什么值得挂念。
她也没法感受到提伊所说的那种友情。
“他知道的。”
“这显而易见。”
提伊将纳西妲带出净善宫,给了她亲眼去看世界的机会。
但她还没法看清自己,她还不知道该怎样去看待突然出现在她的世界里,将他带出囚笼的提伊。
钟离让胡桃与两人同行有让她注意两人的打算,就像之前的其他穿越者来到璃月时,钟离也曾亲自与她同行。
纳西妲和提伊一起旅行,除了是因为自己希望亲眼观察世界,又何尝不是在借助提伊对自己的信任,在他身边防备着他的行动。
这些提伊也都知道。
“他或许在等我追上他。”
提伊说自己并不完整,需要被拯救。
纳西妲此刻亦是如此,她还没有看清自己,人也好,神也好,她都还不完整。
两位魔神不再言语,钟离转身离开,留下在原地怔怔的望着今晚圆月的纳西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