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龙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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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长安

    赵破奴无奈笑道:“你年纪尚浅,岂止这里面的厉害,此时我们非但不能再进,只能往回退,才能自保。只是白跑了那么久的路,况且圣旨催促,让我们抓捕那乌师庐,这无功而返,怕是不好交代。”

    “什么,往回退?”赵安国不解,但是听父亲这么说,便坚定的说道:“那也总比贪功冒进,最后中了敌人的埋伏强,马上就是严冬,到时候还会下雪那就进退两难了,现在至少还有退路。”

    赵破奴见儿子语气坚定,脑瓜子转的挺快,突然觉得他长大了,便道:“还要启奏陛下,让他定夺,这一来一去是少过去半月”。

    “肯定来不及了,趁现在天气尚好,还能撤退,可令前军做后军,后军做前军,掉头回去。”赵安国略一沉吟建议道。

    赵安国年轻不懂军务和朝堂的关系,故而建议虽好,却不明白赵破奴的犹豫和顾虑,其实赵破奴当然很清楚现在的局势,也深知只有不奏明皇上赶快撤退才能保全军队,却也很明白当今皇帝的脾性,当年李广几次出征都无功而返,最后一生都没有封侯,落了个自刎而死的下场,现在贸然撤兵,只怕步李广后尘。

    “孩儿听说古时名将有言’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如果将大军折在此处,怕是得不偿失!”赵安国显然已看透父亲的顾虑,于是大胆进言。赵破奴一听有理,便下定决心不奏而还。

    “报!”外面信使飞马而来,赵破奴道:“讲”,“左前锋王恢将军差我禀奏赵将军,我军在前方发现一支姑师国商队,经过询问,原来他们前几日在路上有见到一个疑似乌师庐的人往姑师国方向去了,还买了他们的衣物食品。”

    这下有内容可奏了,赵破奴第一反应是。“下令王将军,可迅速向我靠拢,等待大军开拔。”

    “是!”那信使得令而去。

    “父亲,这乌师庐不回漠北王庭,竟往姑师国而去,是何用意?”赵安国不解,赵破奴也不解,只猜测道:“怕是搬救兵去了,先不管他,那姑师国离此地甚远,况且国与国之间关系复杂,先回去再说。”于是赵破奴下令大军即刻开拔回程。于是浩浩荡荡的大军无功而返,止步于匈河不再前进,他们岂知,此时如果真的跨过匈河,等待他们的将是匈奴的重兵包围。

    不说赵破奴父子如何拔寨回城经过,且说赵充国一行人于十日后的清晨抵达长安外围关卡,京师就是京师,连关卡都建得这么雄伟壮观,更不用提长安主城了。作为汉朝的第二个都城,汉高祖精心修建长乐宫、未央宫而后从洛阳迁都至此,汉帝国在此休养生息,奋发图强,长安早已是闻名世界的大都城,繁华富庶引来各国商人,张骞出使西域以来,开辟了丝绸之路,河西走廊的打通,更是加强了汉帝国与西域三十六国,还有中亚各国的联系。

    只是如今,经过与匈奴几十年的战争,汉帝国元气大伤国力空虚,已经大不如前,但是汉武帝仍然想一鼓作气将匈奴扫灭,故而城内到处张贴着招兵告示。守关士兵查看了赵充国的通关文牒,上有朔方大将军印章与文书,便放赵充国一行人过去。走入主城,赵充国等真是大开眼界,宽阔笔直的大道交错纵横,大道两旁是高阁剑楼,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各国商人与汉人洽谈,还有耍把戏的、酒楼喝酒的、蹴鞠遛狗、赌钱喝酒的。闻到酒香,张二牛与董超都伸长了脖子,宋学文在囚车内不动声色,虽然早已饥肠辘辘,可是在他眼里这些都不算什么,长安,他再熟悉不过了,每次在朝堂之上上下打点,免不了出入各种高档场合,什么酒楼美女没见过,此时脑子正急速运转怎么逃生,如果不能逃出生天这脑袋就得落地。

    赵充国看这繁华所在,锦绣河山引无数英雄竞折腰,匈奴国与汉国无不想主宰这苍茫大地,宋学文为了在这繁华世界捞个权力财富的冰山一角,不惜出卖国家却把自己送进了监狱,还要留下骂名,值得吗?沿着大道一直往前,官府办事机构怎么走,路边都有指示碑,廷尉就在内城左边。赵充国等人骑着马,押着宋学文来到廷尉门口,廷尉深墙黑瓦高大威严,大门两旁是朱雀白虎斩妖辟邪。赵充国走到门口,被守门军士拦住,询问他何事,赵充国将赵破奴所签文书递给军士,军士迅速上报,廷尉即刻推开厚重的大门。

    赵充国等将宋学文押进廷尉,进入后发现里面像一座小型城池,中间是一大片四四方方的空地,空地周围高墙林立,高墙上都是狱卒把守,无花也无草,一派肃杀之气。空地中央又是一条宽敞笔直的大道,一行人踏在青石板上滴滴答答作响。行至第二道城门,转出两个身穿黑甲的狱卒,接住他们道:“此处禁止前行,将犯人文书交给我即可,其余人等请回吧!”于是赵充国将文书与宋学文交给狱卒,宋学文此时耷拉着头,临行前,无话,于是各自转身朝着该去的方向走去。

    出了廷尉,赵充国等人如释重负,张二牛道:“这什么廷尉,分明就是地狱一般,那气氛简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董超也附和道:“太压抑了,我这么乐呵的人都觉得阴沉沉的。”老军士打断大家道:“别管那么多了,反正已经交差了,不是说好了吗等完事了就去长安城内好好耍耍,我在来的路上可已经看上了好几家酒楼,那叫一个香啊!”说完喉咙还咕噜咕噜了两下,惹得众人都快流口水了,于是赵充国豪爽地说道:“那今日就不醉不归!”赵充国本在五台山上修行,与山川日月相伴,闲云野鹤任天飞,下山之后游历各地无拘无束,自入了军中便要受军纪管束,难得今日交差便也想痛饮一番。于是一行人便跟随老军士,来到一处雕镂精美的酒肆,上书咏雪楼三个大字。

    门卫把马匹接住拴于楼后马厩,将赵充国等人引上二楼,一行人坐定便嚷嚷着拿酒来,赵充国虽没有来过长安,却也知京城礼节便让军士莫要高声喧哗此处比不得军中。顷刻间,店小二即上了五坛香气四溢的酒,那老军士连连叫好道:“就是这酒了,来的路上我闻到的就是它了,等会我得把酒葫芦灌满。小二,这酒叫什么名字呀。”那店小二见老军士还要灌满酒葫芦,上下打量了一下老军士,见穿着土气,便没好气得说道:“这你都不知道呀,这可是我们店招牌好酒葡萄酒,产自西域,据说那些西域国王都喝这酒,你们可要带够银子,别付不起酒钱。”张二牛见如此说,大怒道:“只管上你的酒,狗眼看人低,大爷有的是钱。”店小二见此人粗鲁地瞪着自己,便怯怯地退去,于是众人敞开胸怀畅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