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龙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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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宫刑上

    赵安国天资聪颖,休整部队这点事王恢说了一遍,他就已经学会了,待安排下属停当,他的心思全在自己降伏的那匹白龙马身上,此马灵气逼人,身姿矫健,且毛色雪白,浑身没有一根杂毛,赵安国越看越爱,回来后又是定制马鞍,又是订马蹄铁,一通折腾下来,一匹活脱脱的战马展示在大家面前,赵安国看后想给他取个名字,想来想去就想到古人诗句里面的玉龙二字,便给他取名叫玉龙。

    第二日,从长安飞马赶到的加急文书送到了赵破奴案前,赵破奴打开一看,原来是李广利写给自己的,内容是赵充国已经被释放,现在暂且借调到自己军中听命,望赵破奴见谅。赵破奴阅完,心下悬着的石头落地了,摇了摇头,心下念道:“这贰师将军果然神通广大,不过让赵充国在他身边效力也可以锻炼能力。”于是起身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正在给玉龙马喂水的赵安国,赵安国听完好生不快,嚷嚷着要去长安,赵破奴道:“贰师将军只说暂时借调,过段时间便会回来,你还是好好锻炼武艺,别到时候见了你的义兄武艺没有长进拿不出手。”赵安国于是每日勤练武艺,阅读古人诗句,性情愈加成熟。

    长安,未央宫。

    汉武帝近日心中不甚愉快。先是对大宛国的征伐损兵折将,耗费钱粮;接下来是赵破奴的奏折,追击匈奴王子无功而返,“都到了匈河了,就不能再往前推一推?”汉武帝心下踟蹰,放下奏折,又走到巨幅地图前,“这下那帮老臣又得说闲话了,说朕带兵无方,用人不力,还有什么好战自大,那些不说话的鬼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汉武帝在心里嘀咕。

    “匈奴仗着有万里大漠,所以搞大纵深防御战略,以为朕拿他们没办法,那帮老臣就是年纪大了鼠目寸光,以为暂时击退匈奴就没必要再继续战斗,该休息了,可是他们哪里知道,如果一但匈奴喘过气来反扑,那对大汉将是灭国之灾。”

    对着地图,刘彻心里正在飞快地盘算着国库粮仓兵力这些老大难的问题,数年的用兵,汉国国力已经到了极限,现在每出兵一次,耗费都数以百万计,老百姓苦不堪言,这些朕又何尝不知道,可是什么时候是个头,什么时候停,这个拐点至今还没有感觉到。大宛国乃是丝绸之路上的门户,出了大宛国便进入了波斯的安息帝国,如果此时大宛不服,那么丝绸之路将被阻断,汉国外贸将受到重大打击。想到这些,刘彻微微深呼吸吐了一口气,咬了咬牙,“这一仗必须要打,只不过不是现在,可以等来年。”刘彻下了决心。

    “苏文!”汉武帝朝外面呼唤了一声。

    “小的在呢!”只见太监苏文立马躬着身子小跑着进来。

    “赵破奴此前押运到京的那个汉奸审理的怎么样了啊,可有什么收获?”

    “启奏陛下,那奸细现已押至廷尉天牢,正要审理呢。”苏文早就料到汉武帝迟早得过问这事,所以老早就打听清楚了。

    “正要审?押过来有些时日了吧,廷尉办事效率太低,早就该审了,不然那乌师庐小儿还以为朕拿他没办法,这样,你去办,朕给你拟一道圣旨。”刘彻愤愤地说道。

    “小的这就去办,很快就能查清楚。”苏文赶快答道。见汉武帝不再回话,知道他默许了,于是便默默地退出了大殿。

    退出了大殿,苏文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想,本以为这么小的案件汉武帝不会这么快过问,虽然迟早得问,但是没想到突然问起,还好有所准备。既然皇帝亲自过问,那么宋学文恐怕凶多吉少,此前已经答应干儿子王弼救宋学文,那就不能食言,不然显得太没能力。

    苏文边想边快步走回內宫,找到王弼,把皇帝过问宋学文一事告知。王弼一听,马上央求道:“干爹,儿子在我那发小面前夸下海口,说照我说的做就能救他,可不能丢脸呀,朝堂之上还有我们办不到的事吗?”

    苏文听完怒道:“别以为进宫几天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皇宫之中还有太子一党,朝堂之上还有很多看我们不顺眼的人,以后这种话最好别说。”说完心下又有些不服,觉得王弼说的也不错。二人静默良久,苏文问道:“你说照你说的做,你说了什么?”

    王弼附耳小声道:“孩儿让宋学文反咬一口,诬告那赵破奴通敌叛国,怕事情败露,故而倒打一耙将他屈打成招,反正现在也没证据证明赵破奴没有通敌,更妙的是孩儿听宋学文说那赵破奴非比寻常,喜欢招纳降将,乌师庐刚开始就被他招纳,现在乌师庐手底下的人还在赵破奴军中,这不是通敌是什么,嘿嘿。”

    说完后苏文连连点头道:“妙啊妙啊,看来你还真长进了,这几年没白待在我身边,那就如此如此。”于是两人一合计,便拿了圣旨,动身前往廷尉。

    两人来到廷尉,江充接住,苏文对江充宣读了圣旨,江充起身接过圣旨,引二人到天牢。江充是有名的酷吏,一旦审讯,必严刑逼供,宋学文没有好果子吃。三人到审讯室坐定,江充坐中间,苏文王弼坐两旁,不一会,宋学文被带到审讯室,透过蓬乱的头发,宋学文瞄了一眼三人,便跪地上。因为身上没带钱,刚到监牢,宋学文就被狱卒打得满脸血污,现在虽已消肿,但是脸上早已蓬头垢面。

    “下跪者可是赵破奴军中前军需官宋学文?”江充问到。

    “正是小人。”

    “所犯何事?”江充接着问;

    “启禀大人,小的并未犯事,实乃赵破奴诬告小人。”宋学文谨记王弼教的话。

    “诬告?”听到这话,江充感觉事有蹊跷,不按套路来啊,“赵破奴如何诬告于你?最好从实招来,否则我廷尉的大刑可是号称‘鬼见愁’,不好受哟!”

    “启禀大人,那赵破奴里通外国,通敌叛国,小人在军中暗中观察多时,他还收留外国奸细,最后他发现小的知道了他的秘密,就反诬小人通敌,想借廷尉之手处死小人,还好小的一路装聋作哑,不给他口实,不然早就命丧他手。”宋学文早已把王弼教的话术背熟,说起来理直气壮,好似真的一般。

    “那你有何证据,诬告朝廷大员非同小可。”江充察觉事情严重,不敢妄下断言。

    “小人说的句句属实,那匈奴兵尚在赵破奴军中,况且乌师庐并不是逃走,而是赵破奴放走的。”

    “这………”江充一时语塞。“苏公公,你看?”

    “此事非同小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况且咱家近日听皇上说赵破奴出塞千里搜寻匈奴王子无功而返,谁知道是不是故意延误呢?”苏文义正言辞的说道,还搬出了皇帝,江充更是不敢下结论。

    “依我看还是上奏皇上再说。”一旁的王弼见状赶忙补充到。

    江充略微思考后说道:“来人呀,将宋学文口供签字画押,先把他带下去。”吩咐完后转而对苏文说道:“那就有劳公公了,代为禀告皇上。”

    “不妨事,有劳张大人。”苏文表面很客气的谢道,其实心中很是得意,觉得一切尽在自己掌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