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破晓结束夜的黑寂，雾蒙蒙的江面传来一阵歌谣，“听雨的风想起，小船儿向远而去，初阳与\t月别离，江岸河风再起，林梢蝉鸣渐息，夜露浸润晨曦，烟波泛起涟漪，思绪如梦飘飘溢。”音色婉转低沉，悠远动听，泱泽起身望向江心，一艘小船心隐约在浓雾中出现，旁边走来一青年男子连站到了他的身旁。

    男子身着缟素，面容青黄，黑发长眸，不急不缓倚靠在桥栏之上，低头看了一眼蜷缩在一旁的祁玉，然后便对着泱泽开口，“你们也是从其他地方来到此处的吧!，看这样子应是守了整夜，与我初到时竟是一般模样.”

    闻此言后泱泽便是有着些许不解，于是开口询问，“先生，你这是何意.“

    男子见状，不得有着冒昧的尴尬浮现在心头，嘴角的肌肉也僵硬了瞬间，“原来你们不是来听这传说中的渔女的歌谣的啊，不好意思，我还以为你们与我一般，是特地赶来此地听这渔女的歌谣的呢?我至此已经两月有余了，每日这个时刻我都会来此静等，到今天总算是等到了。”说完之后，他便拍了拍衣袖，朝着桥头走去

    一旁沉睡的祁玉突然开口，“小子，这歌谣听听也就罢了，能听到已是不易，就不要想着再去一探究竟了.“

    “难道这位老先生也知晓这其中的故事缘由.“男子回头望向地上瘫坐的祁玉开口问道

    “我所知道的是她不是你要寻找的人，你也不是他要寻找的人.你带着满腔的思念而来，不是给自己一个死地.“

    二人的言语听得一旁的泱泽满脸疑惑，好不自在，于是他便打断了他俩的话，一路走来祁玉只是给人留下他只是一个年龄稍长的朋友的印象，泱泽对他的称呼往往也都是直呼其名，“祁玉，你们在说什么?“

    “这歌谣能够听到已是一大奇遇，你们心中或许也和她一般藏着一位思念之人，亲人、朋友亦或是恋人，灵魂便有了共鸣，可是据我所知道的是，若是登上这船头，可没那么容易下来了。”

    男子听后便回过头来，伸手作揖，心中暗暗一道思绪划过，“祁玉，似乎在何处听说过这个名字，不知是否为同一人.”然后站直身子开口询问，“老先生以乎对这件事比我更是了解，我只是听说一些传闻，唱这歌谣之人似乎是在等待一个人的归来，只是听闻他等的那人已经离去，于是她便在此作歌以作怀念，这故事已经做是很久远的事情了，只不过多年以来很少有人能够听到她的歌声，更不提见到主人的风采了，我也只是抱着试一风试的态度来到此地，希望得见这样一番.“

    “她已经在此万年之久了，岂是你等可以随意见上的.“

    泱泽一脸惊讶，“万年，难道我们真能存活万年时光吗?“

    听到此处祁玉也是开口解释，“各族进化至此，拥有着相同的形态，但血脉的基因依目会有所保存，彼此的寿命通常所以也会有着差异，例如玄武族寿命普遍偏长，在三百年左右，而虫族的寿命偏短，通常只有八十的阳寿，我们其他种族倒是相差不大，一般都在二百年左右，但是这也并非绝对的，通过某些功法、药物或是修炼，总有极为个别的生命能够达到意志永存的境界，若她本身不愿离去，即便身形腐朽，意志却能长存，而唱这歌谣的人便是这样的.“

    男子听后便是再次恭敬拜了拜坐在地上的祁玉，“老先生，我叫囿烟，我这一生的目标便是记录这世间难忘美好的故事，能否请问您能详细说明一下她经历过什么吗？达到这种境界我也是头一次听说.“

    泱泽听后便是点了点头，接着祁玉便缓慢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行吧，走吧，我可不擅长讲别人讲给我的故事，让她本人讲吧!“

    “您刚才不是说登上船后便无法下来了吗?“

    二人看着祁玉，沧桑的面容下的眼神让人感觉祥和与安宁，“美好的故事值得用生命聆听不是吗?“二人对视一眼也是紧随其后，行走片刻便来到河边，正当二人疑惑应如何上船之时祁玉便是走了向前，用手一挥破晓的晨光从云端透露着一道剑影划开了浓雾，待那浓雾慢慢散去，老旧渔船便是浮现，船头依稀可见一人抱着琵琶的人影，歌声戛然而止

    “祁玉?”

    “像鱼前辈，正是在下.“随即河岸至小船间便浮现出一段水桥，见祁玉行走在水桥之上两人也是跟着祁玉踏上水桥上船，踏上船头，二人便是被船头撑摆放的几具枯骨惊吓到，在他们中间便坐着一位手抚琵琶的妙龄女子，观其样貌她的年龄似与囿烟一般大小

    “三十年光阴过去，没想到你还是未变，容颜依旧.”

    “你我何须如此客套，你又不是不知万年时光，我一直是这般容颜.“随后，他便起身放下琵琶，看了一眼祁玉，眼中变得惊愕起来，然后迅速跑到祁玉的身前，用手抚摸着祁玉的脸，捋了捋他的头发，眼神里含着泪光，“按照龙族的年岁，你这般年龄应是正值壮年，为何已是这般模样.“这般行为也是将泱泽囿烟二人看得一脸惊讶

    “以身入世，终是寻得我的道，有此景象，不是也属正常.“

    “只是你的先祖若是知道他的后辈子孙是这般模样，不知他有多难过.“

    “先祖若是知晓他有一个后辈能够活得自在，不执拗一个过时的世界应该会感到会感到异常的欣慰，而且我的梦亦是找到了继承者，我想即便他见到也是不会难过.“

    像鱼缓缓的放下了手，随后从泱泽与囿烟二人面前走过，上下打量了一番也并未言语，不急不缓将琵琶抱起，捋了捋衣袖，“我已在此万年时光，外面的世界我去不了，里面的世界泛泛之辈也无法进来，真是可笑，或许你的身上是有着他们的影子，我居然会同情你这曾想要斩断我这仅剩一丝神识的怪物的怪人.“

    “按照常理当时的我确实是应该将你这样的怪物一剑斩杀的，也许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我的事了.“

    “你还是很在乎以前的身份吗?你不是昨夜都告诉了你后边的这个孩子了吗?“

    看着背向自己的像鱼祁玉也是感慨了一句，“我倒是忘了，你只是不能离开这里，整个三河都在你的感知范围内.”

    “像鱼前辈，能和我讲讲你的故事吗?“这时囿烟便走到了他的身后，只见像鱼站起自来，把手放在了囿烟的肩上，囿烟身体似乎感觉被一硬物捏住

    祁玉见到后连忙开口，“像鱼，他没有恶意。“

    像鱼慢慢松开了手，“你可知我这般的怪物是可以通过接触看破一个人的命运的.“

    “知道，正如这些不知死活意图窥破天机的白骨殒命于此一般.“

    “你身后这个小孩的命运我却无法看破，不过这个年轻人他的命运倒是与我相似之处，也不知将来的他会如何作想.“

    “也许只是我与他都是不相信命运的人，即便命运让我们成为了不相信命运却依旧死死挣扎的人.“

    像鱼听后便又坐了回去，“你叫囿烟，想了解我的事，不知你是想知这万年时光我是如何度过还是人们传闻的我是如何成为这河上万年不停歇的难得一遇的天籁之音的呢.”

    “从头讲起吧!“

    像鱼听后便对着泱泽问上一句，“你这小孩，从上船开始我便发觉你看我的眼神很是怪异，我有什么奇怪的吗？“

    “我上船时后见你会偶尔出现一个画面，我感觉您就是一堆白骨.”

    囿烟伸手拉住泱泽的胳膊打断了他的言语，“别瞎说，像鱼前辈看着也就二十左右，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能是白骨呢？.”

    “他说得没错，我就是只剩下一具骷髅，只不过你还未开心眼，看不清我的本相而已，倒是你，如此年纪便开了心眼，也算百里挑一了，”

    “天武人，不足为奇，“祁玉在船门的一侧坐着，手里已经拿起拿过一具的白骨玩弄起来

    像鱼听后便是示意二人坐下，“你俩也像他一样坐着吧，不必惊讶，我的故事就是从成为这具白骨前说起。”二人听后也是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初升之光映在河面，两岸清澈涌现，薄雾也逐渐消散，带上了雾中的小船

    “我与我兄长本是流云港的一户普通渔家，那一年修罗率军攻打各国，并在流云修建战船，准备征伐大洋一侧的海国与翼国，只是他曾料想各族的希望由远方归来，在此挫败了他留下的军队，那场战争持续了十二天，流云，千年的繁华便是毁于那时候，他从疲墟中扒出了我，也算是活了下来，日子不好不坏的过着，数月的整备大军便西行而去，哥哥死在了战争之中，我便尾随了军队西行，岂料...岂料被大军发现，联军士兵都以为我是间谍，有的甚至对我进行羞辱，正当我将被处死之时，他再次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阻止了这本应属于我的悲剧，还记得他当时的言语振振有词“即便他是修罗派来的间谍，留下他，让她见证历史的发展，我们与修罗一战的胜负所决定的是这个世界的走向，所以我不相信修罗是个会用阴谋的弱者，我们带上这个他，告诉世人我们此战的意义，”他的声音在人群中铿锵有力，目光满凝重，一点都没有将我扒出来时显露的焦急与细致，在他的带领下，联军在龙城与青亚的必经之路令尹大败康腾家族的三万虎卫，随那后便光复龙城”

    泱泽听到此处便插了句嘴，“等等，虎卫占据着龙城，修罗呢?“

    “不急，听她继续说下去”祁玉倚靠在船门上回复着他

    “我虽然保全了性命，但是行动依旧是被有所限制，好在修罗征战的情报并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听闻那时的修罗正在基米与沙丘人僵持不下.”

    “没想到小小的沙丘居然能够抵挡修罗的大军，“囿烟听到后也是感慨

    祁玉睁开双眼，“往昔怎能与今日相提并论，据记载，沙丘人切尔.诺夫开辟切尔诺夫航线，沙丘因此打通了世界的经贸，并建立了当时的第一海军，曾经辉煌的时刻将狼族赶到寒岭以东，往南亦是与虎国在白沙会战大败虎国，若不是修罗出现，说不定眼下的诸围都是在沙丘的统治之下，怎会像如今这般，沦为狼族与虎族的钱袋.“

    在两人一阵“哦哦”的惊叹后像鱼便是继续说道，“一段时间后，我们便是来到了三河，大军离开河之时祁衡我到了我，也将我带到这河边，并将这艘小船交到了我的手里，他伸手摸着我的脸，那时只是感觉他的可很是粗糙，哪来王公贵子的娇嫩，他的声音也是难忘的柔和，“很抱歉，我以个人的意愿给了你这样的一段经历，我也不是那么在乎你是来自哪里了，前面不远便是天荡台了，这是我和修罗共同的选择，这些将士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回来，前方的路你就不要再继续了，留在这里，他们以住的过错我来致歉，毕竟他们也是战争的受害者，留在这里，等我们回来，或者，去寻找你自己的人生.“他说完之后便是跪地向成磕了三个响头便起身离去，只是留下了一句.“你一个女生跟着大军行走确也是不顾形象，整天灰头垢面，记得清理一下，若是我可以回来的话.“

    “所以，您是在此处等他回来吗?“

    “是，也不是，我只是没有想好要去何方，每日随波逐流罢了.“

    “她本就身弱，多年跟随军队而行身躯早已疲惫不堪，很多事情即便想做恐怕当时也是力不从心.“祁玉附和着像鱼的话回复着泱泽

    她转头看了一眼祁玉，接着他的话说着，“他说的没错，没多久之后我确实是病倒了，好在这里我还能勉强地支撑自己的生活，至少可以活下去，只是某一日从西北方传来巨响，还记得那一日那片天空霞光铺天，显得压抑与燥热，大火持续了好些时光，在那之后没多久便传来了修罗撤军的消息，只是他也再没有回来.“

    祁玉站起身来走到船头，河风飘逸轻抚衣裳，“似乎这便是压碎你信念的最后一根稻草吧，思念之声如疾，贯穿身心始路，一夜破境入长生!也是从那时起边口上便有了你的歌谣吧!“

    “有点难以想象?“囿烟感叹而道

    “有何难以想象的呢?”

    “许多人苦苦追求长生而不得，而像鱼前辈却能意外到此境界.“

    祁玉低头瞥了一眼囿烟，然后开口说道，“他们可不是想要长生，他们只是怕死，并企图成为一个能够支配他人行为而使得自己感觉有意义的怪物而已.“

    “好像确实如你所说一般，万年时光，聆听着结来的人言兽语，他们的归宿似乎都是如同这几具的白骨一般.”囿烟抬头静静地看着祁玉，“若是你不曾知晓我与祁衡的关系，你当年会斩断我这残存的意志吗?“

    “不会“

    “是因为我没有无故害人之心还是因为什么.“

    “你没有欲望.”

    “若是我有害人的意识了呢?“

    “你不会有!“

    “刚开始的那段时间，我亦是想象着那本就未见几面的面容，他的发丝在风中凌乱不焦急的样貌，他振臂高呼的慷慨陈词，我始终坚信我会再见上他一面，时光悠远，直到某一天才岁现，我日夜思念的那张脸，那只手也模糊在这残存的意志中，我开始不知所措，我拼命去想，哪怕我不是那个有血有肉的躯体，后来我才发现，即便再是刻意回想某个人，当他不再出现之后，他曾经的一切都会消失，我害怕某一天，我连他的名字都会忘记，于是我在这端船都刻上了他的字，某一天，满到已经刻不下了，满到原来的字已然变了模样，直到那年你登船，他的身影样貌才便回来到我的脑海.”囿烟见着她的诉说，看着眼前的女子，心中默然生出一股心酸之意

    “也许只是你感受到了我身体的血脉与他有些相似罢了.“

    “也许吧!“他望着祁玉静里片刻，然后便开口打断了祁玉本想拭去他眼中泪痕伸出的手，“我知道即便是我这样不死之物你也能够将我从这个世界抹除，还是有着一丝贪念，我还是希望再见一眼你当年的那般意气风发，将我还给这个世界吧！“

    祁玉低下了头，手里拿着一块枯骨在地上通胡乱画着，泱泽围烟二人也是静静地望着他俩，“你想好了吗?“

    “你终归不是他不是吗?今日再见，你的剑气袭来，昔日身影便是愈加清晰起来，所有的一切停留在那一刻刚刚好.”

    随即他起身走到船头望向两岸的秋叶依旧葱绿偶有枯黄而已，“寻常人无法听到你的歌谣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原，也算是明白了当日你为何说你不同意我无法脱离这一叶扁舟了.“拿出到身前一划，一道剑光落在了远方的树梢，几片黄叶随之下落，船身便漫延起星星之火，“焚元真火会将你在这个世界仅有多痕迹都销毁，还有什么心愿吗？“他走到像鱼面前抱住了她，贴着她的耳边说道

    她张口他肩上咬了一口，似乎是当年想做而来做之事，“记住我，祁玉，某一天还能想起我就行.”

    “会的.”

    时光停留了片刻，江上浓雾再起，耀阳刺眼，却也散不去这江面雾霭，它慢慢蔓延至江岸，待到随行三人浮现，那浓雾才有了收敛，只是中心火光渐浓，烧红了江水，映透了两岸，时光走了片刻，浓雾消散，火光渐灭，一切往返如常，只是多了几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