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梁王来访
危险随时到来,房顺二人根本来不及疗伤,在八方客向吴金泉要了两匹马,便匆匆返回了洛阳的内卫别苑。
刚进门便听朱雀禀告,梁王在正堂中煮茶呢,来半个时辰了,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
嗯?前脚在邙山遭了埋伏,后脚就有恶客登门,这是不是太背了!
打发元晓带紫羽下去疗伤,房顺便问朱雀,凤凰去哪儿了,这种时候,她不该出面吗?
这他还真错怪凤凰了!
武三思来时,朱雀与大阁领正要去邙山支援房顺。可梁王却上门了,什么都不肯露,就只说等房顺喝茶。
凤凰又不能说邙山的事,只能耐着性子跟他耗。并告诉朱雀,如果一个时辰不出来,便由其带队出发。
幸好房顺二人及时回来了,否则让他耽误这么一下,能不能来得及就不知道了。她现在就怀疑,武三思就是故意来拖延时间,他有嫌疑!
“药房有高丽参吗?”
“有!”
在厢房中换了身黑色的圆领袍出来,房顺从朱雀呈着的盘中拿起两片人参,压在了牙膛,随即径直走向正堂。
“呦!回来了!快快,入坐,尝尝我带来的玉峰茶。”
与凤凰对视了一眼,房顺坐在了武三思对面,看着推过来的茶盏,很是冷淡的问:“梁王,你这无事不登三宝殿,找某何事?”
按常理说,武三思贵为皇侄,爵至亲王,官至宰相,走到哪不是一片恭维之声,像房顺这么没礼貌的,定然是恼火异常,拂袖而去。
但武三思却一丝不悦都没有,还笑着请凤凰回避一下。
凤凰当然是不愿意的,挖墙脚挖到内卫府来了,当她是死人不成!
见房顺点头,她也不好再坚持,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瞧见没有,这就是女人,官当的再大,也改不了她们斤斤计较的毛病。”
房顺没有答话,只是抿了一口茶:“茶不错!可你跟我喝茶,不怕圣人知道吗?”
怕!当然怕!
可怕有什么用,武三思觉得,有必要来找房顺叙叙旧。
他清楚,房顺跟他父亲一样讨厌武氏子弟,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交流。
武三思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展开后,上面赫然画了一块麒麟玉佩。房顺看到,眉头一挑,一把将纸就抢了过去。
“怎么样?我的诚意够吧!”
“从哪来的?”
这个,说来就有意思了!
武三思的腰不太好,经常要太医署的胡太医给他针灸。三天前,胡太医到王府,二人闲聊,聊到宫宴案,提到一件很有趣的事。
太医署的规矩,房顺该是知道的,取药签单,三人互保,至少要有三人签押,否则不得出库。
宫宴那天,老胡与两位御医一同去取冰蟾,签好单子,药官打开柜子,就发现了这块玉佩,放在冰蟾的盒子上。上品蓝田暖玉,雕工精湛,一看就是宫造。
太医署负责皇族、王公贵戚的身体,药到病除了,贵人馈赠一些名贵玉佩,甚至宫中的上赏,也不足为奇。
但与他们同行的上官婉儿,见到那块玉面色大变,不仅收走了玉,还给他们下了封口令,勒令他们不可外传。
上官婉儿是什么人啊!那是圣人倚重的内舍人,是处理百司奏表,参决政务,朝野尊崇的内相。她的这种反应,恰恰说明了这块玉不寻常。
老胡与他交情“莫逆”,武三思因为这个案子被责罚,自然会如实相告。并凭着记忆,画了那块玉佩给他。
上官婉儿为什么要摁下这个消息,武三思相信房顺与他都心知肚明。章怀太子之死,一直都是禁忌,谁提谁死。
而今日一早,太医署开门,就有人发现老胡吊死在了值房。武三思听到这个消息,脊梁骨是嗖嗖的冒凉风,他不得不怀疑,他的府中有暗卫的人。
暗卫是上官婉儿直接控制的秘卫,是一群躲在阳光下的探子。武三思是不怕上官婉儿对他下手,但这事他娘欺人太甚。
小娘们跟在姑母身边,领了点小差事,成精了,膨胀了,欺负到主家头上了!
她越是要摁下,武三思偏不随她的愿!他把这事捅给房顺,因为只有他,才能刺痛那个贱人。
捏着纸的房顺,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对武三思说:“可你是个小人啊,比上官婉儿更不堪,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自己的事,自己清楚,武三思当然知道他的名声有多狼藉。
可他并不在乎,忠也好,奸也好,廉也好,贪也好,又能怎样!
谁能笑到最后,才是笑的最好的。
死在丽景门和内卫手里的,有多少是真正的反贼?
可不管他们生前做了多少好事,他们都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了。
“本王做事从来不为情绪所左右,比如我现在看你脸色,但是我依然选择站在你这边。”
“别那么看着我,当年那件事,跟我可没什么关系!”
武三思不知道,房顺是怎么活下来的,但他清楚房顺是回来报仇的!
呵呵,房顺冷冷一笑:“你就不怕,我把天捅破了,拉着你一起死!”
哎!能说这话,就表明他已经相信了,这才不枉武三思花的心思。
他正大光明的走进内卫,就是拿准了房顺的事,凤凰做不了主,不敢轻举妄动。
至于,天会不会捅破,他更不在乎。
戏如人生,官场就是个大戏台,每个人都扮演着一个角色。要说你该说的词,要唱你该唱的腔,要摆出你该摆出的身段。
高兴的时候你得哈哈大笑,甭管你心里有多苦,需要哭的时候,你真就得抹眼泪,甭管你心里多高兴。
他是这样,上官婉儿也是这样,甚至什么都不在乎的房顺,也得在这个规则下生存。
所以,他是捅不破这个天,那武三思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房顺承认,他的确是看错了武三思,他是个小人没错,但也有些内秀。
惦着手上那张纸,房顺点给了他一句话:“梁王,如果这是真的,我欠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