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战地受罚
1937年8月14日,国民革命军57师169旅进攻上海浦东,肃清租界对面少量日军,残余日军只能撤退到黄浦江的日军军舰上,之后169旅就与租界里的日军隔江对峙,之后的作战只能用火炮支援对岸攻势。
同时,中国空军在上午十点左右出动,轰炸了日军的海军陆战队司令部、吴淞的第八舰队,还有黄浦江上第三舰队旗舰出云号,当然因为中国空军的飞机数量少,投弹精度差,炸弹威力也不够,一番下来并没有取得显著的战果,不过这番动作倒是惹恼了日军,本来因为天气、海况和上海台风过境原因日军已经被迫取消的空中支援,这次直接强行命令飞机起飞空袭杭州和广州的机场,这个倒霉差事就落在了驻扎台湾的鹿屋航空队身上,18架九六式陆攻抵达目标上空后,不知道是忘了竟然没带护航机,被中国空军在天上抓个正着,当场被干下来三架,逃回去后降落又坏了一架,这就是大名鼎鼎笕桥空战,在中国空军第4大队在高志航大队长率领下,驾驶霍克-3战斗机取得了中国空军抗日首次空战的胜利!
比起天上,陆地上的中国军队表现就有点差强人意,本来国军计划上午就发起进攻,但因为一些计划上的原因直到下午五点才开打,国军88师264旅沿着江湾路、水电路、刘营路向着日军防线发起进攻,一番激战后成功占领粤东中学乘胜追击,逼得日军抽调援军过来才稳住阵地,双方激战至晚12点左右国军最后将日军防线推到坟山和爱国女校一线才停止攻势,唯一可惜就是国军264旅旅长黄梅兴将军在前沿指挥所打电话的时候挨了日军炮击,和自己的参谋主任双双殉国,成为了淞沪会战第一位牺牲的将军。
88师东侧的87师朝着杨树浦方向发起进攻,虽然日军在这一方向防守薄弱,但沪江大学和工大纱厂有日军第五大队重点防守,并且日军命令第16驱逐舰队陆战队登陆增员一个中队的兵力过来,在租界建立防线应对国军的推进。
直到14日国军所有的攻势结束,付出大量伤亡后也只是将虹口外围的日军工事扫清干净,日军主力还牢牢地占据着租界和北四川路沿线地区准备死守,这样的进展绝对不算大,究其根本还是日军在上海经营日久,布置了大量坚固的钢筋混凝土工事,虽然兵力少但却拥有大量的技术兵器辅助防守,而国军哪怕是88、87这样受德式训练、装备精良的精锐部队也缺乏能轰开钢筋水泥铸成工事的重火力。
当然目前局面还不是小王这个穿越客能够考虑的,他现在自身都难保呢,此刻他正被一个军官批得连头都抬不起来。
这地方是一处国军前沿的出击阵地,此时太阳已经落山,月亮高挂,国军最后也没能攻破日军这里的防守只能退回来休整,而此处唯一的篝火旁站着两个人,一个挺胸抬头气急败坏,一个低着头畏畏缩缩,而两人周边围着许多休息的国军官兵,正围观二人,几乎所有的人都带着不加掩饰的鄙夷和戏谑看着那个低头畏缩的人。
那个畏缩的人自然就是刚捡回一条命的小王了。
至于小王为什么挨训,原因很简单,日军第二次炮击过后,防线里的日军分出一部分兵力出去收割人头,虽然进攻的国军被压制住了,但总体上比没有溃退,最前沿没被炸死或失去行动能力的人边打边退,是为了和后面还没受损失的部队汇合好重新组织攻势,只有小王这个战场初哥不不管不顾的往后跑,很快就撞上了后面赶来接应的部队。
你说所有人都在奋不顾身边的前进,就这一个玩样往后跑,这么标新立异与众不同的行为能不引人注意吗?外加小王这时候的狼狈模样,想让人无视他都难。
很快就有两个人过去把这个逃兵给摁倒地上,就算被放倒在地上这个家伙还不老实呢,一直在挣扎乱叫:“放开我、放开我,我不属于这里,我不是你们的人,我不想死,我不该在这!我要回家!回家——唔啊!”
一声惨叫。
本这两人只是想暂时把人控制住,让这个明显是吓昏头的小子冷静冷静,谁想到这小子嘴上一直怪叫,还特么想回家!这当兵打仗呢是你想咋地就咋地,闹呐!这能惯着你,两人也不跟你废话,一人把人拽起身,另一个直接一枪托砸肚子上,当时就把小王打老实了,然后两人一人一肩头拖着回去,打算交给长官处理这人。
然后,晚上双方鸣金收兵后,就出现现在这一幕了。
“你这个孬兵!”军官一上来就给小王定了性,孬兵,伸手指着小王的鼻子就口吐芬芳:“你娘的还有脸站在这!别的弟兄都在冲锋,就你个孬兵往回跑,你也不撒泡尿罩罩你自己,瞧你现在是个啥熊样!”
这里其实不能怪这个国军长官大方雷霆,因为小王现在的形象确实不好看,自从被那个去见阎王的老兄用巴掌把魂抽回来之后,小王就手脚并用的朝着后面逃命,一路上跟头不断,鞋蹬掉了一只,头盔帽子也不知道摔哪去了,现在的他蓬头垢面、浑身上下都是土,一只脚光着让身形显得一高一低,胸前粘着血迹和呕吐物混合体,脸上还有清晰可见的巴掌印,最重要,小王的裤裆已经湿漉漉一大片了,可能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尿裤子了。
“你小子鞋呢?头盔呢?还有你的枪呢?你特么把枪都丢了!当兵的把自己的枪都丢了算特么哪门子兵!你是不是想当逃兵啊!”军官还在猛喷,上上下下数落着面前的怂包,越骂越气,越气越骂,再配上小王头都不敢抬畏畏缩缩、全身埋汰像,最后再也忍不住火,直接从腰间枪套里抽出盒子炮照着小王脑袋瓜上就使劲的一枪把打下去。
小王结结实实的脑袋上挨了一下,一声吃痛惨叫后,再也站不住抱头鼠窜,同时哭出声来,引得周围人大声哄笑。
“哭、哭、哭,你还有脸哭!”见到这一幕,让军官本来就怒火中烧的心情又添了三把火,碰的一下就爆发了,直接把枪口顶后者脑门子上:“你小子也是个带把的,哭的咋像个娘们似的,你问没问过你娘当初怎么生出你这么没出息的软蛋,干脆我现在就毙了你,好别给他老人家在世上丢人现眼。”
小王感受着头上真真切切的疼痛,还有枪口那冷冰冰的触感,早已是泪流满面,内心的惊慌、憋闷和痛苦早已经到达了临界点,在回想自己短短半天经历的、以前想都想不到惊险,终于崩溃了。
其实这一切在现代人眼里都很好理解,中国的现代社会实在是把老百姓保护的太好了,治安环境、物质享受那都是民国那个军阀混战、横征暴敛乱想比比皆是的动荡环境不能比的,再说还是那句话,小王是个平民老百姓,没当过兵,没受过这方面的训练,更没想到过自己在家睡觉睡得好好的突然就穿越了,刚来还遇见怎么大的场面,一时间接受不了反应不过来不要太正常。
不过,周围人肯定是不能理解就是了。
说回小王,被人拿枪指着脑门再也承受不住,尤其是听这个凶神恶煞的长官要杀了自己后,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下扭头飞快的爬行逃跑,可能逃到哪,周围都是人,再说后面那个长官也不是木雕。
不过这个长官到底是没有开枪击毙小王,而是一边大骂一边对顾头不顾腚的怂兵连踢带踹,再然后逃昏头的小王为了躲避向着人群里扎,这反而引起了人群更大的骚动,也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加入了殴打的行列,很快一群人就把小王围起来殴打,怪叫着欺负着这个没骨头的怂兵。
大概打了不到一分钟,最后还是那个军官有些理智,反而不忍心,估计也是气消的差不多了,在看众人的态度明白惩戒的目的也达到了,就制止了众人,此时再一看小王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蜷缩一团,手臂死死地护着头部,浑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
最后这名军官吩咐两人把地上的小王找个地方关押起来,等明天在发起进攻时把他派上去当排头兵,如果敢再像今天往回跑当逃兵就就地枪决,这才心满意足的准备回后方去。
于是众人散去,除了留下执勤守夜的士兵,其他人都准备回到自己该驻扎的工事里去休息,那个军官刚要离开篝火旁,谁知道一声枪响突然惊动了周围。
只见那名军官僵硬的看着自己的胸口,原本干净的军服上慢慢绽开血花,然后犹如失去了全部力气倒地不起,而周围还没走远的士兵们看到这一幕立刻做出反应,寻找隐蔽、扑灭篝火,将中枪的军官拖到安全的位置查看伤势。
远处的黑暗里,一名日军狙击手隐藏在制高点上,观察着远处的那团篝火熄灭,再也找不到可打击目标,回味起刚才的那次射击,判断自己肯定是得手了。
这名狙击手是司令部派来找支那人军队麻烦的,几乎每个方向都有委派像他这样的人手,他们被命令趁支那人夜晚松懈趁机远程消灭高价值目标,来挫伤支那军队的士气,打击敌人的指挥系统,来为本土调兵增援上海争取更多的时间。
他已经在暗处观看支那人的闹剧好一段时间,在满足自己乐趣的同时最后判断出那些人里职位最高者,并且在人群散后做到一击得手,对于自己的枪法,这名日本人有着充足的自信心,好了,这里的工作结束了,羊群已经受惊,再待下去也不会再出现什么有价值的猎物,该换个地方去找新的目标,如果可以他可不会对支那士兵那种低价值目标浪费子弹。
国军阵地,刚才被日本狙击手称为低价值目标的国军士兵藏在掩体里警戒着阵地外一切,可外面漆黑一片根本啥也找不到,外加战局复杂,根本不敢派人手出去,毕竟白天的战斗已经让连里损失惨重,不能再添不必要的损失啦。
“一排长,副营座伤势怎么样?你快派两人护送他到后方战地医院。”
“不用了,连长,死啦,子弹击中心脏已经没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