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起在父母的慈爱呵护下度过的童年时光，林眷心中充满感慨。

    可惜，那份良好的家教，教会了自己如何看待世界，如何坚守内心的信念。

    可惜，我同理心太强，对身边人和事都能轻松感同身受。

    可惜，我只是单纯想象，就想象出将来代替自己死亡的那个人，他在最后的黑暗中经历着怎样的恐惧和痛苦，光是想象自己就跟着痛苦起来。

    生老病死，长盛衰亡，每一个过程，每走一步，都是我人生独一无二的体验。

    如何坦然面对死亡是自己终生的考题，我不想让别人代考，不想逃避。

    这背负着他人痛苦的长生，不要也罢。

    他缓缓掏出手枪，直指着那虚坐的神明，目光坚定，声音庄重如黄钟大吕：

    “现在，我命令你，下来。”

    “滚回你腐朽的肉体。”

    龙怀仁不可置信，他感到前所未有地慌张。

    自己特么遇到一个傻子，一个初入社会的牛犊，一个不受利益诱惑，对世界满怀理想和正义的愣头青。

    “糊涂啊，痴儿啊，你可知道你放弃了什么，你放弃了荣华富贵，你放弃了名垂青史，你放弃了千秋万古……”

    “聒噪！”

    林眷枪指着空中缓缓下降的龙怀仁。

    “你打死我吧。就算打死我，也换不回去了。”龙怀仁看着黑洞洞枪口，颤声道。

    “别给我装不怕死，不怕死。你会窃取孙女的身体？”林眷拨动手枪保险，回道。

    龙怀仁解释道：“符箓用过一次就废了，制作新的移魂符需要很久的时间，我旧身绝对撑不了这么久。”

    林眷思索片刻后，笑道：“哈哈哈，我不会让你拖延时间，也不会让你以现在这副身躯见到组织高层。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选择1：我立即解决你，事后我会向组织上报，称异界恶魔附身龙佳佳的身体，然后让龙佳佳配合我，做假证。”

    说完第一个方案，林眷朝躺在病床上的龙佳佳抬了抬眉头，龙佳佳则瞪大眼睛，未置可否。

    “这样佳佳迟早会死的。”龙怀仁抬头激动地反驳道。

    林眷用枪口顶着龙怀仁的太阳穴，讥讽道：“你还懂得心疼佳佳啊。”

    “选择2：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换过来。换完之后，我留你一条狗命，不过你会被组织收容。至于你的下场吗?成为高层人士的顾问，还是沦为异科院科学家试验对象，我就不管了。”

    “你自己看着选吧。”

    “我是不会屈……”

    砰！

    又是一枪响，这次直接射在龙怀仁的左大腿上。

    “你！这是佳佳身体啊。”龙怀仁忍受着痛苦，一脸不可置信道。

    “不不不，现在是你的身体，你没换身体，挨枪子的一直是你，直到你死为止。”

    “来人啊，救命啊，疯子杀人呐。”

    “聒噪。”林眷冷笑一声，手掌狠狠扇在龙怀仁的脸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龙怀仁只感觉一股巨大力量瞬间传遍整个脸庞，几颗牙齿在那股力道下不偏不倚地脱离了他的口腔，血迹顿时混杂在空气中。

    躺在床上的龙佳佳都吓得一哆嗦。

    龙怀仁眼前一黑，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摔去，他的脸颊被这一巴掌打得火辣辣地疼痛。

    作为德高望着的老人，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愤怒和羞恼，但面对林眷那冷酷的目光，他却只能无奈地咬紧了牙关，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林眷站在那里，目光如冰，看着眼前瘫倒倒在地的龙怀仁，又道：“换不换？”

    “咳咳……老夫今日……”

    砰！

    又是一枪，子弹深深嵌入他的右大腿，伤口周围鲜血直流。

    “换不换？”

    “年轻人……脾气真是……”

    砰！

    “啊！”

    再一枪，伴随着闷响，子弹打穿胫骨，碎裂骨骼在那股强大的力量下瞬间变得扭曲，一片极度剧痛让他几乎忍不住发出刺耳的惨叫。

    “换不换？”

    “换，换，换啊！”

    经过一轮残酷的质问，鼻青脸肿，头破破裂，双腿粉碎性骨折，注定了终身残疾的龙怀仁，在死亡的阴影笼罩下，最终无奈答应。

    还是那两张符箓，只是交换了顺序分别贴在两人额头上。

    ……

    “佳佳，佳佳，你醒醒。”感受着有人摇动，龙佳佳睡醒惺忪，恢复神志。

    抬头却见姑姑龙灵钰，正在推动自己的身体，而自己正趴在床的边缘。

    嘶~

    龙佳佳冷汗直冒，她刚刚做了一个梦，梦中爷爷夺走了自己的身体，后面有个帅气叔叔在出现，逼迫爷爷交出自己被抢的身体。

    同时还把自己身体折磨得血肉模糊。

    她吓得站起身体，开始检查身体。

    还好，还好，没有伤口，腿脚能用，脸上也没流血。

    “咯咯咯。”

    龙佳佳听到异样的笑声，她微微抬起头，只见姑姑身后站着一位帅气的男子，个头高高挺拔，五官端正有力，剑眉星目中透着一丝微妙的红光，似乎隐藏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这位男子就是在梦中拯救她的叔叔，龙佳佳感到一阵喜悦涌上心头。

    男子看到龙佳佳注视着他，露出灿烂的微笑，竖起食指放在唇前，做了个嘘的动作。

    龙佳佳羞涩地微微转过脸去，不敢直视这位帅气叔叔的眼睛，但心中的笑意却无法掩饰，唇角上扬。

    ……

    原来，几个小时前，林眷察觉不对劲赶到医院，发现龙灵钰守在病房门口，不让自己进去查看龙佳佳的情况。

    龙家夫妇缠着自己不断询问案件具体的情况。

    林眷假装请龙家夫妇前往组织，借口暂替代龙佳佳做笔录说明情况。

    把龙家夫妇骗上出租车后，自己又折返回来，独自面对龙灵钰。

    龙灵钰守在病房门口，林眷只好拿出麻醉枪，柯南上身，躲在远处偷偷给她来了一发。

    进入病房后，却见到龙怀仁和龙佳佳爷孙两人分别贴着符箓，符箓上的字符微微闪烁着光芒。

    推断出两人正在进行某种交换灵魂的仪式。

    龙佳佳之前种种异常表现，以及灵猴图画上的情况得到解释。

    林眷虽然不清楚交换灵魂的仪式情况，但不敢随意叫醒他们，以免引发意外。

    然而，林眷不了解的事情，并不代表当事人不了解。

    于是，林眷发动了藏了很久的……

    梦魇之力。

    在梦境中，林眷发现以病房为蓝本制作了同样的场景，再把两位演员引入其中，自己则亲身下场，自导自演上演一幕大戏。

    后面梦中的龙怀仁换回了两人头上符箓，现实中林眷也帮着他们换了符箓。

    龙怀仁梦中做法，把自己和孙女龙佳佳又换了回去。

    最终在林眷的操作下，真正的龙佳佳回归了。

    ……

    龙灵钰埋怨地看向林眷，这位不请自来的特遣队员见到自己侄女时，竟没有说话或询问，只笑了笑便离开了，让她觉得这种举止既没礼貌又令人感到莫名其妙。

    林眷离开病房，并没有走远，他选择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红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缓缓闭上双眼。

    他化身成梦魇，潜入梦境，再次找上那个恬不知耻，妄图长生不死的老狗。

    不一会儿，病房内的心率仪传来连续的响声。

    “来人啊。”

    “医生，医生，他的心跳停止了……”

    龙灵钰焦急地朝着走廊外呼救。

    医院的医生护士匆忙赶来。

    而林眷摸着兜里的两张符箓，心中升起了一丝疑惑。

    为什么人都死了，龙灵钰连声父亲或者爸爸都不叫呢？

    莫非她知道内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