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采亲血
“荆竹姐,黄大哥,月河,多谢你们陪我和王五来看绣布。”
翠花腼腆地对众人说道。
黄翊卿摇了摇手中的折扇,悠然说道:“无妨,我们几人就当是领略南阳的风土人情了。正好也让我们来看看南阳的绣品与京城的有何不同。”
荆竹点点头,接过话茬说道:“我听说南阳会将银饰绣入物品中,当真?”
翠花一听就来了兴趣,脸上带着笑容,细致地和众人介绍起来。
“是真的。加了银流苏,银铃铛的裙摆,衣袖,腰带最是常见了,有些衣服里直接编入银线,绣成不同的图案。看起来就像一副画一样,可有意思了。”
“是同京城里一样的花鸟图吗?或者瑞兽图?”
翠花摇了摇头,不过还是笑嘻嘻地说道:“绣什么的都有。有绣自己穿了新衣服,吃了好吃的,也有绣祭拜山神的场景,还有自家小狗小猫的,总之什么都有。”
翠花一边又敲了敲门,一边又大声冲门里喊道:“有人吗?有人吗?”
翠花回过头来,略带羞涩和尴尬地对众人解释道:“整个南阳城里,就数她家的布料全,纹样多。奇怪,她家往年风火节都不会关门的,今天怎么了?”
翠花正犹豫要不要带众人离开,门打开了,一身墨蓝睡袍的阿耶律,头发微乱。
“对……对不住,我扰到你午觉了?”
“无事,我刚醒,刚刚在楼上,来迟了。”
“不……不碍事。”
阿耶律看向翠花身后的众人,翠花连忙解释道:“这是和我相好王五一起查事的。”
王五一听翠花在外点明了自己的身份,双颊顿时红扑扑的,连连点头。
荆竹依旧是略带冷意的轻轻颔首。李月河看了一眼阿耶律,微不可见地晃了一下脑袋,就连忙低下头。
黄翊卿优雅地慢摇折扇,脸上挂上风流倜傥的微笑,柔声说道:“店家,我等自京城来……”
黄翊卿话还没说完,一阵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就噼里啪啦地从楼上响起。
是阿火,阿火拧着眉,脸上满是不耐与冷意。阿火还没开口,阿水就拉过阿火的衣袖站在一旁。
阿耶律看着这一切,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我家弟弟不懂事,还请勿怪。”
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阿耶律偷偷用冷冷的眼神警告阿火,阿火这下彻底熄下火了。
黄翊卿一看这架势,心中暗猜不好,收起了花孔雀那一套,立刻站如松,行如风,正经地像是被夺舍一样。
李月河在一旁,看得惊讶地张开了嘴,荆竹心中暗爽这公子哥终于收起碍眼的一套了。
“齐姐,我来拿哪天定的布料,顺便来看看有没有新的花样。”
阿耶律点点头,抬眼示意阿火去拿,阿火一个烦躁地搓搓头发。
[我哪知道……]
[左边第三个柜子,中间那一卷。]
阿耶律自己将小木盒递给翠花,说道:“新花样都在这里了,你自己慢慢挑吧。”
翠花小心翼翼地接过,正要爱不释手地开始把玩欣赏。突然想起来身后还有一群人,于是腼腆害羞地向阿耶律开口道。
“齐姐,他们都京城来的外乡人,没见过我们南阳的东西,能不能带他们看看?”
翠花缩着肩膀,小心翼翼地说着。阿耶律点点头,其实就算翠花不开口,阿耶律也一定会想办法留下李月河一行人。
王五自然是对南阳的绣品不感兴趣,想也不想地直接跟在翠花身后。王五刚想靠近翠花,一只蚊子飞来,王五一个合掌就打死了这只蚊子。
阿耶律从桌下拿出一根线香,吹了吹火折子,点燃线香。清新淡雅的香瞬间弥漫上下两层楼。
“天热了,有些蚊虫,我点香,驱驱虫。”
黄翊卿“啪”一声刚打开折扇,正想来一句诗歌,被阿水冷冷地一眼止住了话茬。
阿耶律抬手向右,为李月河三人指路。
“贵人们,请随我来。”
阿耶律拉开避风沓,映入三人眼帘的是,挂在墙上颜色各异的服饰,服饰上都绣有各式的图腾。
另外两面墙,一面墙上挂着牛骨,虎皮,狼皮,还有一块看起来颇为新鲜的黑熊皮,甚至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另一面,墙上挂着一些西域风情的宝物,桌边还放着一卷卷中原的诗画,其中一卷字画露出一角,落款正是荆竹父亲的名讳。
荆竹一眼就暼见那一角,整个人顿时愣在原地。那……那是她父亲当年入狱的罪魁祸首。
新皇认为荆竹的父亲在此画暗示新皇名不正言不顺,而此画又因极好的工笔在京中流行。这更让新皇觉得荆父在结党营私,意图谋反。
荆竹看着那幅字画,背对阿耶律,尽力装作不在意地样子,随口对阿耶律说道:“店家,你这字画有些趣味,可否打开看看。”
“当然,您随意。”
荆竹拿起其他的字画,一幅一幅仔细端看。
黄翊卿在一旁盯着那些服饰上的图腾看得入迷,觉得怪新奇的,李月河袖子里手指绞在一起,眼睛根本不知道看在哪里,看起来就尴尬不自在极了。
阿耶律一看,随即柔声开口:“今早听闻公子吹奏本邦乐器,想必公子也是精通乐理之人。”
李月河拧着手,小声回答道:“只……只是喜……喜欢。算……算不得精通。”
阿耶律嫣然一笑,更加柔声说道:“楼上怕是有很多公子从未见过的乐器,公子若是不嫌弃仍有杂乱,不如随阿齐上楼一看?”
李月河已经心动了,但想到自己一个人和一个陌生人上楼,顿时就有些踌躇,偷偷地看了一眼黄翊卿和荆竹。
荆竹看起来投入极了,丝毫没有听到二人的对话,黄翊卿头也不回直接摆摆手说道。
“月河别怕,小姐姐很温柔的,不会吃人的。你喜欢就去吧。”
李月河跟着阿耶律上了楼,阿耶律递给李月河一面与中原不同的铜鼓,李月河试着敲击了几下,渐渐放下了紧张。
阿耶律又递给李月河两片铜叶子,示范性地吹奏了一遍。李月河果然天赋异禀,一看就会,一下子就陶醉其中,用这铜叶片演奏了好几首中原的曲目。
就在李月河沉浸其中时,一只小小的飞虫停在李月河的脖颈,扎入尖刺,吸食李月河的血液。很快,小飞虫整个肚子都鼓胀起来,透着鲜红的血色。
李月河丝毫没有任何察觉。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李月河终于放下了铜叶子,不好意思地和阿耶律道歉,阿耶律不仅没有生气,还把铜叶子送给了李月河。
和阿耶律三人告别后,京城三人也和王五翠花暂别,各自房门之前,李月河忍不住夸赞阿耶律,提出了下次还想去阿耶律绣房的请求。
荆竹想要细致打听那副画的来历,自然同意。黄翊卿看着二人都想去,也只好同意,心中暗自祈求水火二兄弟不要在场。
“月河,你脖子怎么红了一块,不会是被哪个姑娘家啃的吧?”
“翊卿兄,你瞎说什么呢。估计是虫子咬的吧。”
“估计就是客栈门口的白花招来的,下次去阿齐的店,得问她要点线香,驱虫效果真好,味道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