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起太阳
繁体版

第10章 坠楼事件

    苏合香最近惹上了官司,想请教育委员会的甘遂来出面解决这个问题。他们想买通负责评估的事故鉴定专家组来修改签字。可是专家组成员马兜铃的哥哥、成功教育公司总裁马齿苋却偏偏不配合。甘遂回到家中,和自己的妻子白芥子道出了自己的迂回策略——让马兜铃的前夫、保险公司经理巴戟天来代理这个案子,从而来说服马兜铃。深深了解马兜铃的白芥子并不看好她的计策。

    甘遂办事的作风就是只要自己动脚的事就必须得办成,他志在必得,约见了巴戟天。面对巨额的赔偿费,巴戟天从开始一口拒绝到中途动摇再到最后答应了甘遂的请求。巴戟天再明白不过了,自己也想清楚了,自己是跑保险的,而保险靠的就是营销,得罪了甘局长也就是主动失去了教育界十万学生的这个巨大的保险市场,况且甘局长主动伸出了橄榄枝呢。

    池园长叙述了事件的经过:

    7月8日,小太阳幼儿园三楼,大三班全体幼儿准备放学,黄苓老师将一个名叫广防已的5岁幼儿独自留在三楼教室内反思,半个小时后,广防已自行翻越窗户时没有注意到窗子的护栏突然松动,直接坠落一楼,造成头部面部重伤。

    经医院诊断,广防已疑似脑瘀血、前脑骨损伤,左侧颌骨、髁骨骨折及软组织损伤,下巴被上齿由内到外磕穿,出现穿透性裂伤,两颗门牙脱落,全口牙齿松动。不幸之中的万幸是坠落在草坪上,否则难以活命。事后教育局负责处理该事件的副局长甘遂回应称,教育局已经明确这是一起严重的责任事故,且幼儿园负有重大责任,但具体该如何定性追责,目前还没有确定。

    从监控录像的画面里可以看到广防已收拾好书包跑进隔壁房间时,因为教室门关上了,老师却在门口毫无觉察。母亲黄连心痛不已,“其他孩子都在楼下跟父母回家,我们的孩子却一个人被锁在房间里,老师还通知我们晚30分钟再去接孩子,在这个时间里,孩子是有多害怕才会想从窗户里爬出去。”黄连的女儿广防已平时放学时间为16点30分。但7月8日,广防已外婆收到了孩子主班老师的微信,让她17点10分再过去接孩子。然而就在这半个小时里,意外发生了。事发后,黄连及家人要求对幼儿园负责人、相关老师追责,但仅有涉事主班满山红老师被开除,这让家长不能接受,“孩子出事首先就说明幼儿园存在监管失职问题,而且事发后幼儿园隐瞒受伤原因,导致延误治疗,这些都表现出幼儿园管理的混乱和老师失职。”

    当天下午,广防已因为未吃完午餐并擅自倒掉,在临近放学时,被老师惩罚独自一个人留在三楼教室进行“反思”,而其他孩子都被带到一楼院子里玩滑梯,等待家长来接。

    监控记录显示,16时31分,主班老师组织学生们背上书包下楼,而广防已则独自站在一边。随后主班老师返回教室,指着广防已说了一番话后离开,广防已被独自一人留在教室。

    16时35分,广防已背上书包走进了隔壁的生活馆。当时该房间里有一名老师在打扫卫生,广防已向老师表示自己想回家,但该老师建议她回教室擦干眼泪和主班老师认错。广防已独自返回了教室。

    16时40分,广防已再次从教室走进了生活馆。房间里有一名老师还在打扫卫生,但因为书架遮挡,她没有看到房间里的广防已,打扫完毕后即离开了房间。16时43分,上述韦老师回到了生活馆,关上电扇后并锁门离开,同样未发现房里的广防已。

    被锁房内后,广防已等待20分钟,但没有人来寻找她。17时01分,广防已尝试爬上窗边书柜,确定可行后,回来收拾好书包再次爬上书柜,通过书柜翻越窗户到达阳台。或许是急于回家,广防已又继续爬上了阳台护栏,翻过护栏后因身体失衡,从三楼坠落至地面草坪上。

    随后,满脸是血的广防已自己爬起来走到幼儿园门口,保安发现后方得知孩子坠楼。

    “老师打电话和我说孩子下巴摔到了,可能要缝针,我当时还以为是小磕小碰。”黄连回忆称,第一时间幼儿园老师并未告知家长受伤原因,让她以为只是小伤,还咨询同事哪家医院缝针不会留疤。

    与此同时,主班老师将广防已送到了社区卫生院进行处理。但黄连还未赶到卫生院,就被告知卫生院无法处理,广防已需要被再转送至市人民医院。

    “当时我就想情况可能是比较严重了,但没想到是从三楼摔下来了。事后我们觉得幼儿园最初救治过程很不合理,他们没有第一时间打120,而是用电动车把孩子送到卫生院,耽误了治疗。”黄连说,见到孩子时,伤口已经被简单包扎,她并不清楚受伤情况。

    在陪同去医院时,主班老师依然没有告知广防已受伤的主要原因,“我问她孩子是怎么受伤的?她说不知道,我问孩子当时在哪里?她也说不知道。我想问孩子,但她说孩子下巴受伤了,最好不要讲话。”在即将抵达医院时,黄连接到了幼儿园园长电话,才被告知孩子是从三楼摔下去的,建议先做全身检查。

    在医院经过检查后,诊断结果让黄连心碎不已,“如果知道是坠楼,就第一时间带孩子在市人民医院看急诊了。”

    因手术时间紧张,广防已被转到了省中心人民医院,到凌晨1点20分才开始手术,距离坠楼已经过去了7个多小时。

    赔偿多次协商未果,教育局认定园方有重大责任

    事发后,黄连多次要求向幼儿园追责,但多次协商均没有达成一致。

    7月14日,她向幼儿园提出90万元赔偿,要求在提供治疗费的同时,还应当赔偿家属的误工费、陪护费和交通费,但幼儿园表示最多赔偿10万元。

    广防已经医院诊断脑损伤、下巴处受伤严重

    在经过协商后,7月16日,幼儿园表示可赔偿3万元护理费,但家属需签订不能再在网络上传播相关信息的协议。黄连说,最终幼儿园同意支付前期护理费3万元,并支付住院医疗费13000元,同时承诺后续治疗费用可报销。但在广防已出院后,幼儿园开始“不认账”。

    因广防已出院后整天仍然昏迷不醒,醒来后如同白痴,吃饭时仍痛感明显,已经留下后严重遗症,出院后带着孩子依次在省城大医院做了多次检查,被告知广防已需每半年复查一次。

    黄连说,每次检查完,她都会把治疗单据和发票发给幼儿园老师,“最开始他们承诺转账报销检查费用,后来又说之前给我们的钱还未花完,花完才能报。”再次沟通未果后,幼儿园表示后续赔偿需要走司法程序。

    随后,在7月29日至31日间,幼儿园在其官方微信公众号发布了《致“广防已全家人的道歉信”》《关于“广防已小朋友”事件的调查报告》等多篇文章。黄连说,这些文章不仅泄露了广防已的姓名,还推卸事故责任。

    在一篇《调查报告》的“事件简要”中写道:“广防已小朋友在幼儿园三楼生活馆已闭馆的情况下自行进入生活馆,后爬上教室越过窗户……”其中没有提及广防已被独自留在三楼生活馆。而在“事件详细经过中”,对于老师将广防已独自留在教室的原因,解释为主班老师为解决广防已“进餐厌食”的情况,以晚放学来“鼓励进食”。

    7月30日,幼儿园在其微信公众号发布《小太阳幼儿园对涉事主班老师调查及处理公告》,其中介绍,主班教师存在“过度教育”与“看护失职”的重大行为,且在事发后认错态度不诚恳,承担责任不积极,小太阳幼儿园决定对涉事主班老师给予全园通报批评,并除名。

    对于这个结果,黄连并不满意。针对上述情况,8月16日,记者联系了小太阳幼儿园,该园池园长表示目前不方便接受任何媒体采访。

    8月17日,记者致电教育局,该局甘遂介绍称,在幼儿园提交了该事件的报告后,教育局已经到幼儿园进行调查,并到广防已家中探望了广防已,“当时园长也在,我们就进行了协商,园长承诺愿意承担责任并赔偿。”

    该局长告诉记者,教育局在涉事幼儿园召开了全区的幼儿园会议,并明确了这是一起严重的责任事故,这次事件中幼儿园承担主要责任,也明确了主班老师为主要责任人,园方和老师均负有监管失责的责任。但幼儿园负责人及其他人员是否会进行追责?他表示需要目前暂未确定。

    关于黄连提出的后续检查、治疗方案,该局长说,教育局已经联系司法局、综治办维稳中心等单位进行第一次调解,但因为缺少入院证明等材料,没有完成调解,需要等家属将材料收集完整后,再交到司法和维稳中心进行调解。

    记者也联系了中心,该中心一工作人员称,当天确实没有调解成功,一是因为缺少相关材料,二是因为目前广防已还没有治愈,“现在还在治疗阶段,不知道后续费用是多少,我们也没办法进行调解,只能等治疗好,要不然家属和幼儿园就走司法程序来解决。”

    目前黄连已经准备通过法律途径维权,她表示,赔偿是一方面,但自己更希望广防已的遭遇能引起社会对学前教育的关注,从制度层面上去约束和规范。

    广防已病情恶化,要马上做开颅手术,而班主任已经被开除,考虑到黄苓既当班主任兼配班老师,压力大,临时就抽调李仝幸子和白芥子负责参与救治工作,但是李仝幸子不赞同在没有家属签字且毫无把握的情况下进行开颅手术。情绪激动的李仝幸子跟白芥子就此产生了分歧,白芥子说必须得听医生的,并承诺自己会对手术的情况承当一切后果。另一边,该幼儿家长黄连则想开溜,经过一番周折,很快,白芥子联系到曾经的初恋与人、省人民医院的脑科博士雷丸,搞定了做手术的教授,教授被李仝幸子跟白芥子这帮幼师的爱心感动,决定免费为广防已做手术,并将患者纳入医院重症儿童救助基金帮扶对象。

    家长的情绪得以稳定,解决问题时的混乱似乎得到了一些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