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这个秦始皇很听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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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流放刘邦

    “害背别徼而偷,五人,脏一钱以上者,论何处?”

    “这……应令其归还钱物,再殴之!”

    “……甲与人殴,缚而尽拔其须眉,啮断人鼻若耳若指若唇者,论何处?”

    “呃……应罚伤药,殴之,贬……贬为成旦?”

    “黥城旦者,完城而诬人,论何处?”

    “这个,应令其服完成旦,再……殴之?”

    “甲捕乙,告盗书丞印以亡,问亡二日,它如甲,罪已论乙,论甲何处?”

    “应赏钱记功……”

    …………

    嬴政一连问了五六个律法方面的基本问题,刘季都支支吾吾作不上谈,只能勉强按照模糊记忆里的回忆作答。

    回答频率最多的两个字是“殴之”,倒是与刘季混社会的身份十分符合。

    混混嘛,遇到啥事儿抡起拳头就上,不是大事儿谁想着告官啊?

    “夫、妻、子五人共盗,皆当刑城旦,今甲尽捕告之,问甲当购几何?”

    “这……这这……”

    从始皇帝提问他律法方面的问题时刘季就开始汗流浃背了。

    别人不知道他,他自己还不知道自己吗?

    这个亭长的位置就是托关系才拿到的,至于律简,他应试时确实背过一段时间,但一来没怎么用心,二来时间过了这么久,平日里也没怎么用,大部分早就忘了个干净。

    毕竟平日里调节邻里矛盾也用不着这些啊。

    就像始皇帝问的,遇到盗窃打人的怎么办?

    那肯定是先打一顿,打完再看具体咋回事,盗窃的就赔钱,打人的就赔医药费,要是被打那人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不得刘季还得帮着踹两脚。

    秦法严苛,动不动就是成旦,流放。

    大家乡里乡亲的,每日抬头不见低头见,除非是有仇,不然谁会把关系搞的那么僵。

    丰邑沛县本就是魏楚交接地,楚人民风彪炳,个个脑生反骨,陈胜,刘邦,项羽三个神仙都是楚国人。

    可见底层百姓根本就不咋把律法当回事儿。

    顺带一提,秦朝律法虽严,但还不至于那么绝情。

    那句流传至广的“失期,法皆斩”放在后世一直是秦律被黑的点之一。

    后来出土了云梦地秦简,才为秦律正名。

    “御中发徵,乏弗行,赀二甲。失期三日到五日,谇;六日到旬,赀一盾;过旬,赀一甲。其得,及诣。水雨,除兴……”

    这话的意思大概是朝廷征伐徭役,耽搁了时间就罚二甲钱,大约一千左右。

    而徭役迟到,三到五天只需要被斥责一顿,迟到更长时间才需要罚钱。

    遇到下水不能动工,甚至可以免除征发。

    仿佛陈胜与吴广的那句起义时的口号就是个谣言。

    其实并非这样。

    陈胜与吴广两人的性质就与秦律里记载的不一样。

    他俩是兵!

    军法与普通的律法可是两码事儿,完全不能混为一谈。

    放在先秦两汉,军中“失期,法皆斩”的现象可太普遍了,就连陈胜与吴广两人后来同样严正军法,干过杀死迟到士兵的事儿,两汉时期同样如此。

    拿这事儿来黑秦朝着实没那个必要。

    言归正传。

    嬴政的最后一个问题是问检举追捕盗窃者,应该赏多少钱。

    按律应每抓到一个人就赏钱二两。

    如此简单的问题刘季却支支吾吾一点儿也说不上来。

    嬴政脸色一沉,为了照顾刘季的身份,他还特意没有挑选那些复杂律法,结果后者却连这都回答不上来。

    这种人是怎么通过试补当上亭长的?

    当地挑选吏员都不用考试的吗?

    一旁,眼见始皇帝脸色变化的咸阳令心中一紧,默默看了刘季一眼为其默哀。

    他认为后者大概是活不了多久了,最次也得赴自己前任的后尘。

    “这……这个……”

    他倒想随便编一个答案,但那样可就犯了欺君之罪。

    眼见始皇帝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变得阴沉,刘季心神一颤。

    咸阳令能想到的事他又何尝想不到。

    嬴政在民间的风评一向不高,尤其是秦国吞并六国时,在旧六国贵族的渲染下,他在六国的形象就是吃人恶魔,可止小儿夜啼那种。

    刘季暗暗叫苦,刚离家的时候他哪想过这一趟竟然会被皇帝召见,要是早知道的话,他得在来之前把县衙里的律简翻烂……不对,要早知道有这档子事儿,他说什么也不来了!

    既然糊弄不过去,那就只得跪了……

    下一秒,刘季干脆利落地跪下,不带丝毫拖泥带水,话语声凄厉道:“陛下,小人有罪!通过试补得为秦吏后便松懈一心,不尝现在竟连本职之事也忘记许多,今日得陛下召见,却蒙昧不知所言,请陛下责罚!”

    言罢,竟是当场痛哭流涕,仿佛在皇帝面前真切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为之懊悔不已。

    这下他可没有之前在街上看热闹时能说出“大丈夫当如是也”这种话的心态了。

    可惜,这点儿混混儿练就的小把戏骗不了嬴政。

    他一看就知道刘季这老小子一点悔过的心思都没有,要说唯一后悔的,大概是不该在街上多看自己那一眼。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刘季,嬴政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本质。

    一个小混混,充其量是个托关系做了秦吏的小混混。

    嬴政确信眼前之人只是单纯与历史上那个刘邦同名而已了。

    大秦要真是被这么个小混混推翻的,那得多埋汰啊。

    与这种人,他本还想着提拔一番的心思也没了,只觉意兴阑珊。

    “德不配位,你身为亭长,掌治安警卫,兼理民事,却连大秦最基础的律法也不通晓,若大秦天下都是你这样的官吏,如何才能治理好国家呢?”

    嬴政问道:“你可知顶官替官与渎职是何罪?”

    “小人……小人……”

    刘季冷汗津津,他知道大事不妙,脑中发了疯似的转动,寻思着该怎么忽悠始皇帝。

    可惜,要是他满级大号的时候还有可能,现在一个级别还没练上来的小号注定刷不动嬴政这尊大魔王。

    “咸阳令,你告诉他。”

    嬴政招了招手。

    “诺,依秦律,应当流放徒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