魍魉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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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搬与不搬?

    现在的人很喜欢吃大盘鸡,而且要现杀的活鸡,小吃街应该很容易弄到。

    可是要每天找别人要,也会让人起疑。

    高兴一个人坐在出租屋里想着,晚上公园的灯光将祈年殿照得很亮,要到10点后才关闭。

    楼上楼下也住满了人,有的是一家三口,有的是一家五口。

    自从那个鬼纹身跑到他背上后,他就能感觉到了,哪怕楼上碗筷触碰发出的声音他都能听见。

    新冰箱里有他中午买的食物,王珊珊说是带他去吃饭的,结果却带他上了楼……

    他捋了捋思绪,觉得最好不要这样下去,把这房子卖了,或者贷款在乡下办个养鸡场可能现实一些,他杀他自己养的鸡总没有人会怀疑了,鸡放完了血还能当冷冻鸡卖出去。

    附在他身上的应该是厉害的东西,纯阳童子都快斗不过它了。

    刚杀的鸡血和鸡活着的时候区别不大,喝了确实能补阳气,就跟人吃补品似的。

    海客谈瀛洲,烟波浩渺信难求。

    越人语天姥,云霞明灭或可睹。

    嘉靖皇帝爱吃丹、也爱炼丹,追求长生不老。

    喝血给人的感觉总像是邪魔外道,还是筑金台大道才是对的。

    他的电话又响了,因为来电是王珊珊,他一开始并不打算接。

    “喂。”他接通后说。

    “在干嘛呢?”王珊珊轻快地问。

    “在想吃什么。”他平静地说。

    “我也没吃饭呢,要不要一起吃饭?”她问。

    “这次真吃饭?”

    “当然……哎呀,你不会中午饭还没吃吧?”她惊呼道。

    “姐,我想离开燕京。”他缓缓的说。

    她半天没说话。

    “为什么?”她听不出口气地问。

    “茅山给我出了个‘药方’,每天中午喝一碗刚杀的鸡血,我寻思着开一个养鸡场……”

    “我还以为多大点事,你让厨房每天杀一只鸡不就好了。”王珊珊打断了他,她的口气杀伐果断,不容置疑。

    “你老公家里什么背景你知道吗?”他问。

    “你怕了?”

    她像是在反讽,又像是没有,没把他中午说的大话说一遍,提醒他,“勇”是个什么意思。

    “我们山里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如果山里有野兽敢伤人,无论人有没有死,都必须杀了它,因为不那么做,它还会再犯,而且其他野兽才会明白,看见人要躲远点,这样一个小孩也可以单独在山里行走。我相信围在你身边的狂蜂浪蝶肯定很多,你爸才给你找了个这么硬的靠山。我和姓董的不一样,那帮人是不会忌惮我的,除非见血,那我不是蹲监狱就是吃枪子儿,然后你还是要回到董家人身边去,一切都没改变。”

    “所以你想当明白人了?”王珊珊问。

    并不是,比王珊珊条件差那么多的女生都瞧不起他,像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王珊珊没嫌他又穷又矮,他能嫌什么?

    “你那唇膏没味,不甜也不香。”他回头看着那部“秘籍”,它正和《阅微草堂笔记》在一起放着。

    “然后呢?”王珊珊笑着问。

    “我在想用什么宫廷秘方给你做新的。”他顿了顿“这个单元楼太小了,我想要个宽敞的地方。”

    “你不想住在市区里了?”她问。

    “酸梅汤喝了吗?”他问。

    他其实想说的是,他对她花了心思,如果她耍着他玩,他不会放过她。

    “喝了。”她用带鼻音的声音说“姐还想喝。”

    “你第一次见面时说不要动坏心思,现在谁在动坏心思?”他笑着说。

    王珊珊伸了个懒腰。

    “你喝了鸡血,就不用练功了?”她满是期待地问。

    “道长让我喝一段时间,没问题再继续喝。”他淡淡得回答“这终究是外道……”

    “你想不想看我穿肚兜?”她又一次打断了他。

    他几乎看到一个媚眼如丝的女人,穿着大红肚兜……

    “你在想了对不对?”她得意得问“住在郊区你可没办法那么容易见到我了。”

    “我想开个窑厂,自己做器皿,装自己做的胭脂。”他平静得说。

    “那我怎么办啊!”她抱怨着。

    他想提醒她,农村的四合院都是种菜养鸡的,四面屋顶的水会集中在一起,形成“四水归堂”。

    “珊珊,求不得是一苦,你要学会放下一些东西,有舍才有得。”他用沉重的口气说。

    “你年纪轻轻,怎么那么老气横秋?”她有些不高兴得说。

    “我没打算留在这个城市,今天有个老爷子,他跟我说,他差点因为一个姑娘留在他插队的地方。”

    “我不值得你留下吗?”她颤声问。

    “我们才认识几天,你不觉得太快了吗?”他叹了口气“有道载丰,以明而动,你先让我缓缓。”

    “什么是‘有道载丰,以明而动’,你说什么呀。”她像个小女孩一样说。

    “周易。”他回答。

    “周易?算命的那个周易?”王珊珊问。

    他被气笑了。

    “你在说什么呀。”她又生气又娇憨得问。

    他难道要在电话里讲周易和先天六十四卦?

    “兴兴~”

    他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什么兴兴,我还猩猩呢!”他警告着“不许用叠词。”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里面有人吗,查户口的!”门外的人说。

    “有人来了,我先挂了。”高兴说,不等王珊珊回拒就把电话挂了。

    他毫无戒心得将门打开,可是门一打开他看到的不是民警,而是一把雪亮的砍刀。

    他后退一步闪开,对方想趁着这个机会将门拉开,他在双脚落地的瞬间他又弹了出去,伸手把门给带了过来

    防盗门没有被拉开,也没有被关上,只见一把砍刀在门缝里舞动,像是要砍到他门后的手。

    “谁呀?”邻居问。

    接着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那把门缝里的砍刀也应声落地。

    不一会儿对面传来了开门声,然后高兴也把门打开了。

    对面的老太太打量了高兴一会儿,然后高声喊。

    “抓小偷啊!有小偷啊!”

    声音响彻单元楼,甚至对面单元楼,几秒后楼上楼下各种敲击锅碗瓢盆声四起,像过节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