魍魉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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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金戒指

    《唐律疏议》的《职制》篇规定:诸泄露大事应密者,绞。

    根据疏议,大事包括“密告谋反和谋大逆罪行”、“掩袭寇贼”,还有“命将誓师,潜谋征讨”。

    高兴快速翻过,翻到了游牧民族如何惩罚泄密的,在成吉思汗时期有一个规矩,所有身高高过车辕的“男子”都要被杀,有一次成吉思汗战胜了一个名叫四塔塔儿部的部落后,聚族商议战俘的处置。有一个叫别勒古台的参与商议,不慎将机密泄露给了塔塔儿人,结果蒙古军在杀战俘时损失惨重,因为塔塔儿男子奋起抵抗了。

    在百年战争中有过一场阿金库尔战役,在这场战争中英吉利以少胜多,以伤亡112人的代价斩杀法兰西万人。

    这场战争高兴分析有两个因素至关重要。

    第一是战场的所在地阿金库尔,这片地区属于“低地”,当时正好处于春耕,虽然表面看起来平坦,实际非常泥泞,法兰西重骑兵陷入其中动弹不得,如靶子一样被长弓兵收割。

    第二是战争发生之前,英吉利国王曾与领着一支法军交战,并取得胜利。然而这些俘虏众多,如果分出人手去看押,势必会导致下一场战争人手不足。而且如果动手屠戮,也会影响士兵的体力,一样会导致战争失败。

    于是英吉利国亡让俘虏们选,是死亡还是当明日战争时不参与?本着“契约精神”,英吉利果然没有杀俘虏,而俘虏们也没有参与其中,最终让骑兵孤军奋战。

    想到这里高兴停了下来,因为他想起了拿了50万不知所终的觉性,他现在就有种孤军奋战的感觉。

    然后他就想起了寄骨寺,寺里存放的是被收敛的尸首。

    在古代还存在过“京观”这种东西,不仅唐君用高句丽人的尸骨擂了一个,蒙古人也会用,这种血腥的战胜仪式一直到明代才逐渐衰落。

    如果满清还做了什么成就,那就是外和蒙古,即便同属游牧民族,康熙也与准格尔大战过。但真正让蒙古趋于归顺的,则是满蒙联姻制度,不仅满族的格格们会远嫁蒙古,蒙古姑爷们也会跑到燕京生活。在这一过程中,外嫁的女儿们为了更好地在草原上生活,会带走不少嫁妆,而这也让蒙古的王公贵族们开始向往另一种生活方式了。

    有的蒙古贵族甚至还成了诗画方面的大才,但同时也有一些人依旧是老样子,把城市当草原,没有一点改变。

    高兴放下书,看着窗外雨中的风景。小李想找点人手过来的目的高兴也明白,当天虽然他们也是中途折返的,其实基本上全员到了,何家辉说他的人是他们这边几倍,虽然有些夸张,却也是明眼人能看到的差距。

    他把手背在身后,两根拇指不断转圈,就像两个人在跳舞。

    尼采说: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

    他虽然没学会跳舞,却也觉得自己没辜负生命。

    燕京有国家级图书馆,昔日刘邦和项羽都入咸阳,项羽忙着收集金银珠宝,刘邦却搜集秦朝留下的各种资料。

    除了支付给官员的薪水外还有时间和精力,而时间是用金钱买不回来的。

    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这时主卧的门开了,珊珊穿着拖鞋走了出来,手里拿着套干净衣服。

    “不是跟你说了随便拿一套就可以了吗?”他忍不住说教。

    “打电话呢。”她朝他翻了个白眼“找到中间人了。”

    “谁啊?”

    她却没有回答他,而是将一个红色的绒布盒子放在了桌上,从大小和款式来看,盒子里百分之九十放着一枚戒指。

    “我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高兴想了半分钟后才想出这句话来。

    “我让你戴着,又没说结婚。”她面无表情地说,双眼无神地看着那个盒子。

    他忍着窝囊气,打开了那个盒子,里面装着的果然是一枚金戒指。它看起来就像是个普通的金属圈,没有百年好合、永结同心这类祝福语,看起来像孙悟空的金箍。

    孙悟空怎么戴上金箍呢?不就是他图好看,把一花帽子戴头上吗?

    可高兴戴上这枚戒指,那花帽子一准变绿色的。

    “你不戴也行,但你在外面要说你是有主的了。”珊珊把视线转到高兴身上“尤其是那个什么警察姐姐。”

    他不知道为什么笑了。

    “我没有……”

    “我妈就没戒指,我爸没给她买。”珊珊打断了他的话“后来我爸可能听说了什么,给她买了,她又不戴了。”

    高兴看着她要哭不哭的表情,走过去抱住了她。

    “姓朴的可能以为她没结婚,反正我从没在家里见过他。”珊珊带着哭腔说“他压根就不知道我。”

    “别哭了……”

    “哭一下怎么了?”她又很横得说“我哭一下都不许了吗?哪条王法、那个规矩规定的啊?”

    于是高兴就让她哭。

    “我又不是孟姜女,要把长城给哭倒了,再说我哭得倒吗?”

    “对对对……”

    “对什么对啊?你会不会哄人啊?”她一下子将他给推开了“别人说你有一手,我看你根本就不会,要不是我追你,你觉得你追的到谁啊?”

    高兴想反驳,可那句“我追你”,让他高兴了,笑容遮都遮不住。

    “你说我招蜂引蝶,我招得了几年?还说你招大爷,呸。”珊珊啐了他一口“不要脸。”

    他无语得看着天花板,把那个戒指戴手上了。

    没准别人以为他年纪小,当他戴着玩的,就跟很多人戴十字架项链一样。

    戴上了戒指后,他轻轻转动着它,感觉不大不小,正好合适,接着他抬头看着珊珊。

    “跳个舞怎么样?”他朝她伸出手,学电影里那样。

    “把你这身衣服换了。”她嫌弃得看着他的练功服。

    “你不是也穿着拖鞋吗?”他反驳道。

    “你要我穿高跟?”

    高兴这才想起来了,王珊珊有很多高跟鞋,可是那天她去工地找他却穿的平跟。

    此时他脑子里产生了一个很不切实际的想法,女人穿上高跟是为了用美来吸引人,而珊珊却在想着他的感觉。

    一种强烈的满足感让他又觉得仿佛回到了随园,那个她教他亲嘴的地方。于是他抬起了那只戴着戒指的手,捧着她的脸颊吻了她。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其实现在天还没黑,就是外面的天色被乌云罩着,雨点被风吹着拍打在玻璃上,发出温柔的如同雨打芭蕉一样的声音,让人昏昏欲睡。

    哪怕是梦,他都不想醒。

    “你不是说你不练那个金台功会死吗?怎么不练了啊?”结束那一吻后,珊珊含着眼泪问。

    “你不是给了我一棒槌吗?”他笑着说。

    “那也不能不练,转过去我看看。”她推搡着他。

    “好,我练,等这阵忙过后。”高兴转身将她推到一边“你去给我准备行李。”

    “非要去吗?解决好了不就不用去了。”她跺着脚说。

    “要去。”高兴不容置疑地说“躲风声只是顺便。”

    “哼。”她把衣服一撂就走了,高兴只好自己穿衣服。

    其实自己穿自己的衣服是很正常的,哪怕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可他却觉得有些不习惯了。

    他拿起了那套被扔在地上的衣服,那是一身工装。

    这不是真的工装,而是什么“工装风”,售货员说现在年轻人都那么穿。

    这件衣服哪个点都戳不中他的审美,可是他想起今天“警察阿姨”说的穿年轻活泼点的,于是就把那身不耐脏的练功服给脱了,换上了这一身。

    “嘿,咱们工人有力量……”他穿上后还唱了段,然后接着看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