魍魉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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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凤求凰

    “你在家里都穿中山装?”冯云深一边靠着栏杆抽烟一边打量着高兴的衣服。

    “你没听见吗?衣服都在床上放着,我只有拿起来穿的命。”高兴也学着冯云深的样子靠着栏杆抽烟,他们楼下,邻居的孩子正在吵闹得玩耍。

    “我看走眼了呀。”冯云深说“我以为你和周梓涵是一路货色。”

    高兴看着冯云深,他身上穿的是宽松的运动服,看着像个阳光开朗大男孩。

    “曾丽选的。”冯云深无奈得说。

    “我以前穿龙袍都不像太子。”高兴长舒一口气,将烟如云一样喷出“你又是哪儿来的神龙?”

    “我没打算留燕京发展,回老家我爸妈已经把我和曾丽都安排好了。”冯云深说“他日山水有相逢再说吧。”

    “记个电话号码吧。”高兴说,随后与冯云深交换了联系方式。

    “那个樊梨花的樊是谁,你知道吗?”冯云深收起电话后问。

    “有猜测。”高兴看着湖水说。

    “你的猜测是什么?”冯云深问。

    “人民大会堂的桌上有他的名字。”高兴说。

    “哪张桌啊?”冯云深问。

    “你自己不会回去看电视?”高兴讽刺着。

    冯云深过了一会儿后问“你怎么惊动了那么大的人物?”

    “我怎么知道。”高兴掐了烟“郭教授的队伍你要去吗?”

    “你这儿叫龙潭,我老想着龙潭虎穴。”冯云深焦虑得说。

    “见过恐怖分子炸民航客机不?”高兴问。

    “哦,我们都是你的人肉防弹衣啊?”冯云深忍不住嚷嚷。

    高兴竖起一根手指,幸好楼下没人注意到他们。

    “我最近在读纪昀的笔记……你知不知道有个叫林雨化的人?”高兴问。

    “林雨化……这个名字……”冯云深思索着。

    高兴想起了不论是宋老头、王珊珊都跟他说不要问他们知不知道,而是直接说,于是就把林雨化的故事告诉了冯云深。

    林雨化是福州人,和那位虎门销烟的名臣是同乡,这个乡不是故乡的乡,童生们在成为秀才后还要参加乡试,然后才能成为举人。

    乾隆四十五年,福建发生大旱,粮食颗粒无收,米价每石三千余钱,百姓流离失所,这时布政使杨廷桦却要求建常平仓备荒,林雨化为民请命,说如果布政使倒行逆施,恐将酿隋末之祸。

    到了乾隆五十八年,福建长泰林、薛两家为农田水利而争酿成械斗,告于官府,闽浙总督和按察使收受贿赂,贪赃枉法颠倒黑白,致使18条人命沉冤,当时无人敢提此事,唯有林雨化挺身而出,趁元宵节制作花灯,将该案内容暗喻在一首打油诗里。

    三天后福州知府收了300两白银贿赂,然后让诸生林芳杰诬告,林雨化在被囚禁7个月后被遣送至WLMQ。

    “这一路上一直有人想弄死他,后来纪昀也被流放到了XJ,他救了林雨化一命,熬到了嘉庆皇帝登基大赦才被释放,他当时已经60岁了。”高兴又掏出一根烟,却没有点燃,而是用它敲着外包装上的华表“我这次去还要数达能留下的‘大风车’。”

    “怪不得,你要尚方宝剑对吧?”冯云深说。

    “本朝尚未听说有尚方宝剑。”高兴下意识答道。

    冯云深笑了笑,看了眼不远处的龙潭。

    “所以你才住这样的地方。”冯云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高兴也和他一起看,却没看出什么名堂来。

    “我有个纪委的叔叔。”冯云深片刻后说“我要问过他之后再给你答复。”

    “吃饭了。”曾丽在里面说。

    “曾丽家什么背景?”高兴问。

    “没背景,我就喜欢她。”冯云深微笑着“你呢,喜欢王总是因为她是个富婆?”

    “她都愿意跟我到这样的地方来住了,你觉得呢?”高兴看着冯云深。

    他想了一会儿什么都没说,和高兴一起回屋了。

    餐桌总共那么大,不可能摆满汉全席,但也够丰富了,该有的都有了。

    “你做的?”冯云深不可思议得看着曾丽。

    “外卖啊!”曾丽仿佛觉得冯云深愚不可及一样躲着脚说。

    高兴看着王珊珊的芊芊素手,它布菜的样子很好看。

    后来想起那一坨“猫食”,陪着她一起把这一场戏演完。

    等吃了晚饭冯云深和曾丽就走了,老朱去送客。

    等门一关上,刚才还落落大方的“王总”柳眉一皱,双手揣在怀里,跟威虎山一样注视着高兴。

    “我今天打架了。”在她开始质问前高兴回答“他们俩看到了。”

    “然后你就把人请到家里来?”王珊珊指着门口嚷嚷“那就是你说的女同学?”

    “她怎么了?”

    母老虎伸出五爪揍他,头上的步摇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如大珠小珠落玉盘。

    “要地震了,韩叔叔最近怎么样?”在王珊珊发泄完,稍微冷静点后,高兴说。

    王珊珊揣着手,重新坐在了桌边,看着桌上的剩菜发呆。

    “每当我感觉自己马上要得到幸福的时候,老天总是那么对我。”她眼角含着眼泪,满是恨意得说。

    高兴坐在了她身边,又拿起酒杯和桌上的酒杯碰了一下,结果他喝了,她没喝。

    “你以为娶你这样的天仙儿,随便一个泥瓦工就行啊?”高兴无奈地笑着。

    “我再过几年就不是天仙儿了。”王珊珊又沮丧地要哭了。

    “跟你说个事。”高兴捏着王珊珊的手说,没了美甲手感更好了。

    “什么事?”王珊珊说。

    他把金日灿,还有“思成”、“徽因”的事情跟她说了。

    “如果他在青岛混不下去,能到你那儿去吗?”高兴问。

    “这个没问题,有我一口饭吃就有小金的,那个小王八蛋。”王珊珊很有匪气地说到“迟早有天他会挨报应。”

    “你不派人去教训他?”高兴将手指并入王珊珊手指的指间,两人十指相扣。

    她盯着交握的手,不知道在想什么?

    汉帝宠阿娇,贮之黄金屋。

    长门一步地,不肯暂回车。

    真的那么宠爱怎么会那么做呢?

    “弟弟,你在想什么?”王珊珊期期艾艾地问。

    “在想司马相如和卓文君。”高兴看着她眼睛“蓉城去过吗?”

    她摇了摇头。

    “听说在天气好的时候,在城内能看到雪山,卓文君沽酒的时候应该能看到,你过来。”

    他松开了美人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希望那根板凳能经得起两个人的体重。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中间那些呢?”王珊珊很明显没那么好糊弄“都被你吃了?”

    “我跟董博文不是那儿抽烟吗?他跟我说什么是不对称收益,这就是咯。”高兴回答。

    她用较弱无力的虎爪挨了他一下,然后哭天抹泪地说自己命苦。

    他干脆直接把那杯酒倒她嘴里,世界总算清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