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摇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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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山壁灵兽

    街上,太真从衣中拿出昨日从深坑中取下的发光灵石,口中默念仙法,不出片刻,灵石中便浮现一幅画面,阿敬靠近一看,原来是一只灵兽在偷完百姓家中东西之后,朝着城西走去,此灵兽全身鬣毛,正如阿敬昨晚看到那般。

    “果真是山类。”太真一看便认出灵兽真身,正是有男员外口中的山类,阿敬赶忙在一旁附和,这灵兽便是昨日偷走太真钱袋的小贼。

    太真说道:“山类为凡间所扰,心念尘世,但却无钱财,因此便生孽端。”

    阿敬默然,只在一旁看着太真口念心经,暗动仙法,这灵石竟顿时浮空而上。后太真闭眼,双手双指摆出灵动手势,一团仙火包围灵石,只听“砰”的一声,仙火将灵石烧碎,碎片落于大地竟显出一山类模样。

    太真仙法,令阿敬愕然,路过百姓同是无不惊讶,太真无视众人表情,玉指一挥,山类竟动了起来,太真让阿敬紧随身后,跟着山类走进一城西小巷。

    城西少人,巷中更是毫无生机,多是腐肉兽骨,闻着便令人发憷,见山类往巷中走去,太真便紧跟其后,却被阿敬拦下。

    “阿真,此处不详,莫要再追了。”

    太真笑了笑:“斩杀恶兽乃我之本分。”

    “可此山类并非恶兽。”

    见阿敬一改之前的态度,太真眉头一皱,想到了什么:“若非凶兽,我便将它们放回山中。”

    阿敬见无法劝说太真,也只好作罢,跟着太真一同进入巷中,巷中不仅有腐肉兽骨,更有苍蝇乱飞,阿敬不敢张嘴说话,生怕这些恶心的虫子就势飞进自己的嘴中。

    山类形象在巷中一间古怪石壁前停下,石壁下有一个三尺宽的大洞,太真便想到山类恐是聚集在此地,便想着用仙法将其赶出,还未等太真施法,便感受到山壁“砰砰”作响,阿敬意识到危险,赶忙上前将太真拉回。

    “砰!”只听剧烈一声,从山壁中撞出一个七尺高的怪物,怪物像是人形,但却用麻布遮住了自己的面庞,嘶吼了几声便朝着太真杀来。

    太真将阿敬向后一推,口念心经,手施仙法在身前生起一护身灵火,怪物仅是轻轻一碰,身上便燃起紫色的火焰,惊得怪物退回石壁之中。

    太真缓步向前,警惕地进入石壁当中,却见石壁之中暗藏玄机,虽然灰暗,但却沿着山壁挖出不少洞穴,太真进一洞穴,却见洞穴中摆满稻谷食物,在最角落几只山类正抱在一起恐惧地看着太真。

    刚想靠近,太真却感觉身后有一凶气,回头一看,竟看见一只狐首人形的怪物露出尖锐的獠牙看着自己,见怪物张大嘴巴,向自己攻来,太真向后一退,左手生出灵火拍向怪物,怪物抵挡不住灵火,顿时胸口被烧焦,没有了进攻的力气。

    怪物见太真回头走回洞穴,挣扎着身子起身,太真自然意识到不对,回头看去,见怪物试着走了几步,却很快没有了力气,吃力地跪了下来,将头贴地似乎在请求太真什么。

    “阿真,莫要杀死他。”

    太真不解怪物何意,这时阿敬却赶忙跑了进来。

    “这只妖兽恐怕并无恶念。”

    “此话何讲?”太真问道。

    阿敬向前来到怪物跟前,轻声询问怪物缘由,过了些功夫,阿敬回到太真身边,说道:“此兽原是壇瑗山上灵兽,因误食灵果,变成如此面貌,后山上被一宗门所占,便带着同类来到震泽中安家,平日裹面在城东张姓商贩家中做些苦力,维持洞中山类生计,并无做过偷窃之举。”

    太真听完阿敬此话,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跟此山类说,寻一包裹,将洞中山类尽装入其中,裹面与我离城,去往鹿蜀山上生活。”

    阿敬见太真善意,高兴不已,转身将太真的话转述给怪物,怪物听后甚是感谢,便从洞中拿出一破旧大缸,将洞中数十只山类装入缸中,盖上盖子。

    见怪物已经收拾完了,太真便走在最前,让阿敬好生照顾怪物。

    一路上因怪物裹面,未有人察觉到怪物身份,可还未出城门,突然从隔壁屋檐上奔下一山类,阿敬来不及反应,山类便爬到怪物的脸上,取下怪物裹面的麻布,随后便想要得意地扬长而去。

    阿敬愤怒去追,而太真则是反应迅速,在这调皮山类周边生起紫火,将山类焚烧。阿敬一看愣了一下神,张望四周见周围百姓见到怪物模样,惊恐不已,四散而逃,阿敬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撕下自己衣襟想要遮住怪物面庞,但为时已晚,太空突然飞出一只利枪,直插怪物胸口。近在咫尺的阿敬被这一幕吓个不轻,赶忙朝着天空看去。

    只见天空降下莲花花瓣,从花瓣中缓缓飘下一锦衣罗袜仙女,仙女貌若秋菊,体态轻盈,双眼凛然。

    仙女立于利枪之上,枪下正是怪物尸体,而怪物背上石缸早就破碎,缸中山类害怕地四散逃去,仙女毫不怜悯,双手结印,竟在身后升起数片花瓣,花瓣如利剑般朝着逃跑的小山类杀去。

    阿敬起身想拦,但仙女下手狠辣,仅是刹那功夫,数十只山类被死在街头之上。

    “你这是何意!”阿敬见此,痛心无比,愤怒地质问仙女。

    仙女一瞥阿敬,冷言道:“此事与你有关?”

    见到仙女话语中杀气,惊得阿敬张不开嘴,太真来到阿敬身后,缓缓道来:“请圣女莫要误会,我与徒儿二人只是在城中偶遇此贼,未曾想过此贼乃是凶兽所化,多谢圣女出手相救。”

    “无妨。”仙女似是认出太真,便不再追究,腾云而起,几步消失在阿敬的面前。

    阿敬久久不能释怀,一旁太真见状,用力拍了拍阿敬额头:“此乃此兽造化,莫要放在心上。”

    阿敬默然,跟着太真去往有男府,有男员外见太真回来,便将太真二人迎进府中,太真自知接下来与有男员外所说之事乃是机密,便请员外将阿敬安置在闲房,自己与员外在院亭小叙。

    一到院亭,有男员外便询问城中灵兽“作乱”之事。

    太真诚然说道:“城中灵兽之事另有蹊跷,恐怕真是大荒食人所为啊。”

    有男员外沉思片刻,问道:“再过些日子便是扬州公来震泽城的日子了,到时她若怪罪我这个当叔父的,这……仙人可有解法?”

    太真见着有男员外慌张模样,只是笑着说道:“今日那食人许是见自己手下灵兽背叛,故如此在光天化日之下引起骚乱,从而毁灭罪证,食人如此沉不住气,日后也定会露出马脚。”

    见太真如此一说,有男员外也自知急不得,赶忙谢过太真,便让下人将太真二人送出城去。

    一路上阿敬如同行尸走肉,方才与有男员外对话,阿敬都没听进去多少。太真不忍阿敬这般,也不好将心中之事相诉,便在路边停下,取下一云蒲交于阿敬手中。

    阿敬不知太真何意,将云蒲吹散,种子流入空中,渐渐飞远。

    “烦心之事好似云蒲,随风而散便再难寻找。”太真说道。

    “可那灵兽何错之有?仅仅是吓到了城中人类,便要遭此杀生之祸。”阿敬问道。

    “这就是那兽的造化,此乃人世,便要遵了人世的规矩。”太真似是不想让阿敬知晓太多之事,便如此说道。

    “人世的规矩?”阿敬心中一颤,回想起自己曾在鹿蜀村的杀孽,若是如此,那自己也是该死之徒,便乖乖地闭上了嘴,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