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衣服还有存货吗？”

    应是到了次日。

    迷迷糊糊中的牧时。

    又听到了清脆熟悉的声音。

    牧时揉了揉干涩的眼睛，睁眼一看，又是老顾客。

    “没有，赶紧走，别打扰我睡觉了！”

    没睡醒就被鬼吵醒，牧时起床气可不小。

    “没有就没有，吼那么凶干什么，把老板叫来，我要投诉你！”

    “老板就是我，今天不营业，明天也不营业，以后都不营业，不要来了！”

    牧时的身体情况比昨天要好不少，脑袋也很清明，便说出这番话来试探一下女鬼。

    女鬼又是一言不发，走出了店铺。

    几步之后，身影模糊，消失不见。

    牧时没了睡意，便坐起身来，开始修炼紫阳决。

    修炼饿了，就吃点东西。

    至于食物问题，牧时想。

    若实在没吃的，就去护城河里捞鱼吧。

    估计现在，也没谁去管禁渔期。

    应该又过去了一日。

    那道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件衣服还有存货吗？”

    盘坐在地上的牧时抬头看着女鬼，嘴巴紧闭。

    他想看看，若是一直不回答，女鬼又会做出什么反应。

    女鬼一直低头翻看那件特别红裙，并没有朝牧时看来，也没有分神去查看其他衣服。

    过了好久，牧时都有些不耐烦了。

    可红裙女鬼愣是没有多问，继续翻看着晗涵设计的特别红裙，仿佛这件红裙当真是人间没有，天上一绝的霓裳羽衣。

    又过去了好久，牧时肚子都饿了

    红裙女鬼都没有开口。

    牧时故意吧唧嘴吃东西。

    红裙女鬼依旧不开口。

    困意袭来，无奈。

    牧时可不想和红裙女鬼共度良宵，语气平和的说道：

    “没有了，明天来拿！”

    这一次，红裙女鬼的回答又和昨天不一样：

    “我要十件，多少钱？我先付定金，明天送到这个地址！”

    红裙女鬼说着，掏出一叠钱来，和一张写有地址的纸条，递给了牧时。

    牧时随口胡说了一个价格，然后让女鬼将钱和地址放在桌子上。

    女鬼消失后，牧时拿起纸条，查看了一下上面的地址：

    湖心亭一号！

    牧时随手扔在一旁，查看起了女鬼留下的定金。

    钱币上的编号和上次买衣服的钱没有重复，看来是女鬼重新从别墅中带出的。

    虽然是老币，但是也能交易。

    而且换种交易方式，还能多赚点钱。

    牧时也就不管是不是鬼送来的。

    妥善收了起来。

    毕竟，钱就是钱。

    至于送衣服到湖心亭，女鬼慢慢等着吧。

    等哪天自己实力足够了，一定亲自送过去！

    第二天，牧时外出解决生理问题时，惊讶的发现，天空中的红色物质，似乎淡了不少。

    回到店里，女鬼如期而来。

    不过，这一次，她说出的话和前两次完全不一样。

    “老板，我已经付了定金，为什么衣服还没有送过来？”

    女鬼的语气中尽是不满，不客气的质问道。

    有了几次的相处，牧时已经没有之前的恐惧，心平气和的解释道：

    “哦，我已经向服装厂那边下了订单，那边还没有送过来，请你再稍等两天，我一定送货上门。”

    牧时眼也不眨的骗起了女鬼。

    店里所有的衣服，都是晗涵设计和缝制的。

    由于设计样式独特，很多设计考虑不周，加上晗涵本就不是为了赚钱，和服装厂根本没有合作。

    牧时的理由很充分，服务态度也很好。

    女鬼没有挑毛病，看不清脸庞的脑袋点了点，便离开了。

    女鬼离开后，牧时继续修炼了起来。

    又过了一日，天空中的红色浮质真的在散开，隐约有微弱的阳光，透过不知多厚的红色浮质漏了下来。

    牧时心情大好，看来不是什么世界末日。

    原本以为，阳光的漏下，女鬼不敢再出现。

    没想到，没过多久，女鬼又来了。

    还是来催衣服的。

    牧时随意搪塞了两句，便打发走了女鬼。

    又是一天过去了。

    天空终于放晴。

    天空中的红色浮质尽散。

    久违的蓝天白云，亲切的阳光一如往日那样热情，带来身心上的温暖。

    虽然电力还没有恢复，但牧时相信，快了。

    然而，牧时大感意外的是，女鬼真的不惧阳光，再次出现在了店里。

    目的还是催衣服。

    实际上是催牧时赶紧上门送死。

    “店里做衣服的人回老家了，没有存货，等她回来以后你再来吧！”

    这一次，牧时没有再搪塞女鬼，而是诚实相告。

    “你在耍我！”

    这一次，女鬼显然是非常恼火，披散的黑发登时乱舞，一张模糊不清的脸庞时红时绿。

    几乎在同一时间，店中莫名起了一阵阴风，温度骤降。

    一股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瞬间包裹住了牧时全身，让他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不过牧时仍旧没慌，一副死驴不上架的模样。

    “你弄死我也没用，要不等裁缝回来以后，我让她把衣服做出来，然后我们一起送货上门？”

    牧时半威胁半商量的说道，说的同时，忍不住搓起手来。

    女鬼默然了一会，出声问道：

    “裁缝什么时候回来？”

    “她回老家探亲，估计三五天就回来了！”

    女鬼飞扬的头发安静了下来，冷声喝道：

    “好，我明天再来！”

    好吧，女鬼这架势，显然是不弄死牧时，誓不罢休。

    女鬼走后，店内依旧阴冷。

    牧时惊骇的发现，天花板和墙壁上，竟然凝出了水珠。

    天花板的水珠甚至凝到可以滴落下来。

    这下牧时可是吓得不轻，知道今后可不能随意骗这只女鬼了。

    免得对方发狂，一下嘎了自己。

    牧时将两扇玻璃门大敞开来，让外面温暖的空气流进来。

    而他也没有闲着，跑到江边，准备开始捞鱼大业。

    没办法，今天是一点吃的东西都搜不出来。

    让牧时吃惊、意外，和大感佩服的是，蓉城居然还有人，而且还不少。

    清一色的“姜太公”！

    他们没有逃离蓉城，而是直接把家安在了江边。

    没日没夜的支着鱼竿。

    饿了吃鱼，渴了喝江水。

    俨然把自己活成了靠水吃水的渔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