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目光平静地凝视着塞伦·艾尔蒙德，微微点头，平静地开口：“这是应该的，我在旅途中注意到了一些不寻常的迹象，也恰好目睹了这一幕。”

    “不寻常的迹象？”塞伦显得十分好奇，他用手撑着下巴，带着一丝柔和的笑容看着卡尔，说道：“能否详细告诉我？你将得到应有的报酬。”

    卡尔沉思了片刻，然后说：“你的臣民对你心存不满，你的领地内，间谍活动频繁，他们正在试图说服其他贵族，联合起来对抗你。”

    “这些我已有所耳闻。”塞伦听后，轻轻点头，“但他们的行动速度之快，让我感到意外。我实在太忙了，领地的规划，奴隶的命运，领民的未来，还有我的未来……”

    说着，她的表情变得有些阴沉，“这些该死的家伙，难道就不能给我片刻的安宁吗……”

    “当利益受到威胁时，自然难以平静。”卡尔平静地回应，他突然转头，看到那位名为风暴的女战士，一身穿盔甲，手捧托盘，上面放着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走进了房间。

    “确实如此，可我明明已经给了他们足够的补偿。”塞伦轻轻摇头，看着风暴亲自端来咖啡，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好友般的嘲笑。

    “没办法啊。”风暴冷冷地说：“我们尊贵的塞伦大人要求每个领民都要学习阅读，所以在这个时间点，连女仆都找不到，只能我这个杀人如麻的贴身侍卫来干这种事情。”

    卡尔接过咖啡，那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他轻抿了一口，品味着那独特的风味，然后轻轻放下，决定不再续饮。

    果然肌肉发达的女战士调制的咖啡，连糖都不加，还是家中艾瑞莉亚女士泡制的咖啡最为合口味，即便是那位女仆调制的咖啡，也远胜于此。

    “你叫卡尔，对吗？”塞伦观察着卡尔的小动作，提出了问题，“这是个常见的名字，你没有姓氏吗？”

    “一个普通的佣兵，哪里会有姓氏呢？”卡尔轻轻摇头，回答道，“我只是一个四处游历的雇佣兵，最近听说寒风岭有机遇，便朝这里来了。”

    “作为佣兵，你看起来太年轻了。”塞伦再次打量着卡尔，带着笑意说道，“你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去学校学习，你需要学习的知识太多了，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知识是至关重要的。”

    卡尔环视了一圈书房，然后说：“我接受过全面的通识教育，掌握了四国语言，略知一二魔法秘术，了解一些神祇的祭祀仪式，也熟悉一些地理知识。”

    “真的假的？”站在塞伦身后的风暴微微张嘴，眼中满是怀疑。

    “真的，出发前恶补的。”卡尔心里幽怨的想着。

    然而塞伦却露出了惊讶之色，她的文盲护卫可能听不出端倪，但塞伦却能分辨，卡尔刚才的话是用四种不同的语言表述的，这证明了他所言非虚。

    “嗯，尽管如此，你的语法还有些小错误，看来你还没有完全掌握，需要多加练习。”塞伦仿佛一位严厉的老师，一本正经地说道。

    “她对待孩子果然非同一般，难怪教会会派我过来。一方面，我从未在教会出现过；另一方面，我这个年纪也容易让她产生好感。”

    卡尔只是冷峻地看着塞伦，并没有对她的玩笑做出回应。

    “你可别学我的贴身侍卫，她一遇到难以回答的问题，就会用一副扑克脸来面对我。”塞伦继续说道。

    “我哪有……”风暴立刻反驳，但随即她撇了撇嘴，意识到了什么。她第一次见到卡尔时，就感到了一丝熟悉，现在她明白了，那种熟悉感就像是在镜子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你这些技能是从哪里学来的？你这个年纪，能击败阴影刺客，不可能是无名之辈。”塞伦严肃地问道。

    “我在各地游历，参与各种战斗，阅读书籍，不断学习，只是我向来不喜欢成为焦点。”卡尔依照自己心中早已构建好的身份，诚实地回答。

    “哦。”塞伦微微点头，看起来并不完全相信，但毕竟卡尔救了她的养女，她觉得没有必要深究。

    她拿起笔，缓缓说道：“那么，欢迎来到寒风岭。在这里，你将见识到一个你从未见过的领地。旅途劳顿，先去沐浴，然后享用餐食。之后，风暴会带你参观这里，等这一切结束，我会给你报酬。”

    说着，她揉了揉眉心，继续投入到与桌上的地图、文案等文件的“战斗”中。

    “我们走吧。”风暴走过来，打开了书房的门。卡尔没有过多礼节，跟随风暴走出了书房。

    “可塑之才。”塞伦在桌上的纸上用笔画了个勾，然后继续说道：“身份可疑。”

    纸上又添了一个叉，她转头望向窗外，风雪中似乎有一只怪物在咆哮，一种不可阻挡的灾难，似乎即将来临，“他还是个孩子，还救了绯月，可以给予有限度的信任。”

    “然后逐渐教育，逐渐赢得信任，最终成为寒风岭的一份子。”

    塞伦的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丝微笑，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咯，去洗澡，然后跟我去用餐，总不能指望我亲自给你端来吧。”风暴带着卡尔走进了城堡中的一个房间。房间整洁明亮，一尘不染，床铺、衣柜、书桌等家具一应俱全。房间的一角设有一个隔间，那里是盥洗室。

    卡尔走向盥洗室，一边解开了身上的白色斗篷，接着又脱下了保暖的皮革衣物，露出了里面的白色衬衫。正当他褪下衬衫时，房门突然被推开。

    “那个，节约用水……”风暴的声音突然响起，但随即戛然而止。她看到卡尔已经脱去了上半身的衣服，他的背部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痕，那些疤痕如同蜈蚣一般，纵横交错，有溃烂的伤，烫伤、刀伤、鞭痕，各种伤痕甚至蔓延到肋部，说明前方也有伤痕，看着甚至比那些奴隶所受的苦难还要让人心惊。

    卡尔转过头，眉头紧锁，然后默默地将衬衫拉回，面无表情地望着风暴。

    “那个……”风暴轻咬着嘴唇，语气变得柔和了许多，“节约用水，这里的水魔法供应不太稳定。”

    “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