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来来回回倒了十几桶热水，彻底累瘫在地上，摸了摸肚子，刚才啥也没吃，此刻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走到堂屋，虽然只有青菜白粥，多少能填一下肚子。

    陈墨狼吞虎咽地塞了肚子，瘫倒在椅子上，打了一个饱嗝，正所谓饱暖思……睡觉，不会今天真要睡柴房吧，哥哥到现在也没回来，要不去他屋里蹭一会儿，就算回来了，两个大男人一起睡也没什么关系，可不睡自己的床到底还是睡不踏实。

    两个男人一起睡……要不，跟姜林打个商量，不过就算是两个男的，不熟的人一起睡会不会让人觉得膈应。

    陈墨突然想起还在村子里的时候，有位大哥跟自己说过：“如果要和一个陌生人交朋友，请他搓一次澡就可以了，搓一次，就熟了。”

    陈墨想到这儿，顿时坐直了身体，衣服上灰扑扑的，是刚才趴地上弄脏的，陈墨又闻了闻身上的味道，一股子汗臭加猪臭味，怪不得阿姐叫自己臭小子。

    姜林以前一直流浪，肯定也好久没洗过了，大家谁也不占谁便宜。

    正好给这小伙子来点东北爷们的搓澡震撼。

    陈墨从柴房又打了一桶热水，拎到屋前，敲了敲门：“姜林兄弟，听得到吗？水还热吗？我给你加点热水，我今天流了一身汗，咱们一起洗洗呗，我给你搓澡，我技术老好了，没事，我不嫌你脏的。”

    “嗯？姜林兄弟？姜林兄弟？才这么点时间，应该不会泡晕吧。”

    陈墨打开门，见姜玲头发披散着，闭眼在桶内打坐，脑袋露在外面，随后松了一口气，看来没晕，只是享受着泡澡，没听到他说话，陈墨摸了摸桶里的水，还行，挺热的，先不加了。

    陈墨关上门，防止吹感冒，随后脱下衣服进入浴桶中，桶里位置挺大，陈墨来到姜玲背后，拿起皂荚制成的香皂，在手上抹了抹，道：“兄弟，咱先起来一下，我给你抹一抹，嗯，姜林兄弟？哦！我知道你可能是第一次有人给你搓澡，有点羞涩，不敢说话是不是，没关系，多搓几次就好了。”

    陈墨抱住姜玲起了身，把香皂抹在姜玲后背上，边抹边道：“咱们先搓后背，待会再搓前面，哎，看不出来，你还挺白的啊……抹好了，看我拿来了什么，这可是西域进贡我们大楚皇室的丝绸，我姐可宝贝了，你不知道我为了剪了这一小块，差点把命都丢了，不过搓澡搓得贼爽，一点也不疼。”

    “噜啦啦噜啦啦噜啦噜啦咧，噜啦噜啦噜啦噜啦噜啦咧……”

    陈墨哼着不知哪里的曲调，不过越搓越觉得奇怪，怎么感觉搓不出来泥，这么干净的吗？不管了。

    “兄弟，后背搓好了，你要不介意，咱们开始搓前面了啊，我知道两个大男人赤着身子面对面多少有点羞涩，以前我跟很多小鹏友一起搓过，大的小的都见过，不要介意。身为男人，在意那么一两块肉干嘛。”

    陈墨拍了拍姜玲，可姜玲依旧没反应，心中觉得这兄弟哪里都好，就是性子跟女孩子似的，说话也柔柔弱弱的。

    陈墨将姜玲转过身，然后将其从水中托起：“兄弟，我给你抹一下啊，兄……弟！你怎么没有兄弟啊！！！”

    太监？这平坦地跟男人没有区别的胸脯，一定是太监对不对？

    陈墨将姜玲侧过身，仔细观察一遍后，最终还是绝望的发现，虽然正面看起来比较平坦，侧面看过去，还是有点曲线的，姜林，不！是姜玲，她是……女的！

    陈墨脑袋顿时像充了血一样，红扑扑的。

    他很想叫，但还是忍住了，姜玲一定早就泡晕过去了，没错，否则不可能让自己进来的，现在，要轻轻的，慢慢地把人放回去……

    “哎，那臭小子又上哪疯去了？小玲，衣服给你拿好了，我进来喽……”门外陈洛仪高声喊道。

    急急急！屋子就那么大，还有那么多东西没整好，一定会被看出来的。

    陈墨急中生智，捏着鼻子，尽力模仿道：“洛仪姐姐~我比较怕羞~你把衣服放外面好啦，待会我自己来拿。”

    门外陈洛仪的声音久久不曾传来，陈墨缓着气，以为逃过一劫。

    却不料砰的一声，门直接被撞了开来，陈洛仪手持一把菜刀，浑身散发着杀气地闯了进来。

    陈洛仪一进来，正对着陈墨那半边要跨出桶去的身子，而桶内姜玲正赤着身体背对着她。

    陈墨这一瞬想了很多。

    某男子赤身死在自己房间内，下半身流血，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自己现在写谅解书，阿姐是不是不会被判刑……

    如果说当初好好学一门伪音，是不是这种情况就不会发生……

    当年阿紫向自己表白，要是自己答应就好了，阿紫很漂亮，他一直把阿紫当作妹妹看，直到后来搓澡的时候，才发现阿紫也是小鹏友，嗯……如果自己答应了表白，那现在的事情一定能解释得通吧……

    “陈！”

    陈洛仪气得脸都红了，拿着菜刀的手一直在抖，刚要怒吼出声，陈墨一个滑跪，就到陈洛仪面前，手指疯狂比着嘘字，压低声音道：“姐，姜玲泡晕了，她不知道……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以为她是男生，真的呀！姐！”

    陈洛仪的刀架在陈墨脖子上，可陈墨终究就是自己弟弟，自己怎么下得去手，可自己弟弟做出这么禽兽的事情，自己偏袒放过他，那自己还是人吗？

    陈洛仪此刻都气哭了，她看见姜玲一动不动呆在浴桶中，也知道姜玲确实是晕了过去，否则姜玲喊叫，自己一定听得到，也就不会让陈墨得逞。

    “出去！穿好衣服，我数三声，要是……”

    陈洛仪还没说完，陈墨连滚带爬地拿着衣服跑了出去，直到出去后，他的心脏还是砰砰砰地乱跳。

    现在跑还是留下？陈墨想着想着，脑内景象却是不由跑偏……

    “啪！啪！啪！”

    陈墨连扇了自己几巴掌，跑到井边，打了一桶水浇在自己身上，才感觉思绪稍稍回正，沉默片刻后，陈墨决定留下，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死还是挺苦的，不死最好。

    陈墨穿好衣服，跪在门外，陈洛仪收拾好现场，走出屋门，随后又轻轻带上，眼神冷冷看向陈墨，不发一言，默默走开。

    陈墨跪走在陈洛仪身后，恳切道：“姐，我错了，我是真不知道姜玲是女的，我以为她是男孩子，就想跟她一起搓个澡，认识一下。”

    “你是想笑死我吗？”陈洛仪回头，脸上却没丝毫笑意，声音阴沉无比，仿佛即将苏醒的火山，随时要爆发。

    陈墨神色坚定道：“姐，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杀要剐，我都接受。”

    “受害者又不是我，你跟我说有个屁用！”

    “那我们告诉她真相，到时候赔命也好，断子绝孙也好，我都接受。”

    “要是到时候姜玲知道真相，自杀怎么办，你赔得起吗！陈墨！”

    “我……我，那就不告诉她真相，我会负起责任，我会一辈子对她好……”

    “呵呵呵，采花贼强暴了你，你就要跟采花贼结婚吗？”

    “那我只有现在赔命了……”

    “你觉得我会让你当着我面死吗，你是陈家独苗，就是我赔命，你也不能赔……”

    “我……姐，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陈墨抱着头，痛苦地哽咽道。

    陈洛仪瘫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黑沉下来的天，喃喃道：“我也不知道啊……”

    两人间沉默了一会儿，陈洛仪咬咬牙，去屋中拿过一条麻绳，将陈墨捆了起来，扯到院子里，然后绳子甩过树梢，将陈墨吊在树上。

    陈洛仪手中拿着藤条，一下一下抽打在陈墨身上。

    “叫你不听话！”

    “叫你骑着猪乱跑！”

    “叫你去当淫贼！”

    ……

    “哈哈哈，有意思，太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