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他本该不是如此
不一会,希墨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把椅子转向了工作台,站了起来打开了那个箱子,在里面把一些东西掏出来。
“你先坐着,顺便看看也行,不要乱动那边的成品和半成品就好,等我一会。”
他说完后,又继续掏那些东西,然后又动动螺丝刀什么的,一会又看看书和图纸,像是搞好了某一步,他嘴里说着,“好,就这样。”然后跑去后面拿出一些大大小小的器械出来进行组合。我就在一边看着。
“就这样,只要这个能成功的话……”
他看起来很忙,也很开心,他看起来还是挺专业的。
过了一段时间后,他拿出了一个扁扁的器械。
“这就是调和器,给你展示一下。”
他去找了把水果刀和一个发黄的苹果。他把那个调和器装在了一把水果刀上,然后在桌子上摆了一个苹果。
“一阶冰魔法—冻结”
随后,水果刀便结上了冰,他狠狠的朝苹果砍去。
结果苹果就这样被砍开了,并没有被冻住,刀上结的冰也消失了。
“啊哎,又失败了。”
“没事,总会成功的。”
我如此安慰道。
“是啊……会成功的。”
他挠了挠头,开始检擦起了他的调和器。
咕噜咕噜——
是他肚子发出的声音。
“你还没吃饭?”
“是啊。怎么办好……”
“你会不会做饭?”
“会一点,只是不好吃。”
“你父母呢?还没开饭吗?”
我四处看了看,从头到尾也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他们在三年前的森林火灾中牺牲了。”
“啊?对不起。”
“没关系,他们是护林员,他们很英勇,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都在为小镇贡献……”
他看起来有点失落。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不要太难过了。”
“我已经不难过了,只是作为那样的父母的儿子,没对小镇作出什么贡献,我感觉对不起他们……”
他扶了一下他的眼镜。看起来心情有点凝重。
“相信你以后会在你从事的工作有所贡献的,加油。我也不懂你弄的那些东西,不过看起来你挺厉害的样子。”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谢谢,陈婆婆也这么对我说过。”
“陈婆婆是谁?”
“她是开小餐馆的,我经常去的。”
“那走吧?去陈婆婆那,我请客。”
“真的吗?太谢谢你了。”
他放下了手中的暂时失败了的调和器,跑去洗干净手,就往外走。我便跟上了他。
行动力很强啊。
他在专注于摆弄他的那些东西时会露出微笑,是不自觉的吗?真是个有趣的人,难得的是他有那种目标,魔法和科技相结合,如果成功,那绝对是跨时代的。
月色之下,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些星星,如果在没什么灯光的地方星光会很明显吧。
他说的那家小餐馆在街尾。
“陈婆婆,我来了。老样子。”
希墨对里面喊了一声。
这个点了,店里也没有其他客人了。
“希墨啊,哦?你旁边的是谁?外围的人吗?”
一个看起来和蔼可亲的小小的老太太从厨房走了出来。头发花白,脸上挂着笑容。
“我叫蟠桃,水果的那个蟠桃。今天刚到小镇。”
“坐吧,你吃点什么?”
陈婆婆对我说道。
回头看,希墨已经坐好了。我走去坐在了他旁边。
“不用了,我吃过了。他的多少钱。我来付。”
“哈哈,这样啊,8块钱。”
“微信付款可以吗?”
“哎呦,我这老太婆不会用微信,你还是给现金吧。”
她眯了眯眼睛,笑着说。
幸好我兜里还有十多块钱,好像是买什么找零的。接过钱,老太太进了厨房。
“其实没钱的时候她会免费让我吃饭,她平时很照顾我。她儿子和儿媳也是死于那场救火,也是护林员。小镇在那场大火失去的护林员几乎有一半……”
希墨说着说着脸色也沉了下来。
听着他说的这些,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沉默地听着。要是我经历了那件事,肯定会非常难过吧,更不要说希墨和陈婆婆是逝去的护林员的家属。我老爸也是护林员,我们那应该有近百年没出过火灾了。
护林员,是森之国普遍的职业之一,其职务包括但不限于树木花草的日常检查和疾病调查、各种动植物数量是否正常、对灾情及时报告并处理、对火源的管理以及火灾消防,还细化出专门的人研究土壤、空气、水质等。森之国既然名为“森之国”,也是有她的道理的,树很多,所以护林员也比其他国家多些。
不一会,老太太端着餐盘出来了,上面有几样菜、肉片、饭和苦瓜鸡蛋汤。
真的是8块吗?看起来挺丰盛的。
希墨见状过去接了过来。
“就是端个餐盘,我还行。还没到那个地步。”
“哎。”
接着陈婆婆就坐了下来和希墨聊了起来。
“我这还有几瓶酸菜,你要不要带点回去?”
“不用了,家里的都没吃完……”
至于为什么是“几瓶”而不是“几坛”,可能在于是用塑料的饮料瓶腌制的。我之前也和我妈做过酸菜,用的就是大瓶的可乐瓶。
“哦,这么说我想起来了,你上次都没来帮我腌酸菜。”
“上次比较忙嘛,还在改进调和器。”
我也插不上嘴,就在一边听着。
即使在边吃边讲话的状态下,希墨还是吃得很快,是因为饿还是好吃呢?也许他本来就吃得快。
“我也快干不动了,到那时就不开饭店了,好好歇会。”
“嗯……”
希墨应着,他眉目之间流露出了伤感。
“你也应该自己学着做饭,要不我教教你。”
“那一天会是哪一天?”
希墨小心翼翼的问着。
“人老了就是这样的,每天起来都会感觉身体不如前一天。那一天大概会不知不觉的到来。”
即使是一些伤感的话,陈婆婆也是说得如此温暖,这让我觉得像是是奶奶和孙子的对话。
“唉,老头子年轻时很经常送我花呢……”
陈婆婆走到靠近厨房的那张桌子,上面放着些菊花,秋菊开了吗?毕竟是九月呢。
“陈婆婆,那你开家花店吧。自己种或去采都行,卖给像你一样喜欢花的人。”
我建议道。
“不用劳累,就像出去玩顺手带回花一样。把它们扎成一束一束,或是像花园里的花一样散开。”
“也好啊……”
陈婆婆点点头,微笑着。
“陈婆婆……”
希墨看着她。
“挺好的,多自在啊。”
说着,陈婆婆站起身,走到放着菊花的桌子,拿了一些过来。
“那你们也算第一个客人了,这些花送给你们。”
我们接了过来。这样的陈婆婆,卖花真的很适合呢。
“陈婆婆,那你以后——”
“哎哎,我还是有存款的,你不用担心。”
像是猜到了希墨想说什么,陈婆婆打断了他的话。
皎洁的月光照在花上、树上,风吹过来,影子也跟着动,有时候像江河翻涌、有时候像万马奔腾、而有时候像野蜂飞舞、有时候像小桥下的流水,时而豪迈时而温柔,这就是大自然的“皮影戏”。这样这里的月色不知道算是哪种程度的美,每种景色都有它独到的美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