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涛愣住，小董也傻眼了，随即一股羞愤涌上心头。

    他刚刚才说还有谁能买黎源的歌，结果人家转头就接到了橘猫音乐的电话。

    而且橘猫平台还一口价开了六十万，甚至七十万的价钱，有这个必要吗？！

    橘猫平台确实财大气粗，但黎源也不是什么热门歌手，至于要花这么多钱买他一首歌？

    其实他们不知道这是买断的价格，下意识以为橘猫平台跟他们一样，说的是独家授权费用。

    “这个电话，真的是橘猫音乐的？”

    小董还在嘴硬，他不太信这个电话是橘猫音乐打过来的。

    前脚刚说完，后脚黎源就接到橘猫音乐电话，哪有这么巧的事？

    黎源无所谓：“信不信由你们，如果你们觉得我要的条件不合理，那就下次再合作咯。”

    东家不亮亮西家，反正又不是只有他们一家音乐平台。

    然而，洪涛则面色凝重：“我认识这个李商务，他的声音我熟悉。”

    “他以前也是红云的，只不过橘猫把他挖走，还带走了不少我们这边的热门歌手。”

    “这个声音，我化成灰也认识。”

    “啊，这……”

    小董的表情像便秘一样，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这么说的话，那个电话还真是橘猫音乐打过来的？！

    刚刚小董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黎源不配拿那么高的独家授权费，而且授权还只有三年，这是热门歌手才能有的待遇。

    就算是你歌好，也不是像你这样贪的吧。

    如果不是洪涛代表红云音乐签下你这首歌，你连这点钱也赚不了！

    结果就连橘猫音乐的李商务同样看好《后会无期》，居然还拿出了几倍红云音乐的价钱，彻底让小董傻了眼。

    两个音乐平台竟然都要抢黎源的歌，让小董非常难以置信。

    这时候，黎源知道自己要表个态了。

    “看来红云音乐的诚意也就这样了，我刚刚想了一下，还是橘猫音乐更有诚意。”

    “洪专员，我们以后有机会再合作吧。”

    洪涛当然不干了，他瞪了一眼小董，让你乱说话，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把《后会无期》签下来了。

    《后会无期》的市场潜力非常大，可以说连畅销榜里的歌都难有敌手，是能常年霸榜的存在！

    这么一个摇钱树，你要送给“友商”，是不是出门没带脑子？

    “黎先生，请留步！”

    “您刚刚说的条件，都答应了！”

    黎源摆了摆手：“我是看诚意的，《后会无期》就相当于我的孩子，当然要给孩子一个更好的归属。”

    洪涛急了眼：“红云音乐就是最好的归属！”

    “这样，我把独家授权费提到二十万，这是我能给到的极限了。”

    “我知道独家授权橘猫音乐给的肯定比我多，但我相信后续的分成，绝对没有我们丰厚。”

    黎源心说这倒是，人家橘猫音乐给的是一锤子买卖，我就是用他们抬抬价而已。

    抬价橘，值得拥有！

    “你这，让我很难办啊。”黎源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

    “只要您答应，我们现在就签协议，独家授权费后天就能打到你的账户。”

    洪涛补充了一句，“银行周六不上班，只能等工作日才能安排转账。”

    “小董，快去把协议拿过来。”

    洪涛踢了一脚出神的小董，要不是这个家伙，他何必花多五万？

    这小子以为能进红云音乐，签几首歌、几个歌手就牛逼大发了，把谁都不放眼里。

    如果不是红云音乐这个平台，你能这么滋润，人家赶着上门给你签？

    你去小一点的音乐平台试试，看人家理你吗？

    小董连忙去拿协议了，协议都是一样的，打印出来就可以了。

    黎源松了口气，幸好前世有经验，只要做得了平台的都是商人，只讲利益。

    别看红云音乐说得那么好听，给独立歌手那么好福利，其实一个不留神就会掉进别的坑坑洼洼。

    独立歌手这个名字听着很高大上，但在平台眼里，就只是他们的打工仔。

    玩音乐的人背后没有大公司，基本上平台是能坑一个就是一个，欺负的就是你不懂事没人罩。

    所以黎源只卖歌不卖人，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洪涛把两份音乐授权协议拿了过来，一份是独家授权协议，一份是分成协议，都是一式两份。

    “只要签了这两份协议，我们的合作就达成了。”

    两份协议一共二十几页，黎源拿起协议仔细研究起来。

    洪涛和小黎在一旁等待，足足等了有二十多分钟，咖啡都换了三杯黎源还没看完。

    洪涛倒是无所谓，从刚才交流就知道黎源不好糊弄，他越认真反而越让洪涛觉得有希望。

    倒是小董先沉不住气了，平时他跟别人签协议哪有这么麻烦，随便扫一眼，哪里不懂问一下不就行了，自己在那能琢磨出什么？

    他忍不住奚落：“这协议是红云音乐一直都在用的，很多著名歌手和独立歌手都签过，能有什么问题？”

    “又不是高考，还能检查出什么不成？”

    小董本来是想暗讽黎源太多事，搞得好像红云会卖了他一样。

    “多谢提醒，我倒是真要认真再检查一遍。”

    黎源抬起头，本来都看完了，但听小董这语气就感觉不能太松懈。

    小董噎了一下，洪涛又瞪了他一眼：“你快点出去把，今天的工作都干完了？”

    这是暗示小董快点离开了，洪涛心里也郁闷，早知道就不让他瞎掺和了。

    小董也知道自己闯了不少祸，起身准备离开，余光甚至不怀好意瞄了黎源一眼。

    看你能检查什么出来，还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了。

    “还真有问题。”

    黎源忽然抬起头，直接把洪涛和小董吓了一跳。

    小董顿住脚步，不解地看向他：“有什么问题，我拿的可是红云一直用的协议啊，按理来说不会有问题的。”

    “你们一直用，不代表就对。”

    黎源拿起协议的倒数第二页，指着其中一条。

    “这里，‘若是创作者有最新音乐作品，必须授权给红云音乐平台’？”

    “我只要有新作品，就必须给你们吗？”

    黎源也不确定以后会不会有新作品，但要是有了一定给红云？

    万一别的音乐平台出价更高呢？

    不过小董觉得很正常：“你既然上线我们平台，有了新作品当然要授权给我们。”

    “投桃报李懂不懂，红云给了平台展现你的才华，你的才华也要回报给红云。”

    “小董！”

    洪涛今天不知道呵斥了他多少次，不过这次没有骂，毕竟他也是这么想的。

    黎源也不跟他们争辩，这就是平台角度的思维了，他懒得纠正，但自己的利益要保住。

    “我理解你们，但我要求也不高，只需要改两个字就行。”

    “把‘必须’，改成‘优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