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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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弃婴

    春风化雨暖意浓,天高气爽露华流,寒风阵阵皆过客,几行薄字写春秋!故事回到密林深处,一老一少为了婴儿的吃食犯了愁,到哪能够寻到点野物给孩子果腹,此刻成了公冶老头心中的头等大事!

    阴差阳错的跟鬼手江六儿换了身体的公冶子,告别了柏树旁的一少一小两人,独自前往密林深处找寻可以吃的东西,轻盈的身体,让公冶老头浑身倍感舒适,暗自言语:“唉!还是年青好啊!……干什么都方便!……可惜喽,不是我的!唉!……”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怎么我就从来没有来过?!走了这么久,按常理而言,也快该走出林子了,怎么到现在,一点要出去的迹象也没有,这到底是哪啊!?……黑灯瞎火的,除了这些会发光的奇珍异宝,老子到现在也没能看见个活物,难道是晚上的缘故!?野味们都睡觉去啦!?不能吧,老子还等着吃饭呢!……”说着,不停游走在密林深处的公冶老头,肚子不禁吱吱作响起来,“六儿啊,看你这不争气的肚子,乌泥河的日子是不是把你给饿伤了,这么点路就不行了,要是老子,吃上一顿,能顶上个七天,只要有酒就行,肚子绝不带叫一声滴……唉!……不行了,饿的快走不动了!歇歇,嗯……得找个地方歇歇……”

    说着,公冶老头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一屁股堆的坐在了草丛里,东瞧瞧,西望望,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要不,睡一觉吧,睡一觉的时间应该不会耽误孩子吃饭,再说,反正他也饿了那么久了,不差这一会,都说孩子挺抗饿的,一时半会应该死不了!”公冶老头转转眼珠子,使劲的为自己的懒惰开脱着:“嗯,得睡一觉,老子已经困得……不行……不行了……啊……哈……哦……”公冶老头还没为自己找到充足的理由,那边的呼噜已经打上了,就这样身子一歪,倒在了闪闪发光的仙草丛里睡着了……

    绿油油的,闪着一圈一圈绿色光斑的仙草丛中,一个年轻的躯壳上挂着只老年人头的怪人,静静的躺在那里呼呼大睡,丝毫没有意识到周围的环境变化!只见那草一圈一圈的,好像是一根根具有生命的触角,慢慢的变长变亮,将熟睡中的公冶老头紧紧缠住,大口大口的吮吸着,好像是会吃人的怪物,不断的汲取着公冶老头身上的能量!

    透过仙草缠裹的缝隙,再看公冶老头,眉头紧锁,好像在做着非常可怕的噩梦,唏嘘一会儿,哆嗦一会儿!忽然间,从公冶老头的眉宇间散发出一道金光,格外艳丽,就像某尊大佛的金身外化,泛出一缕缕金沙,迸射周遭,接着持续不断的集中到密林上空,形成一条金色的神龙,发出阵阵龙吟咆哮,震得硕大的密林不禁狂风大起,沙飞石动……

    此刻,静静的等在苍天松柏下的鬼手江六儿,怀抱着刚刚捡来的婴儿,抬头望天,不禁感到肥硕的身体一阵冷颤,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身上被抽离掉了一样,顿时昏死过去,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公冶老头已经牵着一头呦呦长鸣的母鹿回来了!……

    鬼手江六儿抬起毫无精神的松塌塌的眼皮,生气的质问道:“老头,你老小子去哪了,怎么去那么久?不知道孩子已经饿得不行了,都哭了好几回了!……”

    再看公冶老头那边:“哎!知道知道,你看,这不带回来了嘛!别啰嗦了,快把孩子带过来,让他吸吸鹿奶,这可是我千辛万苦才给整回来的!快!”

    说着,公冶老头安抚母鹿卧下,轻轻抚摸着母鹿的腹下,“瞧,圆滚滚的,多好的奶水,等孩子喝完,估计还能够我们俩喝上一壶的,呃……哈哈哈哈!”

    “滚!你个怪老头,不正经的玩意儿!起开,快让孩子喝点!”鬼手江六儿慌忙起身,将婴儿放在母鹿腹下,将母鹿的乳头轻轻放进婴儿的嘴里!

    初食鹿奶的婴儿,可能是因为饿得太久了,好像黑熊嗅到了蜜一样,疯狂的吮吸着,鬼手江六儿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因为在场的三人中间,只有他能够理解一个被人舍弃的孤儿,挨饿的滋味是有多么的难受!看着婴儿不停的砸吧着小嘴咕咚咕咚的疯狂吃奶,鬼手江六儿的眼睛里泛起了片片雪花……

    “呦呦呦!咋地啦这是?!……嘴馋啦,还是想妈妈啦?!也想整上两口!?”

    “滚!一边玩去!……这个时候还拿别人打嚓!”江六儿委屈巴巴的反驳道!

    “开个玩笑嘛!干嘛当真呢!哈哈,你看,这是什么!”说着,公冶老头从被一身大黑袍遮住呃裤腰里扯出来两只山鸡:“放心吧,老爷子我是不会饿着你滴!嘿嘿,好歹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嘛,怎么着我也得好人做到底啊!去,快去生火!……”

    鬼手江六儿抹抹眼睛,缓缓起身,捡捡四周散落干枝枯叶,聚拢成堆,从地上找到两块碎石,使劲一打,几处小火星便落在了干燥的柴火上,不一会儿的功夫,一堆篝火便烧了起来,公冶老头那边也早已将两只山鸡收拾利落,用木棍穿上,盘好了,一人一只,围在火堆旁,烤制了起来……

    其实,对于江六儿而言,他早以把这个性格乖戾的怪老头当成了自己的父亲,一生无依无靠的孤魂野鬼,此刻才算是有了些许家的温暖与温馨!

    “哎!老头,你怎么找到的这头母鹿!?给我说说呗!这密林能不能出去,你有没有发现出口在哪里?!”江六儿边烤着山鸡边问道。

    “我也不知道这母鹿具体从哪里来的,只知道我给你们找着找着野味,突然累了,想躺下休息一会,做了一个特别奇怪的梦,没想到啊,一觉醒来,这只母鹿就站在那了,我一瞧,鹿的奶子还挺大,应该是刚生产完没多久,我就抓住它,把它给牵来了,你说神奇不神奇……哈哈哈哈……反正老子觉得挺神奇的,没啥说的,运气太他妈好了!……哈哈哈……”公冶老头牛气哄哄的描述着事情的经过。

    “吹牛,又吹,梦里可不啥都有吗!?那我再问你,这两只山鸡又是哪来的?!不会也是做梦梦来的吧?!”鬼手江六儿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

    “山鸡嘛!你先吃,吃完我再告诉你!我先告诉你另外一件事情,你帮我分析分析,看看真实不真实!”公冶老头一边收拾着自己手中正在烤制的山鸡,一边故弄玄虚的说道,“老子在休息的时候,不是做了一个梦嘛,我梦见了一条大金龙,真真的,还会冲我说话呢,它说:‘主人!您终于来了,属下等您已有千年之久了……’然后不停的围着我转哪转哪,吓得老子尿都出来了,真的!”

    “真的,假的!?听着怎么那么玄乎呢!?”鬼手江六儿诧异得问道。

    “骗你干嘛,不信……你闻闻,现在老子身上还一股尿骚味呢!”公冶老头猛咬了一口烤的半生不熟的山鸡,道,“哎呀,妈呀,真香!野生得东西就是不一样呵!……”

    “去去去……谁闻你的尿骚味,老东西!……哎,我说,烤熟了吗?这么着急吃……”鬼手江六儿气哄哄的说道。说完,也啃了一口自己手里的山鸡,咧着嘴笑了,道:“是香!……好吃!……”说着便狼吞虎咽了起来……

    公冶老头接着说道:“我就问那金龙,你是谁啊?怎么称呼我为你的主人?!你猜那金龙咋说?”

    “咋说的?”

    “它说:‘我本是烈神一界首领——混元天尊的坐骑,只因当年轩辕大战混斗中,天尊不幸负伤,元神被打破,消失于茫茫天际,自此,烈神界群龙无首,很快被打的支离破碎,直至消亡殆尽!我等苦苦追寻千年,藏匿于这集聚天地精华的深山密林之中,就是等着天尊的元神被再次唤醒,好带领我们重振烈神一族!’”

    “你说可笑不可笑,它居然说我是他们烈神一族的混元天尊!天尊什么的咱不知道,不过‘浑圆’二字……哈……倒是挺符合老子先前的形象……哎呀妈呀,这玩意儿实在太香了!……嗯,好吃……”公冶老头一边匆忙吃鸡,一边絮絮叨叨跟江六儿叙述着自己的梦境!

    “那你信啦!?”江六儿反问道。

    “换做是你,你会相信吗?……按说有关上古五界,我倒是了解一些,好歹咱也亲身经历过一些神奇的事情,不过混元天尊到底谁我真不清楚!”公冶老头剔剔塞在牙缝里的鸡肉,皱着眉头说道。

    “然后我就问他:‘汝如何证明我就是你的主人!那个什么尊哪?’,它说:‘天下之大,只有主人可以命令差遣我!主人的意旨可以使我变化成任何他想要的东西!’‘任何东西吗?’‘是的!’我一想,恰好现在正为婴儿找寻可以吃的东西,何不试上一试?!……于是我便要求它幻化成一只可以为婴儿分泌乳汁的动物……突然间,只见那金龙‘嘭’的一声,便爆散成一片金色粉末,接着慢慢收拢,逐渐汇聚成一只母鹿,站在了我的面前,等我醒来时,眼把前儿,还真有那么一只母鹿静静的站在那里!……实在太神奇了,吓了老子一大跳!……”公冶老头兴奋的解释道。

    “嗯……嗯……听着好像还挺真实的!”鬼手江六儿一边啃着烤山鸡,一边应和道:“那么这山鸡又是怎么来的!?”

    “山鸡啊!别提了,那大金龙不是变成母鹿了嘛,我一想,咱们爷俩还饿着肚子哪,没东西吃哪行,我便让它再变出两只山鸡来,它说不行!”

    “为啥不行,不是啥都能变吗?!”

    “它说法力有限,一次只能变一种东西!我说那我非要吃山鸡呢?!……它又说,五界各族的身体构造各不相同,相生相克,我们烈神一族分泌出的体液,对于土人界的生物来说,含有剧毒,只需在一些草种子上滴上几滴,便能将它们毒杀!……”

    “真的假的!?你唬人呢吧!?”鬼手江六儿啃着嘴里仅剩的一块鸡骨头诧异的反问道。

    “当然是真的!要不然我们吃的山鸡,哪里来的?!”公冶老头一脸坏笑的盯着鬼手江六儿略微有些紧张的瘦脸说道。

    鬼手江六儿看了看公冶老头,又瞧了瞧公冶老头的裆部,道:“你!……你不会是?!……”,只听“呕”的一声,鬼手江六儿立刻狂吐不止,“混蛋老头,你丫又骗我!……”

    “哈哈哈,傻小子!……老子的佐料是不是很香?!……哈哈哈哈……”

    暗夜中,柏树下,篝火旁,伴着周遭无尽的秘宝,呱呱坠地的新生儿不停吸吮着鹿奶,一老一少吃饱喝足了,在那没大没小的嬉戏打闹,一番好不快活惬意的景象,在这个战乱的时代,着实令人羡煞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