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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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追踪

    进入泰城大前门的纳兰青跟孔求两人,正在慢悠悠的欣赏着眼前热闹非凡的城市美景,不禁肚子咕噜咕噜一阵叫唤,两人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道:“先吃点!……”然后哈哈哈的嬉笑起来,说着,找到前门旁边的一处面馆坐下,先让面馆小二端上六碗面来,二人不由分说,呼呼噜噜一阵猛炫,六碗面便被吃的干干净净,看得周围的顾客以及店小二目瞪口呆:“得来!又来两位饿死鬼托生的主儿!……”,察觉到周围异样眼光的孔求,尴尬一笑,打着饱嗝,对着店小二说道:“小二……嗝……再打两碗汤来,噎死老子了!”店小二闻声连忙应和道:“好的,客官,马上就到!”……

    吃饱喝足的纳兰青跟孔求正准备结账,起身想走,一摸口袋,两人相视一笑:“坏了,没有钱!”,两人便又只好安心坐下,叫那小二又端上两碗汤水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的孔求望着不远处正在运行的机械云台,向小二打听道:“小二,这是个什么东西?!……”

    闻声赶来的小二回答道:“客官!一看您就是刚来这泰城吧!?”

    “何以见得?!”孔求清清嗓子,端坐身体问道。

    “您看二位的装扮,再加上您问起这个!……”店小二瞅瞅一身污秽,破衣烂衫的孔求跟纳兰青,又指了指远处的机械云台,说道:“我们这天天都有您这样的,基本上问的也是同样的话,一路跋涉,想必挺辛苦吧,咱们这什么都收,天下九邦的货币钱财都可以结账,您看,二位是不是……”

    孔求斜瞪了小二一眼,继续打肿脸充胖子的说道:“什么意思?怕我们不给钱哪?我告诉你,老子可是这泰城七十二世家东岳书院孔家的人,瞧不起谁呢!再说了,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哪来那么多废话!……”

    店小二一听这话,便也没再好意思往下接茬,顺口向孔求解释道这云台什么时候开始建的,用来干什么的等等……

    在一旁耐心听着小二述说的孔求,不断四处张望,心想:“这个东西应该是墨般所造,没错啊,怎么也没见到个熟人,难道他们没有派遣管理人员,还是派遣的年轻晚辈,我不认识!?不应该啊,这么大的工程,按照般门规矩,堂口以上的能工巧匠应该都到了啊……”正想着,哈云志打断正在罗里吧嗦的介绍这机械云台的店小二问道:“这工程可有完工!?……”

    “客官,没有哪,目前只是把前门到内环的机械云台前不久刚刚开通,正在调试阶段,用来登山的机械云梯正在施工,您没看这城里城外,到处都是工匠,木料,忙的不行……”店小二回答道。

    “奥!……奥奥奥……”孔求连续几个拉着长音的奥奥声,又向着店小二竖起大拇指,不住的称赞道:“不错不错,小二真是见多识广……不错……不错……”正说着顺着孔求竖着大拇指的方向,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店小二的背后经过,孔求立刻站起身来,一拍脑袋:“饭钱有了!……”

    从云遮月那里得到百里云盘的哈云志,按照云盘上所标记的方向,飞速的穿过一条条巷道,一座座建筑,仔细的查找着纳兰青的下落,可在这繁杂冗乱的泰城,想找一个人,那是多么的困难,泰城的随便一个角落,甚至一片阴影,即使两人同处平面地图上的同一位置,也难以互相发现对方,更合况哈云志与纳兰青已经接近十年未见,现在的纳兰青又是这般装扮,纳兰青的具体样貌是什么样,是胖是瘦,是高是矮,哈云志都已记不清了,仅凭一块只有平面信息的百里云盘,偌大个泰城,到哪去寻!?……

    十年生死两茫茫,纵使相逢应不识!为了找寻纳兰青而焦急万分的哈云志,来来回回在百里云盘标记的泰城前门处不断寻找,人山人海中,从身边穿过,繁忙都市里,与彼此擦肩,或许这就是人类世界的奥妙所在,让你近乎得到,却又让你觉得远在天边……一时焦急错乱的哈云志再次跑到泰城前门外,大声呼喊,道:“青儿,你在哪里!?……”此刻正坐在前门不远处的面馆吃饭的纳兰青,恍惚中好像听见一个曾经非常熟悉的声音在不断地呼唤着自己,可左右张望一下,并未见得任何熟悉之人的身影,便又暗自低下头去,心想道:“不可能是他,不可能是小哈子……他怎么会知道我到这泰城来了呢,想的太多了……”,随后摇了摇脑袋,便又兀自吃起面来……

    “李凡奇!”

    刚从面馆吃完饭的墨般新任掌门李凡奇,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不禁转过脸来,问道:“谁?!谁在叫我?!……”

    “我!孔求!你孔大哥!……”

    李凡奇揉揉眼睛,看着眼前这个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的男子,定睛细瞧,兴奋的大喊道:“孔大哥!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

    “哈哈,还算你小子有眼力,这么久了还能认出我来!”一身埋汰的孔求上来一把拉住李凡奇说道。

    有点害羞的李凡奇挠挠他那一头短发的脑袋道:“哪能认不出孔大哥,要不是孔大哥,我想我现在仍然老老实实的待在那琅琊莫干山的深山峡谷内呢!”说着笑嘻嘻的继续问道:“孔大哥,这些年你去哪了,我刚到这泰城的时候,曾到东岳书院拜访过孔儒长老,得知你还没有回来,他老人家也不知道你去哪了!……”

    “说来话长,你去看过我师父啦,他老人家还好吗?有没有见到我师弟,就我常跟你提起的那个江六儿,他现在怎么样,是不是还跟以前一样淘气?……”

    听到这,刚要回答的李凡奇,被坐在一旁的纳兰青打断道:“孔大哥,这位是?……”

    “哦……差点忘了介绍,这位就是曾经教我步法的墨般掌门的高徒——李凡奇,你不是一直想学那步法吗,以后可以跟他慢慢学了……哈哈哈”抑制不住兴奋的孔求一手搂在李凡奇的肩上,一手向纳兰青介绍着自己的这位好友,接着补充道:“现在应该叫李掌门了吧!?哈哈哈……好小子,真不错!……”

    李凡奇看着眼前这位虽然衣衫褴褛,却实难掩盖其高贵气质的俊美妇人,看了看孔求,拱手作揖道:“小弟,见过嫂子!”

    纳兰青被这一下整的满脸通红,慌忙摆手道:“不不不,李掌门,你误会了,我不是……”

    此时的孔求在一旁哈哈哈大笑道:“什么是不是的,凡奇,你喊她青姐姐就行,她现在确实不是你嫂子……哈哈哈哈……”

    “孔大哥,别闹!凡奇,别听他胡说,我们就是萍水相逢,互相结伴而行而已!”纳兰青慌忙解释道。

    单纯的李凡奇被这两人的一唱一和弄得满头雾水,一时尴尬不已,不知道说什么好,此时的孔求便见缝插针的贴到李凡奇的耳朵边,问道:“呃……兄弟,身上带的钱多吗?”

    李凡奇看了看眼前这两位,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回答道:“多着呢,孔大哥……你们先在这坐着,我去柜上把饭钱结一下,马上就来!”

    不一会的功夫,李凡奇结完账,叫上两人,便从饭馆里出来,向着机械云台的方向走去!孔求一边走一边问:“凡奇,刚才听店小二说,目前这山下的机械云台能够一直通到泰城内环,现在可以乘坐了吗?”

    “是的,李大哥,目前山下的一期工程已经完工了,也已验收完毕,正在调试,要不要先来乘坐一下,试试兄弟的手艺如何?”

    “好啊,正有此意,这样我就能尽快的见到师父和师弟了!……”孔求一脸兴奋地回答道,并没有意识到此刻李凡奇的脸上多了些局促与紧张!

    “孔大哥,青儿姐姐,那我先过去跟守卫执戟郎打声招呼!”正说着,便一个箭步冲到机械云台下,跟执戟郎交谈一番后,向着纳兰青跟孔求招手,喊道:“孔大哥,你们过来吧!”

    听到喊声的纳兰青跟孔求,三步并做两步走,很快便来到这机械云台之下,只见那执戟郎抬手一扳那控制机械云台的按钮,咔嚓咔嚓几声齿轮转动的声音,机械云台便缓缓下降,打开门来,眼见此景的李凡奇紧接着说道:“请进,孔大哥,青儿姐姐,你们可是这机械云台的第一队客人!”

    “是吗!?那真是太荣幸了,多谢李掌门!”纳兰青客气的回复道。

    三人乘坐机械云台,缓缓上升,然后由慢到快,嗖的一声,远远望去,就好像浮在半空之中的一个大箱子,沿着两条笔直的空中轨道,飞速的朝着泰城内环那硕大的太古门方向飞去!稳稳坐在机械云台上的一行三人,相继无声,其中两位是因为未曾见过如此宏大的工程而惊叹不已,不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眼前的壮观景象,而另外一位则是因为某些原因,而无法对其眼前的孔大哥直言相告!就在这安静的有些尴尬的时候,孔求突然开口道:“凡奇,刚才在饭馆,你说已经去拜见过我师父他老人家了,一直没有问你什么情况,他老人家咋样啊?……”

    李凡奇听到这,不自觉得皱起眉头来,一时不知怎么开口,吞吞吐吐道:“孔大哥,有些事,我说了之后,你可别着急上火!……”

    孔求一脸诧异道:“到底何事?还怕我着急上火?……”坐在一旁的纳兰青也满脸疑惑的盯着李凡奇,静静的等着李凡奇接下来将要述说的事情!

    “孔大哥,您师父,孔儒老先生,状况不是太好,他已经闭门谢客很久了,现在的东岳书院也早已没有了他的位置!您的师弟,在您离开泰城不久之后,也被赶出了东岳书院,听说是被丢弃在城下的乌泥河,孔儒老先生也曾委托我帮他查询师弟的下落,可是时间太久了,这泰城的人员流动性又这么快,几乎每天都在死人,至今没有下落……”李凡奇压低了声音,眼巴巴的看着孔求说道。

    听得入神的孔求,眼睛不禁变得湿润起来,道:“我早就应该料到会是这么一种状况……唉!……悔不当初,真是不该撇下师父他老人家跟年幼的师弟,独自一人离开……都怪我!……”孔求一边说,一边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继续问道:“凡奇,那你知道我师父现在人在哪吗?”

    “知道知道!他现在就住在东岳书院不远的一处小院里,我们从太古门那下了云台,转角不远就到了!……”李凡奇急忙回答道。

    伴随着李凡奇的话音落停,机械云台也缓慢降速,到达了泰城内环的目的地,祭天司门前的小广场处,硕大威严的太古门下!

    一行三人走出云台,孔求不禁感慨道:“十年未见,整座城都已变了模样,唯有这里,还跟当初我告别师父与师弟时一样,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随行其右的纳兰青,环顾四周,一眼便看见了那矗立在不远处的祭天司的大门,心想:“小哈子应该就是在这里办公吧?可惜目前的我却不能与其相见!”想到这,纳兰青又低头摸了摸自己即将要生产临盆的大肚子,嘴角微微上扬,苦涩的微笑了一下,便转头看向眼前这硕大无比的祭天王道上的最后一道大门——太古门!隐隐约约之中,纳兰青好像看见,在这硕大的门框所围合的虚空之内,伴着一团极其强烈的金色光芒,一张大手,正在向着自己示意:“你快来,到这山里面来!”,一时分不清真实与虚幻的纳兰青,正在缓缓向前移步,一点一点的向那太古门靠近……

    此刻,站在一旁的孔求跟李凡奇刚想上前拉住缓缓前进的纳兰青,突然,从那高耸入云的太古门中,一道金色强光迸射而出,瞬间弥散开来,将一行三人团团围住;再看那破刀山,从远处远远望去,仿佛有一层巨大的气泡一样,笼罩其上,泛起阵阵五彩斑斓的霞光,不断变幻,以极快的肉眼不可见速度迅速发生,而后又迅速消失!……

    被强光笼罩的三人,虽然身在白昼,在那强光之下,却好似身处极夜一般,周围的一切都被那强光照射的隐去了颜色,只留下些许黑潺潺的边界轮廓,这时,只听背后有人突然大喊一声:“青儿!你去哪?”,伴随着声音的逐渐消失,那强光忽的猛然向太古门中间收拢,刹那间,消失不见了,伴随其一起隐去的,还有那即将临盆的纳兰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