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你是在说我吗?
翌日,林安起来后,并未第一时间赶去赌坊。
反正他约的时间是午时,不管对方来与不来,自己午时前到即可。
林安演练了几遍拳法招式,将自身新增力量熟悉得差不多,这才往赌坊缓缓走去。
与此同时。
离宏源赌坊不过几条街之遥的杜府。
厢房里温暖如春,阵阵异香自炭盆散发,弥漫整个房间,让人心绪安宁。
软榻上,一英俊男子双眉如剑,斜插入鬓,正衣衫不整地斜靠在软榻上假寐,几名丫鬟小手在他腿脚各处轻轻揉捏。
“秋少爷,那宏源赌坊新头目约咱们会面的时间在今日午时,您看?”肃立在一旁,仆人打扮的老者提醒道。
“不去。”似是被打搅了睡意,男子颇为不耐烦地一挥衣袖,随后仿佛想起了什么,坐起身子说道:“宏源赌坊?我记起来了,让杜方和杜成带人过去一趟,跟那新来的头目讲,他手下来咱们府上闹事还伤了人,他得拿出一千两银子当医药费。”
“这,那宏源赌坊毕竟是黑虎帮的场子,会不会......”老者小心道。
“无妨,一个刚进黑虎帮的小子,谁会帮他。”杜秋满不在乎道:“告诉他,先把银子拿来,再上咱们府中赔礼,之后再谈其他事情。”
“要不要让方师傅一同前往?”
“不用,师父这会儿想必还趴在女人身上呢,这等小事何必扰了他的兴致,杜方杜成两个练皮绰绰有余。”
杜秋说完闭上眼睛,不再多言,抬手示意老者退下。
黑土街,一小院里屋。
方头环眼的魁梧汉子,胡子拉碴的脸庞不停在怀里娇媚女子身上拱动。
其下三个人,也是对身边女子上下其手,屋内娇声吟哦不断。
“豹哥,宏源赌坊那小子,是不是约咱们今天会面来着?”一蛤蟆脸模样的人忽然开口问道。
“什么狗屁,一个练皮的小子,理他作甚。”秦豹埋头苦干之际抽空回道。
“豹哥,咱们能从那小子身上狠狠敲一笔啊,干嘛不去?”蛤蟆脸眼中精光闪烁。
听到银子,秦豹顿时来了兴趣:“怎么敲,你详细说说看。”
“咱们这几天派人去闹事,让他赌坊生意变差不少,今天见面他必定要求和,到时候还不是任咱们随意拿捏。”蛤蟆脸说着,在女子高耸之处活动的手都停了下来:“依我看,咱们以豹哥你来罩场子为由头,要他赌坊三成利润,正好他们没有易筋武者,岂不是双赢?”
蛤蟆脸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右手猛然用力握紧,惹得怀中女子发出一声痛呼。
“好!我就说还是蛤蟆你最机灵,不像这两个只会玩女人。”秦豹搂着女人哈哈大笑。
那宏源赌坊在黑虎帮场子里算穷的,但也比他在这黑土街开窑子赚得多。
他早就眼馋那赌坊许久,只是之前洪头目也是易筋武者,又碍于黑虎帮势大,没有办法下手。
如今既然有机会撕下一块肉来,他秦豹又怎会放过。
“那你就带人去一趟,事情办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秦豹豪爽地说道
“是,定将此事办妥。”蛤蟆脸点头应下。
看见跃跃欲试的另外两人,蛤蟆脸也没有招呼他们一同前往的打算。
多一个人就要多分一份银子和功劳。
对方头目既然也只是练皮,那自己一个人就够,大不了谈不拢撕破脸皮。
难道他还敢对自己动手?要知道自己可是代表秦豹这个易筋武者去的。
出了院子,蛤蟆脸召集自己手下弟兄,朝宏源赌坊出发。
巷子口,杜府的人和秦豹的人撞在一处。
两边往来不少,互相也算熟识。
蛤蟆脸朝杜方杜成点点头,两边人对视一眼,也没说话,默契地一同往里走。
“我杜家来了,你们宏源赌坊人死哪去了?”
见赌坊大门紧闭,杜成大声吼道。
“不错,黑虎帮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蛤蟆脸语调阴阳怪气。
见没人回应,杜方冷哼一声,手中流星锤如箭矢朝大门打去。
“咔嚓!”
被流星锤打中,那木门登时炸裂开来,灰尘碎屑四溅。
“好胆!”岳七听到叫喊,此时刚刚从里间来到大堂,就看到这一幕,当即剑眉倒竖,怒声喝道:“你们杜家是想与黑虎帮开战不成?”
稳稳接住飞回的流星锤,杜方不屑道:“少给我扣大帽子,咱们找的是你宏源赌坊新头目,你把他叫出来。”
盯着杜方,岳七双手不住颤抖。
就是这个家伙,在杜府趁自己不备,用流星锤打伤了自己弟兄,如今竟然还打上门来,简直欺人太甚。
但对方人多势众,自己这边除了他,七个手下还躺着两个,岳七只能按捺住怒火,憋屈地说道:“林头目还未来。”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叫我们过来议事,自己却不到,摆架子不成?”蛤蟆脸满是不爽。
“境界不高架子不小,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入品武者呢?”杜成嘲讽道。
几人手下齐声哈哈大笑。
听到他们的嘲讽,岳七这边几人只能握紧双拳,却无可奈何。
心中不由对林安生出一丝怨气,自己分明是替他传话,可他此时连人影都见不着。
“他不在,跟你说也是一样。”杜方冷漠开口:“我们秋少爷说了,你前些日子来杜府闹事,伤了我们府里弟兄,今天拿一千两银子算作医药费,才跟你们谈下面的事情。”
蛤蟆脸一听这杜家人是来跟自己抢银子的,顿时有些着急,赶忙说道:“我们豹哥的意思是,你们赌坊每年交三成利润,由他罩着你们,保管今后不会再有人生事。”
杜方杜成齐齐朝他看去,暗骂不要脸。
杜家这边不过要一千两银子,他开口就是每年三成利润。
岳七此刻已是气急,大口喘着粗气,胸膛急剧起伏。
这些狗仗人势的奴才,气焰实在是太过嚣张。
自己那受伤的弟兄如今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他反倒跑来找自己要什么医药费。
还有那个蛤蟆脸,这些天来捣乱生事的人,谁不知是听了那秦豹的命令。
现在竟大言不惭地说秦豹来罩场子,一张嘴就是赌坊三成利润。
宏源赌坊一年利润四千余两,上交颜青五成,再给他秦豹三成,那自己这些人就共分那八百两?
“你以为不说话就有用?”见岳七沉默,杜成嗤笑一声:“我看不如把这家伙拿下,等他们头目拿银子来换。”
“这主意不错,不过他一个人怎么够我们两家分?”蛤蟆脸问道。
“当然是归我们,你去拿那几个。”杜成手指向岳七后边几个帮众。
“凭什么?那几个普通帮众有啥用。”蛤蟆脸不乐意了。
两人一时间竟视岳七如无物,为了他的归属争吵起来。
岳七听得他们的话语,只觉此生所受耻辱莫过于今天,几乎控制不住要跟他们拼命。
最后还是蛤蟆脸将岳七让给了杜家。
没办法,对面有两个练皮,他一个人争不过。
见蛤蟆脸退让,杜成得意一笑,咧着嘴看向岳七:
“跟我走吧,省得动起手来不好看,要怪就怪你们头目没用!”
“你是在说我吗?”
一道冷冽声音自众人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