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一排查!
“对啊,哥,你看你要么不回家,要么一回家就发生这么恐怖的事情!但凡是谁都会觉得你是凶手吧?”
赵天逸被问得哑口无言,他仔细思考妹妹所说的话,发现确实有几分道理。按照常理推断,自己的出现与这起事件过于巧合,难免会引起他人的怀疑。
如果自己一味地试图证明自己的清白,可能不仅无法消除众人的疑虑,反而会让自己陷入一个难以自证的怪圈之中。
赵天逸不禁陷入了沉思,他意识到问题的复杂性远超自己的想象。
“如果哥你是凶手,那么整件事就说得通了!”妹妹继续说道,她的眼神坚定而执着,仿佛已经认定了这个结论。
赵天逸心中一阵无奈,他觉得妹妹的推理有些过于牵强附会,但又不知如何反驳。
“……”
他沉默片刻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这只是你的猜测,并没有任何证据支持。而且,我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呢?”
“那么你的话就是在撒谎,你完全可以自己给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妹妹毫不示弱地回应道。
赵天逸的语气中多了一丝愤怒和隐忍,他故意提高了语调,声音变得有些尖锐:“你不要太离谱了!我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情来?”
说话间,他的余光瞥见了一旁的诸葛清漪,注意到她脸上流露出的不安之色。
然而,妹妹似乎并未察觉到这一点,或者说她根本不在乎这些,只顾着坚持自己的推论。
赵天逸暗自叹息,心想妹妹的情商实在是有待提高。
“你离家多日为什么突然返回家中?”
“因为娘书信告知家里有术士跟祖父交往密切,你也知道,娘是不信这些的,他怕祖父着了迷。”
“再说了,我是有不在场证明的,舅父当时不也在吗?”
“对了,但是你跟舅父不是一直都在的吧!舅父也可能是被你当枪使啊!”
“那是因为舅父一时兴起,要我陪他去花园里走走。”
“就只是走走吗?那会不会是这个过程之中做了什么手脚呢?”
“舅父一直与我在一起,怎么可能有空做手脚?你切莫胡言乱语了......”
“嗯......那会不会是提前安装好了什么定时的装置,比如一炷香燃烧完之后,那根木棒就邦的一下砸在祖父头上。”
“荒唐!”
“那你怎么解释?”
“如果有那些机关的话,那官府的人会发现不了吗?”
“那也可能是哥你行凶之后,趁着人少的时候把作案工具收起来了。”
“妹妹我觉得你有点颠......从发现祖父死讯开始直到官府的人来,我是不是一直跟大家在一起?”
“哦,也是......”
天怡自己也发现漏洞百出,就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算了算了……定时装置只是一个猜测而已,哥哥不必放在心上,那会不会是回到卧房之后做的一些事呢?”
“刚才不是都说过了吗?我是有不在场证明的。一直和舅父在一起,如果我想要从卧室到祖父的住处,这一路上难道都没人发现吗?莫不成你老哥我会遁地?”
“不会……”
“官府的人肯定也是绞尽脑汁吧,本来哥哥你是最大的嫌疑人,现在你却有了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可惜喽~”
“……”
有时候真的挺怀疑我们是兄妹吗?
“哦,对了,哥,那这样一来,舅父是不是也摆脱嫌疑了?因为舅父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吗?”
“对。”
天怡听完眼睛滴溜溜的转,仿佛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继续开始疯狂输出:“那如果不是哥哥,也不是舅父,那还能有谁啊?难不成是家里进贼了?可是这个贼为什么要杀祖父呢?而且他又是怎么知道祖父房间里有那个机关的呢?还是说……这个贼就是我们家的人?但是家里的人也没有理由杀祖父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头都快想破了!”
“哥,会不会是?”
“......神探又想到什么了?”
“会不会是娘?可是我也仔细琢磨过了,娘亲好像也没有作案的机会。”
天怡仿佛深深地沉浸在寻找凶手的过程之中无法自拔,而赵天逸则表现出一副极不耐烦的模样,但实际上,他内心非常乐意看到妹妹继续追查下去。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更快地排除家人作案的嫌疑,从而推翻世忠哥哥所猜测的“家人是凶手”这一观点。此外,对于赵天逸而言,让妹妹通过这种方式去猜测凶手,也不失为一种相对轻松的方法。毕竟,他实在不情愿逐个当面审讯家人。
于是,赵天逸换了一个更为舒适的坐姿。
“娘回到府上的时候,差不多是酉时过了两炷香的时间对吧?”
“对,娘亲还夸我新买的发簪好看呢。她应该没有作案机会吧?如果说有可能的话,那就是娘亲有什么办法提前回家,然后进了祖父的卧室。”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说的这个情况我也考虑过,我当时跟舅父看到祖父大概是在酉时过了一炷香左右,那时窗外还在下着小雨呢。当时的雨量不足以冲洗掉脚印,如果娘亲是在那期间去的,说不定还会留下脚印。且不说娘亲怎么在几分钟之内从行凶之后在赶到大门,如果娘亲真的动了手,那么这一路上肯定会留下娘亲的脚印。娘亲的鞋子上也应该有些痕迹才对!但是天怡你自己也应该记得,娘亲那天的鞋子是干净的。”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你还?”
“娘亲确实不可能在返回府上的时候作案,但是哥哥你忽略一点!”
“哪一点?”
“就是娘亲在快要用膳的时候,突然说要回去换衣服。”
天怡故意把声调压得低低的,仿佛胜利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翘着二郎腿,得意洋洋的。
可是,这可是你的亲娘啊,赵天怡……
“......”
“娘亲回到府上后不是与我们闲聊了几句吗,然后在快要用膳的时候,说要换衣服,就自行离开了。说不定就是在这段时间里动的手呢?如果娘亲有嫌疑的话,那就只有这个时候了!”
“虽然有道理,但是......”
“哥哥,你先别但是。”
赵天逸根本不顾及天怡的话语,犹如连珠炮一般,不给她留一丝喘息的机会,直接将自己的推理脱口而出,打断了她的话。
“你说的确实没错,但是娘亲离开的时候,陈管家已然在去给祖父送饭的路上了。如果娘亲是凶手,那么必须快如闪电般超过陈管家才行。当时雨天湿滑,走其他路会留下脚印,那就唯有连廊这一条路可走了。但是天怡你应该也知晓,连廊狭窄异常,仿若羊肠小道,如果娘亲要在这期间超过陈管家,是不可能不被发现的。”
“嗯......”
“也就是说,娘亲是不存在作案的合理时间的,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娘亲和陈管家提前沟通好,在娘亲经过连廊的时候,陈管家主动让娘亲过去,然后娘亲再动手,陈管家就一直等在旁边把风,掐好时间等到娘亲返回住宅后再向我们报告祖父去世的消息!”
“可是,陈管家从外出到返回,这期间所耗费的时间极短啊!想要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完成杀害祖父、擦拭凶器上的指纹以及检查现场有无遗留证据等一系列复杂操作,几乎是天方夜谭吧?毕竟时间太过紧迫了,要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美地执行这些任务,实在是难如登天!这怎么看都像是一件无法完成的艰巨挑战啊!”
“是这样没错。”
“如果按照哥哥的推断来看的话,如果娘亲和陈管家真的是事先商量好的,那么他们根本没必要挑选如此紧迫的时间节点。他们大可以提前做好精心策划,然后再挑选一个相对而言时间更为宽裕的时机动手,如此一来,两人便能够拥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据和充足的作案时间了。”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分析,娘亲并没有机会作案。”
“没错,从时间上来看,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娘亲绝不可能是杀人凶手!”
当这些话语脱口而出时,赵天逸和他的妹妹都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仿佛他们内心深处一直在竭尽全力地想要证明自己的母亲与这起案件毫无关联。
“那好,既然娘亲的嫌疑排除了,接下来轮到父亲大人了。”
“父亲要作案好像也比较困难呐,不像是会有充足时间的人。”
“确实,父亲大人是从后门回来的,娘亲还对他发了一顿牢骚呢,要他老老实实地从前门门口进入。”
门口……赵天逸心头忽地一动……异样感,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萦绕心头。此前他已在门口仔细检查过,可惜一无所获,这让他焦躁不安。妹妹这次又提及前门门口,仿佛一言点醒梦中人,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遗忘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
“当时家里的下人、舅父、你和娘亲不都看到父亲大人经过院子返回前厅的样子吗?”
天怡没有看到哥哥低头沉默的样子,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要是在那个时候直接前往祖父的房间,不是太冒险了吗?那不就相当于在你们的注视下行凶吗?还有,父亲大人的脚印也是直接从后门经过院子的。”
“对,下雨之后地上的脚印是很明显的。”
赵天逸回应道,然而他的内心深处仍旧有一团迷雾未曾消散,他始终不明白为何会如此,那股不适感和迷惑感依旧萦绕心头。
“至于说父亲大人回府前偷偷前往祖父的卧室这件事情的可能性,处于和娘亲一样的原因,应该也是无法做到的。这有违常理对吧?那这么一说的话父亲大人的嫌疑也可以洗脱了。无论怎么说都不像是有机会行凶的样子呢。”
天怡侧身躺在床上,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这声叹息仿佛是她内心深处的一种释放,似乎让她肩上的重担稍稍减轻了一些,但同时也透露出她对尚未找到凶手的忧虑和烦恼。
她的眼神迷茫地望着天花板,思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过去的日子里,她一直在努力寻找那个残忍杀害她亲人的凶手,但线索却总是若隐若现,令她感到无从下手。每一次的调查都像是在黑暗中摸索,不知道前方是否有光明。
然而,她并没有放弃。她知道,只有坚持下去,才能给逝去的亲人和自己一个交代。她紧紧握着拳头,暗自发誓一定要找到真凶,让正义得到伸张。
在这个寂静的夜晚,天怡的心情格外复杂。她既希望能从疲惫中获得片刻的喘息,又为未完成的使命而焦急不安。
“然后就到陈管家了吧。”
“陈管家吗?你是怎么想的?”
“陈管家可以名正言顺的前往祖父的房间,那他完全可以行凶后再来告诉我们,我们听到的都是陈管家描述的!”
“你是说给祖父送饭的时间吗?”
“对!只有陈管家一个人去了祖父的卧房。”
“按你的推论的话,也就是说陈管家动手之后,然后再跑回来装作担惊受怕的样子?”
“对!”
“刚才不是说过了嘛,那么短的时间内根本没办法完成整个作案过程的。”
“但是既然哥你都注意到了,那其他人肯定会这么想的,所以会不会陈管家铤而走险?”
“不可能,因为还有一个点,就是祖父死后身旁的血迹。”
“血迹?”
“当时陈管家跑过来通知我们的时候,我和舅父不是先行赶过去了吗?然后我们就在祖父尸体附近看到了血迹。尽管不太多,但是有一些血迹飞溅到了周围,那么按照道理来说,陈管家身上也应该有些血迹才对,再者就是那些飞溅的血迹有一些已经干涸了。如果是陈管家动的手,那么在短时间内血迹不会干涸。”
赵天逸说完便闭上双眸,将心神沉浸到回忆当中。他努力地去回想陈管家那天所穿的衣物,但由于时间太过久远,记忆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了。不过没关系,赵天逸知道自己必须要想起来,因为这关系到整个事件的真相。
渐渐地,一些细节开始在他脑海里浮现。他想起了陈管家那身深灰色的长袍,上面似乎绣着一些精美的图案。还有那顶黑色的帽子,边缘处镶嵌着一圈银丝,显得十分庄重。接着,赵天逸又回想起陈管家腰间系着一条黑色腰带,上面挂着一块玉牌,那块玉牌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随着回忆的深入,赵天逸越来越清晰地记得陈管家那天的穿着打扮。每一个细节都在他的脑海中逐渐变得鲜明起来,仿佛陈管家就站在他面前一样。终于,赵天逸睁开了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之色。
“凶手身上怎么说也会或多或少溅上一些血迹的,但是陈管家这一来一回,衣服并没有改变。”
“哥,你真是深藏不露啊!这个你都能观察到!”
“那这么一来,陈管家的嫌疑也可以排除了。”
“可以排除了。”
“那这样一来我的现已也可以排除了,毕竟我一直在陈管家身边帮忙嘛。”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