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一起了？”开学第一天早上报道，王文轩咂舌道。身旁的沈书齐和陈禹相视一笑。

    “大年初一那天，她问我要不要在一起。高中要是不谈一段恋爱，或许会留下遗憾，我抱着这样的想法和她在一起了。”沈书齐边走边解释道。

    “我们早说你俩有戏。”陈禹揶揄道。

    “你还好意思说，老实交代，你和她怎么回事？”王文轩用胳膊钩住陈禹的脖子，恶狠狠道。

    “我们是，顺其自然。”陈禹打着哈哈。

    身后，曾经的班长，高艳姿和蔡瑜萱三女窃窃私语，六人是在上学路上遇见的。陈禹先是见到沈书齐，又碰见王文轩和高艳姿两人。最后是班长和蔡瑜萱。三人一个月不见，自然有许多话要说。

    陈禹把自己和程嘉敏的事同他们说了，没想到沈书齐也在这个寒假和班长在一起了。只是眼看就要分班，不知道他们还能在一起多久。

    “陈禹。”转过墙角，就要到学校的公告栏，陈禹一眼撞见他的女孩站在那里看着他。春风吹起她的发梢，她换了一副细框眼镜。

    “你这样真好看。”陈禹走近，和程嘉敏站在一起。

    “一看到女朋友就跑掉了。”王文轩与沈书齐在一旁暗暗腹诽。

    “好久不见了。”他开口道。

    “我好想你。”她小声地说。

    “我也是。”他抬起头，看看分班表。

    “一班

    ......

    5号陈禹

    ......

    11号王文轩

    ......

    42号高艳姿

    ......”

    “又和你们做同学了。”陈禹开心又无奈地笑笑。

    “得了便宜还卖乖。”王文轩呲着大牙笑道。

    “我还在二班。”程嘉敏碰碰陈禹。陈禹顺着布告栏看去，程嘉敏正好也是二班5号，而沈书齐是二班9号。至于蔡瑜萱和班长，他们的成绩还进不了重点班，两人都在三班。

    “这样就好。”陈禹说道。

    “我们先去教室吧。”沈书齐开口道，身后的蔡瑜萱眼神有些闪烁。

    众人点头，向原来的教室走去。一中一共有八个班，一班是文科重点班，二班是理科重点班。后面的班级就按照单文双理排列了，并没有什么成绩高低的区别。

    “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李代恩。”王文轩叫苦道。

    “说什么呢？”高艳姿一把掐住王文轩腰间的肉。

    “还是你还是你！”王文轩马上求饶。

    众人立刻哄堂大笑，尤其是沈书齐和陈禹笑得最大声最放肆。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怕老婆吧？”沈书齐调侃道。听到沈书齐的话，高艳姿的脸刷的一下红起来。

    打打闹闹之下，就到了教室，陈禹三人在这里停下，沈书齐和程嘉敏进了二班。其他人也对号入座地走进教室。

    “你们还留在一班啊。”李代恩笑眯眯地看着王文轩和陈禹两人。

    “还算幸运。”陈禹和煦地点头道。

    “哎呦，你都算幸运那其他人都不用进来啦。”李代恩的眼角都要笑成灿烂开放的菊花了。

    “李老师，王文轩他可是为了您拼命留在一班呢。”高艳姿在一旁煽风点火道。

    “是吗王文轩？艳姿说的是不是真的呀？”李代恩一听更高兴了。

    “是的是的是的。”王文轩忙不迭应道。

    ......

    午饭，尽管已经分班，三人还是习惯在一起吃饭。所幸一班和二班离得不远，沈书齐还在分享着巨人更新的新剧情，放在上个学期，两人肯定是敷衍过去，然而一个月没见，他们还是听得有来有往。

    “你们知道《金铲铲之战》吗？”

    “就LOL那个自走棋？”

    “我暑假一直在玩这个。”

    “今年冬天居然下雪了，已经很久没见过雪了。”

    “这你一个理科生就不懂了吧。”王文轩得意道。不出所料的话，他妈给他报了寒假补课班。“今年的雪是因为拉尼娜。”

    “拉尼娜是啥？”

    ............

    三人絮絮叨叨地谈天谈地最终还是谈到了室温超导，河外星系，世界格局，一战二战，人类生命的意义，存在主义与虚无主义......

    收拾完饭碗，去小卖部买了点零食，悠哉悠哉地趟回教室，陈禹送沈书齐进教室，又习惯性地往二班教室看了一眼，正好程嘉敏抬头，对陈禹盈盈一笑。陈禹又觉得浑身轻快了不少。

    “陈禹？”忽然一个人叫住了他。

    陈禹一看，原来是蔡瑜萱，说来尴尬，当时人太多，陈禹这个学期还是第一次与蔡瑜萱讲话。“怎么了吗？”

    “你，真的，和她在一起了？”她一字一顿地问道。

    “嗯，怎么啦？”提到程嘉敏，陈禹又不由得笑起来。

    “嗯，好吧，我知道了。”蔡瑜萱转身就走。

    陈禹回头一看，程嘉敏正坐在窗边看着自己眨眼睛呢，他赶忙解释道：“没事没事，一个朋友。”

    “嗯。”她点头，“你这么好的男孩子，肯定会有很多女生喜欢你，你要保护好自己哦。”

    “你多虑啦。”陈禹笑笑，走回了教室。

    分班伊始，还没来得及排座位，王文轩正坐在位置上与高艳姿你侬我侬，陈禹也不好去打扰他们，还是坐在窗边，看着窗外飞舞的麻雀。转动笔杆，心里想着，没想到沈书齐那样的人也会谈恋爱，从前他都是对王文轩谈恋爱的行为嗤之以鼻的。

    心思飘飞，他又回到了白雪覆盖的夜晚，在那天之前，他也从不会想到会和程嘉敏在一起，或者说他不会想到和任何人在一起，哪怕这是他喜欢的人。他一直渴望爱，却从未奢求过真正得到它。

    过去他喜欢过别人，夏星星，然而这喜欢是没有善终的。也有人向他表白过，然而这表白也没有得到回应。他从没有感受过喜欢上一个喜欢自己的人，原来恋爱是这样的。

    万一有一天，这份虚无缥缈的爱也不翼而飞了呢？程嘉敏说的没错，它来得像做梦一样，他可以安慰患得患失的程嘉敏，可怎么能给自己慌乱的心一份安静呢？这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