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恍惚着结束，陈禹在今晚回到教室。路上遇见程嘉敏，她一晃而过，没有打招呼。陈禹也没有说话，只是径直走回。

    教室里很喧闹，同学三五成群地分享周末的见闻，王文轩也和高艳姿畅聊着什么。陈禹坐下，正要趴下喘息片刻，忽然发现桌上摆着两封信。

    “禹子，你对象让我把信放你桌子上。”王文轩转头说道。

    “嗯。”陈禹点头，他迟疑着拆开信封，尽管他对信的内容已经有了定数，还是不敢看信的内容。手指颤抖地靠在牛皮纸上，这是过去从来不曾有的包装。

    “陈禹，我们能不能不要分手！”

    陈禹浑身一颤，他没有想到程嘉敏第一句话竟然是这样。然而按照程嘉敏的性格，她的确会这么说。

    “我们就一直瞒下去，等到高考结束，我们光明正大地谈恋爱好吗？我知道这样做会很为难你，我知道你一直向往像王文轩他那样堂堂正正地恋爱。都是我的错，我现在不能给你你想要的恋爱。但是陈禹，我们以后都会有的，你不要离开我好吗？

    如果你真的要走，”写到这里字迹有些颤抖，甚至陈禹能摸到纸面上的毛糙，应该是程嘉敏在这里哭过了。“我对不起你，陈禹，你去找蔡瑜萱吧，我一个人也没事的。”

    他的手蜷曲成拳头，紧紧握着，开始发颤。他已经猜到蔡瑜萱信里写了什么，她过去从来不会给他写信。

    他拆开第二封信，里面赫然是蔡瑜萱的字迹。

    “小狗陈禹：

    小狗，你和她在一起真的快乐吗？我看到你每天都愁眉苦脸的，我以前每天看见的遇到什么事都会微微笑着的陈禹不见啦，我知道你很喜欢她，但是和她在一起很累吧？我们一定要及时止损，过去我们一起去操场散步，下课的时候一起聊聊天的日子不是很幸福吗？沈书齐把事情都告诉我啦，他还让我好好安慰你呢。

    如果你真的很累，可以来找我，也可以靠在我的肩膀上没关系的。有什么不高兴的就通通和我说好啦！把我当和树洞也好，垃圾桶也好。我这可不是对你有什么意思啊！别误会了，我只是觉得，你谈恋爱我就少了一个很重要的可以陪我说话的人。

    我之前分手的时候你会来安慰我，这次就轮到我安慰你啦，哈哈哈哈。答应我，不要为谈恋爱而伤脑筋哦！

    陈禹的爸爸蔡瑜萱”

    陈禹眼神复杂，他知道程嘉敏不把这封信还给他的原因了，设身处地地想，如果应承言给程嘉敏写这样一封信，他恐怕会当场去找应承言。信寄来那几天又正好是两人闹矛盾的几天，这封信显然也加重了两人的隔阂。

    他长吐一口气，回头看向王文轩，问道：“如果高艳姿的爸妈发现你们谈恋爱，你会怎么样？”

    “怎么样？”王文轩一愣，“他爸妈早就知道了啊。”他哈哈一笑，说道：“他妈还让我给她抓成绩呢。”

    “这样啊。”陈禹目光流转，内心苦涩。

    “你们谈恋爱被发现了？”

    “嗯。”

    王文轩只好安慰陈禹两句，他也看出这件事落在陈禹头上没有自己这么简单。

    片刻后，陈禹在纸上写下四个字。

    “诺言作数”

    “劳烦你再跑一趟给她吧。”陈禹递给王文轩，他不敢再和程嘉敏有什么直接接触了。

    “好嘞。”王文轩连连点头。

    生活中没有程嘉敏也只是回到了恋爱前的生活，反而对两年之后有了念想，他这样安慰自己。等我，嘉敏。

    至于蔡瑜萱那里，他也要去解释清楚，自己谈恋爱以后过得很快乐。他走出教室门，遇见程嘉敏与应承言站在窗台说着什么，他虽然有些难过。还是径直走去三班。

    “陈禹？”她似乎对陈禹的到来很惊讶，毕竟自从那封信寄出后已经过去几个礼拜，陈禹一直没有回应。

    “这是你的信。”他递出那封信，已经被他重新收拾好，就和寄来时一样。

    “里面的信我已经看过了，”陈禹强挤出一个微笑来，“我其实过的不错，谢谢你还关心我。”

    蔡瑜萱看了一会儿陈禹的眼睛，翻了翻白眼，生气道：“你看你眼睛都红彤彤，昨晚没睡好吧？什么黑眼圈啊痘痘啊都来了，还要嘴硬，我是不想管你了，你自己愿意怎样就怎样吧。”

    她作势就要转身离开，见陈禹没有开口挽留她，便回头瞪了一眼陈禹。陈禹还在原地用那拙劣的演技假扮微笑的样子，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看看她吧，她现在还和应承言聊得开心呢，说不定早把你忘了。”

    陈禹回看一眼，两人的确在聊天，虽然不像蔡瑜萱说的那样开心，但的确是程嘉敏一直在说，而应承言时而插嘴，时而点头。他不明白她的心思。

    “我只是找你说一下学生会的任务，她就要生气。可你呢？她把你的事都和应承言说，在她嘴里，你就是一个任性，花心，不负责任的人。还喜欢用哭来掩饰自己，她不光在你这里哭，还在应承言那里哭，你不知道吧？”蔡瑜萱不屑道。

    陈禹听了心神一晃，他知道蔡瑜萱不会再这种事情上开玩笑，呼吸有些困难起来，但还是坚持说道：“她不是这样的人。”

    蔡瑜萱看陈禹颇有一种烂泥扶不上墙的不屑，“你就恋爱脑吧。你以为我怎么知道这么多你们恋爱的细节，这都是应承言告诉我的，你想想他是怎么知道的吧？”

    陈禹沉默了。

    见陈禹不再说话，蔡瑜萱抓住机会说道：“你们最近又吵架了吧，你看她现在不也找着应承言的安慰吗？她难道不会找女生倾诉，退一步讲，她难道不会找别的男生倾诉？”

    陈禹动摇了。

    还是转身离开，说道：“我们没有吵架。”

    “哎！”蔡瑜萱喊道，又无可奈何地回了教室。

    路过程嘉敏，陈禹撇了她一眼。她的眼眶也红红的。

    “你们一定要坚持下去，两年看起来很长，其实一下子就过去了。”应承言好言劝道。

    “我怕，我怕啊。”程嘉敏浑身颤抖。她没有抬头看陈禹，陈禹也只是和应承言交换了一下眼神，没有说话。他拍拍程嘉敏的背，朝陈禹走来，悄声道：“你去找蔡瑜萱干什么？”

    “她给我写信，我把信还给她。”陈禹眯起眼睛。

    “以后别和她接触了，程嘉敏受不了的。”

    陈禹没有回话，径直走回教室，就像他过来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