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抒祁微眯起双眼盯着季长安。

    “皇后这是在忤逆朕？”陈抒祁这话说的严肃，一双眼冷冷盯着季长安，似乎季长安只要下一秒说出是，就要让其好看的模样。

    季长安淡定的说道：“臣妾不想喝。”

    “既然皇后不想喝，那朕便亲自喂你。马宝忠，控制住皇后！”陈抒祁猛然发了脾气，命令马宝忠将人控制住。

    连絮是个护主的，连忙将季长安护在身后，虽然眼中是害怕的神色，就连身子都在抖，但是誓死要将季长安护着。

    长安，别怕，喝，有我在呢。

    程书意的声音响彻在季长安的脑海中，季长安一愣，但是还是下意识的相信程书意。

    “连絮，退下去。”季长安吩咐道。

    连絮回头，不赞同的摇了摇头：“娘娘！”

    “听话，退下去！”季长安语气沉重了许多，使得连絮就算百般不愿，还是退了下去。

    “皇上是君，皇上若真是要臣妾喝，臣妾自然不会推脱，只是还请皇上告知臣妾，此汤药到底为何物？就算是牢狱之中的囚徒，他们死也是有原因的，臣妾还请皇上给臣妾一个非死不可的理由。”季长安不愿和陈抒祁虚与委蛇，只想和他摊牌说清楚。

    陈抒祁脸色变得很怪异，随后露出一个更加怪异却又看着温柔的笑来：“真不懂皇后你在说什么，这自然是补身体的汤药。朕与皇后还想要一个嫡子呢，不好好补着身子，哪能有孕呢？”

    对于孩子，陈抒祁并不热衷，毕竟他一个行尸走肉，就算真让人怀了，要么病弱，要么直接就死了。

    他不在乎，才不会在这些孩子死了之后伤心。

    陈启宸是他还活着时唯一的孩子，他自然百般疼爱。

    “皇上，你我之间还需要说这些有的没得吗？就说这孩子，臣妾一个人能生吗？”季长安累了，才不要与这个恶魔再演戏了。

    自己是不怕死，但也不乐意跟人玩命呀。

    “呵呵……皇后，这自然是补汤，只是补得是谁还得看药效如何不是？”陈抒祁笑容越发怪异，就连同他一道长大的马宝忠都觉得周围冷得彻骨。

    季长安得了这样的信息，只皱眉，仿佛听了一个寂寞，但是还是拿过那汤药一饮而尽，血腥儿依旧在唇间被反复‘回味’，令人作呕。

    只是季长安早已经习惯这个味道，倒也没像最开始那样只觉得恶心的就地呕吐了。

    一碗干尽，季长安将碗往地上一盖。

    “皇上可还满意？”

    陈抒祁见此，这才恢复了往日里真正温柔的模样：“皇后何时让朕不满意过。”

    话罢，陈抒祁便拉着季长安往内殿床榻走去，并非是要行那样的事儿，只是坐在床榻之上。

    “长安，你要知道朕如何对你，都是无奈之举。星朗国不能没有朕。齐王残暴，旭王太过懒散，一年见不到个人，宁王还是个小孩心性，启宸又太小……朕还不能倒下。”

    陈抒祁一字一句将自己放在道德制高点，觉得就算自己做了所有的错事又如何，自己也是为了整个国家。

    “嗯。”季长安不愿与之争论。

    “长安，我希望你能够理解我。沉渊国虎视眈眈，已经不是我们能够对付的了，当年国师来到我们国家，接触先祖便已经打好了主意。只有我！只有我可以在这个国家走向更强大的未来！不会让星朗沦落尘埃。”陈抒祁对自己所说的未来有着无限的遐想。

    季长安冷笑一声：“所以……皇上是觉得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为了你那还不知是否能成的未来，你可以舍弃家人，用别人的命来铺路？”

    季长安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那蔓延到心脏的疼痛，让他无法平静下来，只能一个劲的将心里所想给吐槽出来。

    “皇后！你是想死了吗？忤逆朕，辱骂朕，不敬朕，如今还想爬到朕头上吗？”陈抒祁真的一点好丈夫，一点温润儒雅俊公子的模样都做不出来了。

    谁都不懂他的痛苦，谁都不懂他的难处，他只觉得自己好不容易从地狱爬出来，凭什么不争？凭什么不抢？这个世界都该是他的！

    只有书欣懂自己，自己一定要将书欣给救回来！

    “皇上，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你所做的这一切反而是被沉渊国所利用，你凭什么认为他们会无条件帮你呢？”季长安不傻，早就从程书意和季长宁那对所谓未来的介绍里以及陈抒祁口中未来遐想，最终猜测到了为什么最终星朗会毁在陈抒祁手中。

    陈抒祁人一愣，随后一脸疯狂的嘶吼道：“不！怎么可能！沉渊国最厉害的那个人已经与我融为一体了，他会助我一臂之力，让我将星朗推上最高的未来，如何会和你说的那样！”

    陈抒祁已经魔怔了，陷入了心魔之中，再回头看季长安依旧毫发无损，整个人疯狂的摇晃着季长安的胳膊，吼道：“为什么？为什么？整整三年了，你为什么还没有练就成功？！！为什么！！”

    季长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还无比难受的身体瞬间清爽了不少，只是那心脏处还隐隐作痛，不过……也比刚刚好太多了。

    “还差最后一碗，最后一碗！！！”陈抒祁几乎要抓狂，他的身体早已超出负荷，只能靠着睡季长宁维持每日所需。

    “马宝忠，摆驾春锦阁。”

    陈抒祁走出内殿后，又恢复了往日高高在上的帝王模样，转身便走了。

    季长安缩在床榻之上，心里委屈极了，刚刚的疼痛当真不是人能够受得了的。

    ……

    浮生山

    “噗……”程书意一口血喷了出来，他刚刚将季长安喝下去的大半汤药通过秘法转移到了自己身上，龙血对于他来说虽不至于伤了他，可龙血之中却沾染了那个人的气息，便是对他是致命伤。

    还好……此事暂时无人知晓，不然必定成为自己的一大破绽。

    程书意迅速抹去嘴角的血痕，就地打坐恢复体内乱窜的气流。

    “清风，给齐王传消息，明日城郊仙岳山庄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