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迷途
繁体版

生活比生存重要

    “先生,先生,那你讲的鹏翅膀有几千里,几千里是多少,有我们寨子大吗?”

    一群半大的豆丁围着李炎臣问东问西的,天气有点冷鼻涕泡都冒出来,依旧是几双亮晶晶的眼睛睁着问他。

    “几千里大约是整个呈云都郡吧。”

    今天秋云河带着年龄大一点的少年们和离巡湖去山里收网了,估计今天就能捕获不少野猪。寨子里除了老人妇女就剩这几个年龄小的孩子,连字都认不太全的让他照看着,不跑丢就好。李炎臣不会带孩子,只好给他们讲故事,很显然这些带着神话色彩的故事让他们惊奇不已,坐着小板凳围着他听,时不时还要发问。

    “那么大的翅膀,够我们吃多久啊,它还是鱼变得,多大的池子才能装得下鱼啊。”

    “笨蛋,都说了是住在海里的,不是后面的鱼塘。”

    “那海比鱼塘大多了,有几千个鱼塘那么大,那条鱼也够我们吃几千年。”

    几个小鬼叽叽喳喳的谈论,偶尔有几个吸鼻涕的声音,旁边的小姑娘嫌弃的拿着板凳离远一点。李炎臣听了控制不住的笑几声,摸摸他们的头,让他们去吃中午饭,偷偷告诉他们今天张婆婆给他们炖了几条鱼,去晚了就只能吃鱼尾巴和豆腐了。

    “哇嗷。”几个小孩欢快的结伴跑出去,争着要多吃几块肉,冬天里的鱼喂的很肥,和新磨的豆腐炖一起,淋上他们秋收的粟米饭,几个孩子都吃的开心

    这里的孩子被照顾的很好,秋云河平常带着他们读书认字,寨子里有种地的农民,木匠,也不吝啬教他们如何种地畜牧,打板凳的手艺。离巡湖也带着大一点的孩子教他们用弓打猎,锻炼身体。女孩子们也被妇人们照顾,识字、织布、采摘、耕种。

    几天的相处也让李炎臣摸清楚了这里的状况,本来这里的居民应该对外人多不信任的,不过离巡湖带着他介绍,对外又说是水君的师傅,帮着寨子里的人做一些办不成的琐事,几天下来又几乎成了老太太口里的好小伙。

    “要是我姑娘还在,一定得介绍给你。”说是老太太,头发花白,才五十来岁老的像七八十一样满面皱纹。

    李炎臣在旁边只能尴尬笑两声,继续帮她灌上几桶水。一旁的水君笑得却是毫不留情。李炎臣不知自己多少岁了,但是大约比那姑娘会大上几轮,嗯,几个轮回吧。

    这里人大多互相帮助,说他们是土匪或者山贼并不准确,只是离巡湖和几个青壮年护住了他们不用给呈云都的交税,也不受外界管教。

    前几日也有人来投奔他们,住在外边,可惜观察了两天发现品行不端,离巡湖就赶他们走了,这里的孩子很多被寨子养着,大多是没有父母的。李炎臣不知道离巡湖是在哪里救得,秋云河没那么信任他也没告诉他。

    “老大回来了!”

    不专心听讲的小鬼眼睛撇到外面吵闹的人群兴奋地大喊,连带着一帮人都跑出去。李炎臣没有阻止他们,也跟着这群小鬼出来。

    一群人带着欢呼声回来,领头的八个人扛着竹杠,死透的巨大野猪身上有一排中空链接在一起的管道,放血槽深入野猪内部现在还有作用,最致命的应该还是脖子上那个巨大的豁口,看起来是离巡湖的斧头砍出来的。

    中间是几个被带出去的半大少年,每个手里都掂着个小点的野猪仔,有活的有死的,还在手里哼唧唧的,弹动着腿。还有几个青年两两能扛着几只大点的野猪。

    最后面离巡湖自己一个人就扛了头野猪,身后还带着背篓,有几株药材还有两只锦鸡,野兔之类的。水君也显而易见的心情很好,晴黛挂在他脖子上,明显吃撑了打算睡觉,像个好看的项圈衬得水君少年唇红齿白神气非凡。

    这显而易见是一场极为成功的狩猎,妇女老人都从房屋工作中抽出身来欢迎他们,送水的送水,拿东西的拿东西,一片喜气洋洋的派景。

    “这个孽灵太弱了,很明显是从其他地方跑过来的。”

    水君将一个瓶子给扔到他手里,平平无奇,只是里面有一个弱小有神智但是不多的孽灵,太可怜了,不知道从哪里逃难来,跑到深山老林里附在猪身上还被同一个人揪出来杀两次。可惜这次有水君能用灵力封住它,没有再逃的可能了。

    “先留着吧。”李炎臣打开盖子,眯起眼睛往里看,孽灵感受到他身上磅礴的灵气,努力蜷缩在瓶子底部,恨不得团成个豆子躲着目光。

    随手把瓶子扔进袖子里,李炎臣觉得在这一片地方能跑出来个有形的孽也挺不容易的,还是收着吧。

    “你这里有什么储物的灵器吗。”水君少年看到他几次把东西扔到自己的袖子里,也不见再拿出来过,脑袋顶着他的衣袖拉的大开作势要钻进去看。

    李炎臣随他胡闹没管,等他摸索了一圈什么都没找到悻悻的摸着鼻子出来的时候说,“你不会用吗?袖里乾坤应该是非常简单的小术法。”说着手掌一翻那瓶子又突然出现在手心里。手掌往下翻就没了。

    “我懂了,你是那种神魂能自成一府,所以把这些东西放到你的神识海里了对吧。”水君一脸笃定,“像您~这样的大能怎么也被人扔到炉子里炼化了啊在?”眯着眼睛阴阳怪气,甚至把晴黛从脖子上拉下来让他表演一下凭空消失术。“我烦死它了,赶紧把它装进去。”

    翻着肚皮休息的晴黛闻言再一个转身给他手腕来上一口,蜷缩身体一个弹射到李炎臣肩膀上,吐着舌头嘲讽他。

    李炎臣不和他生气,只是大袖一挥再施展一下袖里乾坤的把戏将水君少年也像个团成团的衣服一样收到袖子了。

    “啊,我要吐了,吐到你的袖子了。”水君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各种色彩都模糊成色团再被一双手糊开,晕晕乎乎的就漂浮在空中。

    旁边是一些小东西,几个瓶子,箱子,还有一些金银,应当是他不在的时候弄来的,水君当即露出一抹坏笑,拔了一根头发打算打开它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李炎臣听他一句话说出来后,没理他,又半晌听不见他的动静,眉头微皱甩了两下衣袖。

    “我真吐了。”

    听见里面的动静,李炎臣才没有管他。晴黛也有些好奇的顺着他的胳膊爬到衣袖里四处探望,舌头不停的探出来。

    奇怪,明明能闻到味道却看不到人在哪里。晴黛在衣袖里四处探索无果,又顺着衣褶钻进去爬回了李炎臣的脖子旁边。不管不管,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水君在里面也好奇的观察四周,果真不是在什么神识海里,他不用灵力也可以漂浮在空中,往外看去就是衣袖外的景色,只是他变得非常小,网上看去就是做功精良的内袖,李炎臣中衣袖子上也修了花纹,只不过不是和外衣一样明秀的金色图样,而是同色更为隐秘的花纹,绣样也是从未见过的东西,只在光的作用下隐隐显现。

    水君脑内思考着很多,脸上也不见一贯的笑容,本来都打算让李炎臣放他出去了,晴黛却也突然闯进来。

    巨大的动物突然出现还是很有压迫感的,水君靠近这个呆呆的灵兽,在它面前挥了挥手臂,可惜晴黛好像完全看不见他一样,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和圆钝钝的脑袋四处乱拱。

    笨蛋,在你面前都感觉不到。水君感受着奇妙的漂浮感,绕着晴黛转圈圈突然在它腹部的一块鳞片上看到了一个繁琐的阵法,那块鳞片和其他鳞片都不一样,像是倒着长的一样。水君凑近了观察这个阵法。而晴黛没一会儿看寻他不到,就极快的游走了。

    没关系,我都知道了。水君咧了咧嘴,笑出声来。

    放出来的水君死活拉着他的袖子,求着李炎臣教他如何施展这个术法。

    “这个要先悟明白才行。”李炎臣施展术法的时候,如何施展就自然而然的出现在他脑海里。

    看着一脸迷糊的少年他也有些懵,“学习术法第一要求就是要悟明白世间的缘因由果,才能正常施展。”李炎臣觉得这就是存在他脑海中的想法,随心而动,随心而言。“所以你以前是如何学习术法,如何锻炼灵力的呢?”李炎臣看他有些懵反问他。

    “术法都是写在书上,各家威力强大保命的术法都是秘传,口口相传。用的时候默念咒语,调动灵力即可施展出来了。”

    水君老老实实的回答,这是上界的共识,每家子弟都是这样的,只要术法记得多,想的快,灵力足,自然就能提高实力了,没必要瞒着什么。

    李炎臣看着乖乖坐在他面前充当好学生的水君确实有些头疼了,吸了两口气,努力回想着袖里乾坤的灵感,只能尽力给他组织语言,希望他能明白。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很多时候大就是小,小也是大,并不是我把你变小了,只是你进入了更小的世界。”

    他一解释,水君就更迷糊了。

    “你施展的时候没有默念什么口诀吗?”

    “从未。”李炎臣摇摇头,他无论是使用灵力也好,灵归本体也好,从未想过什么口诀或者心法,这点他没什么记忆,只是本能想出来的给少年说,也并未藏拙或者故意不教他。

    “行吧。”少年歪着头,闭着眼睛也非常无奈。

    “李兄台,水君。今天晚上咱们一起聚会,吃了这头猪啊。”

    两人在一边教着学,秋云河远远的声音传来喊他们。那边正热火朝天的烧水,磨刀,剃毛。一群人挖了个坑把猪放进去,薄薄的附上一层土,打算先简单的烧一下。另一头猪就被破开各个部位分好,准备储存起来分开吃,那活着的几个小猪仔被放到猪圈里喂着。

    离巡湖在河边忙着给兔子剥皮,想着多攒几个给孩子们做个手套什么的,几只锦鸡也被几个妇女开膛,说说笑笑的把内脏扔给跑过来讨食的猫,被几只养的油光水滑的肥猫争抢,最后分开几块各自衔着蹲到一边吃的津津有味。几个小孩子过来捏着几根漂亮的锦鸡尾羽扎在头顶的发包上竖起来,随着脑袋微微晃着,玩起来扮演将军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