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门掌舵人
繁体版

第三十一章、大战指山南

    凌妙音直到翌日一早方告辞离开,留下齐休师徒二人面面相觑。

    齐休搓搓面庞,对张龄说道:“没想到这凌仙子,为拖住孟凡森,竟打算透支本源来相助我等,而她所求,却是要我等保证,事后干掉那顾登峰。

    这女人心狠手辣,连自家身家性命都不顾了,咱们和她打交道,可要谨慎小心,多加注意,别被她吞进肚子连渣都不剩!”

    “小徒谨记!”张龄一脸严肃,垂首回答。

    “可顾登峰若是缩在流沙门不出呢?要达到她所设计目标,时机也要拿捏好吧?”张龄接着疑惑道。

    齐休摸摸面颊,脸现无奈神色:“三清道宗律令,宗门传续有一套定轨,须经由道宗所派遣的“天下行走”主持封诰仪式,方得正式承认。

    因此这最好时机,自然是胡掌门归天,这顾掌门又未继位,要有好效果,大约就是流沙门办丧事期间。

    他家门里内斗,我等又插不上手,或许暗杀可行。

    这事还远,我烦不了那许多,先把眼前麻烦解决掉再说吧!”

    张龄想到件事,斟酌一番道:“师尊说到暗杀,弟子倒想起一事来,却不知当不当讲?”

    “但说无妨。”齐休发话。

    张龄回忆道:“那日饮宴,万宝楼孙掌柜酒后曾言,传闻此界有一隐秘组织,号称“彼岸花”,经营情报买卖、暗杀行刺等营生,是专做脏活的一家势力。

    当时见他酒后之言,也不知是否可信,我便当奇闻轶事听了,也未曾深想。”

    齐休听得大吃一惊:“竟有这等组织,为师活了百多岁,倒未曾听过,那孙掌柜与你相得,既如此说,想必确有其事,大概他也有门道?

    你便寻机探问一番,看能否搭上这条线,以做备案。”

    “那小徒今日便去打探打探。”

    “可。”

    ······

    齐休师徒二人此番乔装打扮而来,时间紧迫,除面见凌妙音,还有一事,便是万宝楼通知驻守流沙坊的张执事,破阵符已到货,要张龄亲取。

    既然想到暗杀之策,张龄便打算顺便问问孙掌柜。

    张龄来到万宝楼这分号门前,见内里并无客人,正要抬脚进门,突然想到自己今日非本来面目示人,便停下脚步,走到墙角暗处,自储物袋取出张传讯符,贴上脑门录入消息。

    说起来,这传讯符让张龄十分熟悉,一张符纸上只要对方打入了灵力印记,便可以在上用神识书写内容,对方若在一定范围内,这符纸就可飞过去,当然若对方所处位置有阵法或禁制,设置了阻挡则收不到。

    张龄心想这不就是前世电子邮件一类的东西么,但与之对比,传讯符并不需要专门设备或网络,更简便快捷。

    消息录入完毕,张龄掐诀释放,那传讯符纸化作一道流光,飞进店去,张龄随即转身跟上,进得店来。

    不一时,孙掌柜自里间出来,见店里一张货架前正立着一练气初期中年男子,斜眼吊眉,络腮大胡,嘴角还长有一颗硕大痦子,好一副令人倒牙反胃的丑态!顿时一阵错愕。

    正疑惑着,见那丑陋修士对他挤眉弄眼,嘴里发出阵豪爽大笑,开口说道:“敢问您就是此间主事之人?某自山中出来,有一笔小生意想与您谈谈,可否行个方便?”

    孙掌柜微一愣神,思索片刻,随即恍然大悟,忙请这毛脸修士进后堂谈。

    默默打开一间静室,请张龄进入坐下,启动防护禁制,孙掌柜方开口说道:“张老弟你还真是别具一格,易容成这般丑样,真个令人大开眼界,想不记住都难。”

    张龄抓抓络腮胡子,抹抹面皮,掐诀取下这面具,恢复了本来模样,对着孙掌柜摊手无奈道:“嘿嘿,我也不想,但家师只给得这一张丑脸,小弟也甚是难受,孙老兄见谅。”

    “哈哈~一会老哥送你张俊俏的,戴着出门倒不至于折煞老弟你的风姿气度,也好叫路上二三女修,回眸多看你几眼~”孙掌柜忍俊不禁,笑得门牙都快掉了。

    张龄不想就这面皮之事多与他打搅,便抱拳一拱说道:“如此便多谢了!~小弟今日过来,是有些事要和您谈。前日门中值守坊市店铺的张执事传来消息,说请您张罗的那物件已经到了,今日小弟特意来取货。”

    “好说好说,那东西就在我腰间储物袋放着呢,你随时可取走,却是不知,你门具体要对哪家下手?”

    孙掌柜说完便掏出张符纸并一枚玉简来,递给张龄,拉长了声音说道:“二阶上品破阵符,炼化法诀在这无品玉简内,玉简只可用一次,符纸也只可用一次,承惠二十五枚三阶灵石尾款~”

    张龄接过符纸,验看起来,见上面如鬼画桃符般,歪歪扭扭绘着繁复纹路,透着股难以捉摸的迷蒙灵性,也不知真假。

    不过想来万宝楼作为横跨数个化神界地的大商行,倒不至于骗他这点灵石,自己又和这孙掌柜相处颇为融洽,此前数次合作均是各有所得。

    张龄便也不矫情,递出尾款,与他财货两讫。

    交割完毕,张龄拱拱手,对孙掌柜说道:“多谢孙老兄尽心操办,小弟感激不尽!至于具体用在何处,恕我卖个关子,待事情抵定,定要过来找您多喝几杯以作赔罪,届时小弟定当将实情尽数相告!”

    孙掌柜见他口风甚紧,倒也不多再探问,毕竟此乃军情大忌,保密那是题中之义。便打个哈哈,佯怒说道:“哼,你自去吧,老头子要午休了,回头若是没得好酒,或是你赔罪态度不好,休怪老夫扒了你小子皮~”

    张龄大笑一声,又陪笑道:“如此便多谢老兄了!

    对了,小弟还有一事,想请您帮个忙。”

    孙掌柜也不矫情,随口问道:“何事?好事?坏事?”

    “自然是好事,生意送上门,就看您愿不愿接!”

    “我万宝楼甚么生意做不得,你莫要卖关子,但说无妨!”

    “前次我等饮宴,席间您说起那“彼岸花”之事,小弟想讨个详情~”

    “嚯,你家还真有胆色!不过金丹修士的项上人头,可是不便宜,这个数,外加将来为他们做件事,不可拒绝;若是不想付出条件,便是这个数~。”孙掌柜边说边比出一只巴掌,随后又比出另一手掌。

    “万枚!?这贵?”张龄倒吸一口凉气,大惊说道。

    “嘿~你当是随便宰割猪羊呢,须知金丹修士,在本界即便是化神宗门,也算各宗各派中高层了,战力亦是中游往上,想要对付这等层次修士,就要这个数,更何况在这犄角旮旯的莽荒山脉左近。

    就这还是承了我万宝楼面子,寻常势力莫说没听过,就算知道这样一家势力的存在,大多数人也连其边都沾不到,何况要买命!

    怎样,你要么?”孙掌柜斜睨了张龄一眼,一副讥讽他没见识的表情。

    张龄忙讪笑一声,继续问道:“呵呵,那倒不必了,小弟只是问问,可不敢肖想买凶杀金丹这事~

    不过,倘若目标换做筑基修士呢。”

    孙掌柜以为张龄就只是随口探问消息,并不真要做这事,没好气说道:“中期及以下五百,后期一千,倒不用为他们做事。

    不过这事可无定金一说,付清灵石才可去帮你运作。”

    “孙老兄莫怪,小弟并非闲话探问情况,找您打听也是得了门中指使,不过此事牵涉较大,且容我回山门问过师尊,若是定夺下来,门中自会差人来寻您对接!

    呵呵,既然您老人家要梦中相会美娇娘,小弟先走一步,您好生歇着~”

    “老弟好走,你可欠着老夫酒呢,须得全须全尾地回来。”孙掌柜听他这一说,感觉他提及这雇凶杀人一事,不像是随口戏耍于他,便心中记下,随即起身送客。

    又对张龄说道:“届时会完账,我便与你一张收灵石的字据,数月后与你交割信物,想杀何人,便激活信物,自有人与你联络。

    记住,不论谁来取货,我只认字据,他们一样认信物不认人!”

    “小弟省得”张龄边出门边答道。

    ······

    张龄在出得万宝楼,找一僻静处用了孙掌柜赠予之新面具,化作一油头粉面的俊俏小生,入夜后,自后门悄然回到“七玄门小店”二楼。

    齐休正盘膝着打坐,见张龄换了副面孔回来,脸上洋溢喜气,便知他办成了事。

    也不言语,随手一指,令其在另一只蒲团坐下。

    接过张龄递来的破阵符并法诀玉简,齐休问起了买凶之事。

    “回禀师尊,小徒与那孙掌柜言谈得知,若要取金丹修士性命,便须一万三阶,或是五千三阶加为那组织做件事;筑基性命倒不甚值钱,后期只需一千即可,还不用额外做事。”张龄老老实实将白日里探问的情况一一禀明。

    齐休听闻筑基后期只值得千枚三阶,顿感后劲一凉,默然无语。

    沉默盏茶时间,猛然自叹自嘲一声:“嗨,倒真是练气不如狗,筑基满街走~~枉我平日里还怡然自得,可在高阶修士抑或大势力面前,这小命还真如草芥一般不值钱呐~

    既然如此,你明日便去定下吧。”

    “千枚三阶不少了吧,想我一年俸禄才一枚多点,你老人家这么值钱,还叹啥气呢?”张龄听齐休这自嘲话语,与前世那句调侃话语有异曲同工之妙,心内觉得好笑,一阵腹诽。

    齐休感慨完,便取出储物袋,数了一千三阶递给张龄,交代一番:“万宝楼孙掌柜这条线,你好生维系着,将来或有大用,等你交了定金,我们便返回山门,准备出战!”

    “是,师尊!”

    张龄收好灵石,便告退休息不提。

    翌日定好买凶事宜,齐休收起那张带有万宝楼密印字据,便带着张龄回返山门。

    “兹有万宝楼,三清道宗境内流沙坊市橫三竖七分号孙某某,于某年月日收取七玄门三阶灵石数整壹仟枚,以作订货之用,于半年内交货,双方交接以此据为凭,认据不认人,遗失不补,特此列据。”

    ······

    夏日的白昼来得稍早,这一日天色濛濛,七玄山峰顶大殿,宗门修士尽皆到场。

    齐休高坐主位,对着下面乌泱泱一片修士,大声说道:“各位门人,我等迁来此处,受三清道宗钧敕分封于此,便为新主,有责任维护一方太平,令仙凡安身立命,不教天道于本方有缺。

    今有辖内山南三镇,修真家族郭氏,既为修真,理应奉天顺民,以修自身德行。

    然彼家盘踞左近,伤天害理,戕伐仙凡,草菅人命,不为天道所容,更为我辈修士之耻!

    这郭氏作下许多祸事,自有取死之道。

    我等为维护天道,维护三清道宗铁律,更为维护胸怀操守坚持,理应顺天利民,剿灭此贼。

    我等操练战阵攻防,已近一岁,个人战力、战阵威能,均有不小提升。

    但终究是闭门造车,实战如何,尚未检验。

    我意,即日发兵山南,清剿贼寇,尔等苦练数百晨昏,今日便是见真章了!”

    讲完这长篇大论的战前训话动员,齐休猛然站起身来,取出掌门令牌,左手振臂视于众门人,右手骈指入剑,直指山南方向,林萍儿与展元鹏见状,也肃然站起身来,望向齐休。

    齐休威严目光扫视之下,殿内练气弟子尽皆昂首屏息,庄重肃穆,眼含精光。

    大殿内一片寂静,针落可闻。

    “煌煌七玄,敬天伐逆,愿赴生死,以全宗门。”齐休见人心可用,遂收起令牌,高呼一声口号,响彻大殿。

    “愿赴生死,以全宗门!”

    “愿赴生死,以全宗门!”

    “愿赴生死,以全宗门!”

    殿中七十余人,收到齐休振臂高呼的感召,不由高声应和三声,声振屋瓦。

    自此,七玄门在夺下并定居此地三年半后,将要开启一场针对修正家族,意欲肃清境内的讨伐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