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好，这里是仙湖街道办，你是哪位”

    “你好，我是李世，是108号房，李刚的孙子，我想麻烦您帮我转达一下消息，就说我4号回老家看他，这谢谢”

    “行，还有别的转达吗？”

    “没有了，麻烦了”嘟嘟嘟

    “一块”，行，老板，到时候记在房费里就可以了，李世看了电话上通话时间不到两分钟，居然也敢收这么贵，不过也没有说什么！自己懒得出去打公共电话，也没必要省这个钱。

    “老板，我续住到4号，房费给我优惠50，不然我搬到隔壁去”

    “20，我这里也就是赚辛苦钱”老板摇头不答应。

    “25吧，5块钱我正好去吃碗粉，还不得我真走了”

    “行，老弟你来市里工作得抓紧找”老板还以为李世是刚出社会找工作的小青年好心劝到，李世也不可能说自己有钱，现在他的人设就是一个小年轻

    出了旅馆，李世打了个车去市区图书馆，实在不想坐公交车了。把10块钱给出租司机后，直奔图书馆，看着门口新华书店几个大字，还有里面一群看书的人，让每个走进去的人，都不自觉的放轻脚步，深怕打扰到别人，在这个年代，知识分子的地位很高，文盲是要被鄙视的，工厂甚至还有开夜校提供学习的

    ，逛了一圈找了几本销售，管理的书，也学着周围的人，就在书架旁边看，不过一般人看的多数是成功学，还有技术类。打开书本《销售100种方法》（杜撰的）看了几页，换汤不换药，果然是传销最爱。在看一本《好的管理从哪里开始》（杜撰滴）果断放弃了。还是看哲学或许西方经济学吧。现在的市场还是属于拿来主义，不管黑猫还是白猫，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

    从书店出来，已经是6点，下班时间不过对李世来说不重要，肚子饿了随便应付一下，这里又没有聊得来的朋友，想找人玩乐都没有可能！一个人去大饭店吃饭？会被当成神经病……显然自己不是神经病，也不想被当作神经病。

    就算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住，一个人去网吧，快乐都是别人的，但是属于自己的快乐也会很快出现，李世如此想到！

    4号，带着两套换洗的衣服，背个小包，就打算回到舅舅家里，临走前把房间开到7号，箱子放里面，主要考虑到带个大箱子回去不方便，而且都是衣服，回来也要找地方住，不如继续住着，老板当然喜笑颜开，还是热情的少25块，一副我动的样子，看的李世牙疼

    花10块大车到汽车站，再花18块买了张班车坐票到腾县，坐在一个靠窗的位子上，闭眼睡觉，不过一路走走停停，路边有人招手司机会停，有人托货司机会停，还是和公交车一样，而且汽油味还特别重，不过这类班车就是承担着，农村城市的输血管

    老旧的县城汽车站，缺脚的招牌写着汽车总站，四个大字，红色的字体都褪色癍驳不以，加上脏乱差的厕所，偶尔还有一两个小偷，就是腾县03年的汽车站了，看着熟悉的一切，感叹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出门打了个三轮车，花了5块钱，再次体验一下砍价的成就感，虽然自己没有浓厚的乡音，也不想被人当作猪仔杀！印象中上一次回来还是去年舅舅去接自己，也怕自己迷路！路过菜市场，还叫师傅停下来，进去买了两斤肉，两斤苹果回去。哪怕关系不好，该有的礼节还是不能少……

    舅舅家住在小院里，同住的还有两家人，单位建的小房子，三家人共一个院子，三层楼房一家一成，还是要抽签花钱，工作年限才有资格购买，舅舅一家都是在县里化肥厂工作，普通员工，一套房两夫妻花了几乎一辈子的积蓄……

    李世进院子的时候，两只黄狗还冲着叫，一脸要冲上来的样子，三楼房间有个人从楼上探出头，看着他，想了下，“你不是楼下那个谁……”

    “我是李东侄子”

    “李老头家的啊，他们一家出门买东西了，你在院子里坐一下”这几只狗不咬人的，说完喝斥几声，两只黄狗向泄气一般，然后开始摇头晃尾，一脸来rua我的表情……

    在院子里rua了两只狗狗半个小时左右，门口传来摩托声音还有孩子吵闹声，舅舅一家总算回来了，进院子一看到李世，李东笑容一收，说声回来了就好，也不继续搭理，转身上二楼，李世应了声嗯，也不解释什么，扶着爷爷上楼，只有两个孩子依旧吵闹，大人的世界离他们还远，只要不挨打，都是快乐的……

    不大的客厅里，舅妈把李世买的水果拿去洗端了出来，肉自然是今晚的菜品，家里的冰箱还没有置购，两个孩子要读书也是大的开销，大件就是一台电视和沙发了。

    “你是怎么想的”李东问了一句

    “没怎么想，清明节总要给我爸妈上柱香，告诉他们我长大了”李世看着电视，顺手拿刀削了一个苹果给爷爷，他知道舅舅的意思，按照舅舅的安排，自己应该还在养老院上班，只要不惹事，不给家里添麻烦就好了

    “祭祀完父母，我就走，6号这样”

    “走去哪里，多呆几天”爷爷还是不忍心，虽然儿子孝顺，但是李世也是他孙子。以前养不活，现在家里条件开始好了一些，还是希望孙子多陪陪自己

    “你自己看着办吧，想住也是可以多住几天，不然别人知道还以为我们”李东想了想，抽根烟，最便宜的3.5一包，吸了一口，继续问李世“会抽烟”

    “不会”

    “嗯，20岁前别学，多存点钱”哦，接下来就是日常问话，养老院的事，以李世的情况还是能圆上，只要不告诉自己要出去“打拼”就好，嗯带着一亿打拼，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简单的吃过晚饭，四月的南方已经开始有点热，陪爷爷和院里几位老人聊聊天，孩子们当然是要写作业的，教育是很多家庭的重点，作业写不完不能出去玩，考试差了要吃棍棒大餐，调气一点的，基本每天都能吃

    李世看着眼前的爷爷，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脸上的皱纹也比其他人多一分，手脚也没有那么有劲，中年丧妻，老年丧子让他的背多了一份重压，不过眼里还是那么的有神，李世看着爷爷也不知道从何说起，自己10岁进孤儿院，也不是没有怨气，不过自己重生归来，这一份气也少了很多

    如果能照顾好自己，相信没有人会愿意把孩子送孤儿院，自己父母生病把能借的钱都借了，以前不懂事，还责怪爷爷，现在知道舅舅家情况也不好，头上也有一些白发，这是整个家庭的重担，忙碌好几年都是还债，对自己这个拖油瓶有气也是正常

    “以后有时间去看看你外公外婆吧”李爷爷缓缓说到“地址电话我给你，要保存好”

    “好，有时间会过去”

    “你也别怪他们，年纪大了，很多事做不了主”李世记得自己父母走后，和外公外婆那边就断了联系，这个孙子对那边亲家来说，已经是没有了

    “不说这些了，爷爷你最近忙什么”李世不想说这些，找点轻松的话题吧，“我呀，最近在超市做送货随便当保安，还是因为王老头年纪大了，一个人看不过来，才轮到我”

    “累吗”

    “不累，轻松的很，送货也就帮忙装一些东西到车上”

    “还能便宜买超市里的菜，肉鸡蛋这些”

    “以后给你换个轻松的”李世笑了说道。

    “你？你只要不惹事就好了，以后能取上媳妇生个孩子我就能满足了”

    “我才17岁，这些太远了”

    “不远了，不远了，还有几年就20了，可以结婚了”李爷爷嘟嚷的说。旁边的老人也插话说，20都年纪大了，我们那个时候18还不结婚就要被取笑了

    5号，李东宰了一只鸡，放锅里煮好，用袋子装着，再拿着一袋水果一瓶散装米酒，里面还有一把香柱两条鞭炮三叠纸钱四个杯子……一家人坐着舅舅的三轮摩托车到陵园祭拜

    当天没有下雨，过来祭祀的人很多，有一家走来，也有像李世他们这些开三轮的，也有开小车，豪车的，平常不繁忙的路倒是堵了起来……

    你看我我看你，相互鄙视着，可能心里想着，混成这样也好意思来拜祖宗，当然表面都是笑嘻嘻的你也来了啊，要不去我那里坐坐等等

    在陵园的角落，李世和舅舅快速的清理墓碑前的小草，铺上一张桌布，把贡品拿过来放着，杯子里倒上米酒点上香就可以耐心的倾诉自己的相思之情，或者一年以来的喜悦之情，亦或者求祖宗保佑升官发财之类……

    看着墓碑上发黄的照片，脸上笑容依昔可见，这也是7年来李世第一次过来祭祀，心里的话确实也堵着说不出口，平常思念父母只是看着一张老照片，一家三口全家福！在李世爷爷的祭拜话语中就反程了

    晚上睡觉时候李世依旧记得爷爷今天说的话

    “你们的孩子已经长大成人了，虽然吃了不少苦，但是总算长大了，也有自己的想法了，你们也看到了，很有精神的一个人，你们这辈子应该是把他身上的苦都吃了，相信他以后会过得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