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不慌,我有农场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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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除夕这一天

    过了腊八就是年。

    这句话用在这个年代,还是很适合的。指的是人们会从腊八后,开始忙年,直到过年。

    即便猫冬,乡卫县里街道上也可以见到人来人往,大队上更是每天都有人要去城里。

    可能是这家攒了一年布,好不容易可以作新衣,却发现针头线脑不够了。

    也可能是那家孩子闹着要吃糖,一年到头来,总要满足一次崽儿的心愿。

    霍奇林除了赶车每天送叔叔婶婶们,其余要比往年更轻松。

    以前还要拿布和棉花,找裁缝给兄弟姐妹四人做衣服,今年直接从农场里拿,衣裤、鞋帽、手套围巾都齐全了。

    过年时吃的、用的,也早搁地窖里储藏着,倒是轻松惬意。

    而且,自搬到杨堡大队上,大年三十年夜饭都是在姥家吃,与二老、仨舅舅舅妈、堂兄弟姐妹们,可都十分热闹。

    一晃眼,时间从指缝间溜走,已是除夕这天。

    大妹、二妹早早就分别换上一件鹅黄和粉白色小袄,俩人将霍奇澍从炕上被窝里拖起来。

    很快老弟也穿上了新衣服,一套少年款中山装搭直筒裤,也不怕冷,兀自在院儿里美得不行,确实和个小大人似的。

    反正从家里到姥家不过几分钟路,小崽子皮实得紧,倒也不用怕着凉感冒,这干燥的西伯利亚冷风吹来,一时半会真冻不坏人。

    霍奇林自个儿,内里厚款蓝白条海魂衫配白色长裤,脚下踏着双棕色橡胶底中筒牛皮靴,外套一件鸭绒服。

    虽然他心理年龄已有五十往上,但生理年龄正处于爱耍帅,盼着能成为万众瞩目焦点的时候,所以宁要风度、不要温度,也要穿搭的帅气亮眼。

    “大妹,给我裁十几张红纸,我给包压岁钱。”

    听到压岁钱,弟弟妹妹们都十分积极,一窝蜂冲进堂屋,找出红纸,给裁剪成半尺见方的正方形。

    拿到红纸,霍奇林也不小气,每张红纸上放十张一元纸币,将方形叠成长五厘米、宽两厘米左右,厚厚的小矩形。

    就和他上辈子去乡下拜年时收到的红包一模一样,满满都是美好的回忆。

    “来,给你们一人一个。”

    还没出门,手中十四个红包就送出去了仨。

    剩下十一个,孝敬姥姥、姥爷,其余都是给舅舅家崽儿准备的。

    霍澜珊、霍澜蕴和霍奇澍拿了红包,高高兴兴的往自个儿屋里跑,将红包压到炕上枕头下面去。

    “咱去姥家啦,别忘了把东西都提上。”

    今儿个是除夕,带东西上门并不是给拜年,而是各家给年夜饭准备的菜、肉及零食。

    往年时节,已成婚分居出去的仨舅舅总会带大鱼大肉。

    要么是从别的有冬捕的村里换来的江鱼,要么是自个儿村里在腊月上宰的年猪肉,或者上山逮的野鸡雪兔大野猪。

    这还是霍奇林第一次带着年夜饭要吃用的东西,因此大袋小包,十分丰富。

    包括压岁钱,也是第一次包给除弟弟和俩妹妹之外的人。

    主要是浑城这儿的习俗与别地方不同。

    这儿男娃有两个主要阶段,一个是过十六岁就算做成人,不再是小孩儿,只要有能力,就该承担起家庭的责任。

    霍奇林刚好过了今天,虚十八、周十七,就算是个男人了。

    另一个则是结婚娶妻,只要有了媳妇儿,夫妻俩就要从公婆父母家搬出去,这叫分居不分家。

    这习俗实际上真挺好,能有效杜绝婆媳矛盾。

    “姥、姥爷,我们来啦!”

    才到姥家家门口,霍奇澍这皮猴就大声喊人,推了木栅门,就冲进院子里。

    院里五六个小孩儿正打雪仗呢,最小的只五六岁,最大的不过十三四,正好是三男三女。

    “五堂哥、六弟、五妹,大龙、小龙,还有芷涵老妹儿!”

    一一叫了人,霍奇澍就弯腰从地上抓起一把雪,捏实了,往五堂哥身上扔。

    敢情这兔崽子那么着急,是想要玩儿呢。

    霍奇林也不阻止,大过年的,想咋玩就咋玩,难得一年一次放纵,权当高兴啦。

    从老妹手里接过东西,让她这一起去玩儿,便和大妹一起进了姥家堂屋。

    “哟,奇林来啦,咋来你爷我家带这么多东西?”

    堂屋里,姥爷和仨舅舅正围坐在炕桌旁,抽着烟斗喝着茶,正在唠嗑。

    “哈哈,姥爷,这不是我第一年带东西嘛,所以给多准备了点儿。”

    东西可多,七八种蔬菜,一挂七八斤猪板油,一挂四斤肥肉,两挂猪后腿瘦肉,其余面包蛋糕、花生瓜子儿,还有十几罐热带水果罐头。

    “姥爷,大舅、二舅、老舅,你们聊着,我给菜和肉送厨房去。”

    堂屋侧边开门一道廊,过了就是灶房,姥姥和三个舅妈都在忙着呢。

    大屉小屉的摆了两排,上面盖着木板,还放着石头给压着。

    “姥,你们这做豆腐呢?”

    旁一大盆带点儿淡黄的豆浆,还在冒着热气。

    “对啊,昨儿个晚上就给磨好了,今天一早三四点就起来忙活,年夜饭给添个豆腐,还有豆腐脑儿,给你们小崽儿当零嘴。”

    大舅妈回着话,抬起头,瞅一眼,惊讶道:

    “哎哟,这肉肥瘦咋分开啦?”

    霍奇林翻个白眼:“我爱吃瘦肉,大舅妈你又不是不懂。”

    “咱家就你精贵,可劲儿挑嘴,人澜珊、澜蕴、奇澍可从不像你这样。”

    姥姥正在灶台烧火,听到儿媳妇和外甥这对话,笑着打趣一句。

    霍奇林只是笑笑,把菜肉放下,自个儿拿了块碗,用勺子舀了一大瓢豆腐脑,撒上两勺白砂糖,大快朵颐起来。

    “还别说,奇林就是和家里其他人不一样,豆腐脑儿都撒糖吃,不齁甜吗?”

    三舅妈也抽空,呵呵笑着打趣儿。

    霍奇林咽下嘴里香滑可口的美味,回道:

    “姥不都说了嘛,豆腐脑儿当个零嘴,零嘴点心可不就是甜的吗?你看供销社饼干、面包、蛋糕不都是甜的?”

    这儿常见往豆腐脑里加酱油、咸豆汁、腐乳,再撒上点葱花或香菜,有的人还会舀上一大勺辣子油。

    雪白的豆腐脑变得黑乎乎的,霍奇林看着就感觉没胃口,事实对他来说,也真是难以下咽。

    和长辈打着趣,不知不觉到了中午。

    年夜饭的各种菜都已洗切整备好,锅烧热,家里四个女人就摩拳擦掌,准备好好大展一番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