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亮问老帮子：“听人说，你的经历很复杂，有很多故事，能说一说吗？”

    “我都不大记得了，只知道很混乱，很艰难。”

    “你没有什么感悟吗？”

    “没有。我只知道这辈子我走过来了——不管留下了什么。”

    “在你死的时候，这个世界有什么值得你牵挂的吗？”

    “我牵挂这个世界的一切。我会带着这种牵挂离去。我不会像某些人那样不顾而去；也不会像某些人那样，死死抓住这个世界的什么东西不肯撒手。”

    “哈哈，”虎亮笑了笑，“老帮子，你有这种豪言壮语，说明你还不算太老。等到了你的身体一天天崩溃，再也不能掌控，只能痛苦地忍受疾患的加重和神经的折磨，你就会绝望地想抓住一样东西：摆脱痛苦。”

    “别跟我说丧气话！”老帮子喝斥道，“思想一直在变，但总有什么是可以留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