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轮选拔很快就结束了，老师们齐齐叹了口气，他们虽然实力一般但是阅历摆在那里，不难看出本校的这些学生实力真的只是普通水平，真要放去比赛，怕是连海选都过不去。

    白依然默默地给自家老师点了个赞，老师地眼光还是独到，她已经看出来了，李斯和张道允两个都不简单，说不好还真能拿个联赛前十回来。

    殊不知，被点名的那两位根本没想过前十，他们是直接奔着前三去的。

    理由很简单，前十都有很多奖金，那前三肯定更多！

    这都是钱串子的自我修养。

    “目前为止最适合的还是叶行云和钱浅”张道允摸着下巴琢磨，其实他们两个人都可以，本来团队赛就能报五个人，其中两个替换队员，问题是两个人好像都有点难搞。

    “先打完比赛”

    打完比赛她就去找校长要人，想要大鱼，不得先下饵。

    张道允看着台上觉得他们打的没意思，主要是这些人他都打过一遍了，水平就放在那儿，要是让他来训练，起码得加倍，风里来雨里去得那种，那不得跟他一样实力咔咔得往上涨。

    接下来两个人还是老老实实的打完了比赛，比较有意思的是叶行云又和张道允碰上了，根本没机会亲手试探李斯的实力，前三毫无疑问就是他们三个。

    宣布结果的时候学生们的叫声快把体育馆的屋顶都给掀翻了。

    老师们倒是很开心，年轻人就是应该要有这样的朝气，这些学生平时都压抑的很，就知道铆足劲往死里学，不是不好，只是长期以往这样人是会废掉的。

    这联赛来的是真及时。

    “校长”比赛一结束李斯就到校长办公室来了。

    “怎么了？”谈卓尔也是有点好奇，好几年了也没见过李斯主动找她。

    “钱浅，我要这个人”她直接说明来意。

    “你倒是好眼光”校长讶异“只是她恐怕不愿意参加”说着又为难的摇了摇头。

    “为什么？”连校长都说服不了还真是不多见。

    “她的情况有点复杂”校长蹙眉。

    “可以说么？”

    “倒也不是什么秘密，她是我一个已经过世了的老友的孩子，我那朋友也是搞教育的，一次学校的公差牺牲了，弥留的时候把两个孩子托付给了学校，哪曾想最近有人在学校眼皮子底下欺负她们”说到这谭卓尔的眼神有点阴郁，她赶过去的时候，两姐妹里的妹妹已经昏迷不醒了。

    六区情势太复杂，姐妹两的天赋又都不错，她猜想大概还是联赛惹的祸，只是有些恼怒学校没把人看住。

    妹妹现在还在首都医院躺着，医生说是精神被就流放了，其他的伤倒是问题不大，只是这人很有可能醒不过来。

    “校园霸凌？”校长感觉到李斯身上的杀气一闪而过。

    “也许吧，钱浅不愿意多说”也许是怨她去的太晚，那孩子除了问她妹妹的情况平常根本不主动找她。

    钱倩现在在医院躺着，又极有可能是因为联赛出的事，她又怎么会愿意参加联赛。

    “那她能报名么？”

    校长一愣“可以是可以，她的学籍已经转过来了。”

    “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

    校长看着她的背影沉思。

    她希望李斯能劝动钱浅参赛，不是为了利益，而是她希望她从这次的阴霾里走出来，不要再因为没有救到钱倩深陷自我厌弃的泥沼，钱倩已经出事了，如果钱浅再出事，她以后下去恐怕无颜面对老友。

    “约人”李斯把张道允从还沉浸在选拔赛余韵的热闹的教室里提溜出来。

    “谁？懂了，钱浅”作为老大的贴心小弟张道允秒懂，感叹不愧是老大，效率真快。

    也不知道他用什么手段，钱浅最终还是被他约了出来。

    “你们有什么事？”钱浅冷淡的看着两人。

    “我们想邀请你跟我们组队参加联赛”张道允直言。

    “不要跟我提联赛！！”像是应激一样，钱浅捂住耳朵怒吼道。

    “我听校长说了，关于你妹妹的事”李斯向疑惑不已的张道允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听到李斯的话钱浅猛的抬起头狠狠地瞪着李斯“她有什么资格说我妹妹的事！”她要是来早一步，妹妹就不会出事！

    “你在怪校长？”李斯皱起眉头，她共情不了对方，所以只觉她的想法有点不可理喻。

    李斯清凌凌的眼神好像要把她看透，她不自觉倒退了一步，沉默了良久，嘴唇才颤抖的说“是的，根本不关校长的事…是我，如果不是我太蠢…”校长已经在她发消息的第一时间赶来了，是她自己明明知道那些人心怀不轨，还被骗出去让妹妹单独回宿舍…

    “你妹妹躲得过一次躲得过第二次？”李斯只是觉得她有点天真。

    “而且，你在逃避”她往前走一步。

    钱浅的颤抖了一下。

    “可是，爷爷死了，我斗不过他们”她的泪水夺眶而出。

    李斯说的没错，她在逃避，因为她害怕，她就是个懦夫。

    她知道，他们根本不是为了联赛的名额，他们一直都是那样的，她们被孤立被造谣，一直是妹妹，是妹妹在保护她…她不敢反抗，她就是个废物啊！

    所以，凭什么躺在医院的不是她！躺在医院的那个应该是她才对…她的妹妹…她的妹妹明明最是自由…

    张道允见钱浅跪坐在地上捂脸啜泣，东拼西凑大概听懂了一点，但他不觉得她可怜甚至有点生气。

    “你妹妹死了么？”他垂着咱冷声问道。

    “不准你说我妹妹！”钱浅瞬间听出了这话里的阴阳怪气。抓起旁边的石头用尽全力扔了过去。

    张道允无视掉钱浅瞪自己的眼神反而轻蔑一笑“原来没死啊。”

    “王八蛋！”钱浅一下子就爆发了，冲过去就就要跟他动手。

    “你这不是挺有勇气报复的么？”轻松抓住她的手腕直接把人扔到了地上一点不怜香惜玉。

    李斯只是冷眼看着，她不太确定这钱浅是不是自己想要的人。

    “睁大眼睛看看你在的这个地方，这里每天每分每秒都在死人，他们都在跟这个世界挣命，你和你妹妹命还在，还有人护着还在这里自怜自艾？凭什么？凭你们的死鬼爷爷么？”他站在钱浅面前毫不客气的喷洒毒液。

    他只是被生活逼的活的跟狗一样而已，哪里能容忍真的有人话里话外把他衬托成真的狗。

    “你说的轻松！你又不是我！你凭什么这么说！”

    “哈？”张道允发出讥笑。

    “老大，人交给我了”他捏着钱浅的后颈轻松的把人提起来“放开我！你要干什么！你个王八蛋！”

    被踢了一脚，他身形都不带变一下的。别看他只是一个黄阶初期，拿捏一个天阶轻轻松松。

    “嗯”李斯点头，像张道允说的，贫民区的人，每时每刻都在挣命，她能理解对方的后退，但如果不敢拿命博，那她就不是她需要的人。

    “既然老大愿意给你一次机会那我就好好教教你怎么做人”张道允不复刚刚的冷漠，吊儿郎当起来。

    “我不需要你教，放我回去！”钱浅挣扎。

    “不是我想逼你，噢…我就是想逼你”

    “你在说什么屁话！”

    “其实就是单纯的看你不爽”

    “贱人！放我下来”

    “好嘞！”

    “啊！！！”

    砰！

    “我的腰，我的腰！”被张道允直接从屋顶上扔下去，虽然是天阶，这点高度死不了人，但疼是真的疼。

    只听见山坡下传来杂音。

    “你这废物快一点，没吃饭么！”

    “妈的，要是交货慢了你们这群废物今天一毛钱也别想拿到”

    “快点！”

    …

    她缓缓站起身才发现张道允把她带到了一个矿场。

    “这些人，一天工作十六个小时，挣得钱只够一家三口勉强填饱肚子”他冷冷的看着那些工头拿着鞭子到处抽打工人。

    还没等钱浅反应过来他又把人抓了起来。

    “你特么的…放我下来！”

    见挣扎不了，钱浅有些放弃了，好一会儿张道允才停下来。

    “快点，雇主那边派人来催了”

    “蠢货，轻一点，要是变形了卖了你都不够赔的！”

    …

    这里是一处手工洗衣厂，按理来说现在的机械文明这么发达像这样手工浆洗衣服早应该被淘汰了。

    它们还存在仅仅是因为上层的老爷们认为人工洗的衣服说出去更尊贵。

    不是更干净，更不容易变形，而是这样荒唐又不难理解的理由。

    “这里的人从天亮洗到天黑，工钱是只能买一小袋粗粮”

    张道允这次没有把钱浅扔到地上，因为地上全是浆洗衣服的水池子。池子里的水添加了很多固色清洁的药剂，效果很好，只是人的手泡久了会掉个几层皮。至于会不会因为长期接触这个生病死掉，又有谁在意。

    “你是想说比我过的惨的有的是？不必用这么老套的鸡汤，我又不是傻子”钱浅冷漠的看着下面被掐了还在陪笑的妇人，就像她也想要欺凌她的那些人渣的家世背景，这样就不用被欺凌的无力还手，但这可能么？

    所有人就是生在不一样的起跑线，她不会因此而可怜谁，也不会傻不拉几的去跟比自己差的人作对比寻求心里安慰。

    “不，我只是让你看看我12岁之前的工作。现在该是看12岁后的了，跟我来吧”张道允这次没有提着她而是示意她跟自己上。

    钱浅犹豫了一下想要转身就走，但最后还是跟了上去。

    砰！

    “上啊！”

    “打他！你这个废物！”

    “靠！又输了！”

    …鱼龙混杂的地下格斗场充斥着各种味道。

    “让开让开！”正好两个人抬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出去的时候路过两个人旁边，浓郁的血腥味差点让她一下子就吐了出来。

    “喂喂喂！！”张道允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她的嘴巴，他可不想被赶出去！

    格斗场后巷。

    “就这？？”张道允双手交叉抱在胸前靠在墙上看着钱浅吐的死去活来。

    “你们学校的觉醒者都不训练的么？”只是看了两场地下格斗而已，吐成这样也太没用了。

    “你家学校训练是这样血肉横飞的啊！”差点把黄疸水都吐出来的钱浅气的直抗议。

    张道允得意的一笑“我家学校不是，但我是”接着又指了指这家破破烂烂的格斗场“这里可是道爷发家致富的地方”

    钱浅看不得他这副得意的样子冷冷的回了一句“你没死真是命大”。

    张道允闻言收起了表情盯着钱浅“道爷我不信命，我只相信自己的拳头，我没死，不是因为我命大，是因为我的拳头够硬”

    “你说我不是你，不懂你为什么会逃避，我把你带到这里来不是想告诉你你命好”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说的没错，你不仅是蠢货，还是个废物。”

    “道爷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就是9岁那一年抱住了老大的大腿，你懂有老大的快乐么？噢，你没有，那你肯定不懂”

    在认真听的钱浅听到这句话捏紧了拳头。

    张道允并不在意，他笑的越发灿烂“老大说：不想死那就变强，一时忍着没事那都是为了活着，要一辈子忍着不行，比狗都不如，我不当狗，所以我只能摘下了那些逼我当狗的孙子的头颅”他伸出右手猛的握紧拳头。

    “道爷我，真的贼猛！”

    …

    “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