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白头翁
林中,一只巨大的木鬼刹正与一位长发灰白的老者缠斗。
那木鬼刹有五六米高,人形木身,魔气夹杂着木屑混成一个木骷颅头,其额间隐约显着三阶魔记,面部树纹粗糙,极其狰狞可怖。
只见这魔障浑身紫色魔气散发,化出巨大的木手,左右持着大腿般粗大的巨木,不断挥打着地上的老者。
那老者一看也是习武之人,灵活地在木鬼刹的两脚之间躲闪。
高大的木鬼刹,行动有些迟缓,上下抬起木脚不断踩向老者;老者在地上翻滚的瞬间,顺势举起一块巨石击向木鬼刹。
木鬼刹被巨石击中,往后退了几步,看上去似乎已被激怒,右手再次挥着巨木砸向老者;老者躲闪不及,被巨木砸中右腿。
此时,公孙少云和姬文正好赶到。
“姬师弟,御气乘风救人!”
姬文闪跳到老者身边,想要拉出老者,可老者的右腿被巨木压着无法拔出,他抱着巨木,使劲地往上抬,可纹丝不动。
这魔障的气力比想象的要大得多。
此时,另一个巨木砸向姬文和老者。
“小心!——”公孙少云惊恐大喊。
姬文快速反应,双手御气,想要将砸下的巨木扛住,砰的一声,巨大的力道压下,姬文的双脚陷入地中。
姬文一边与木鬼刹僵持,一边艰难大喊:“大师兄,这木鬼刹好强,我快支撑不住了,你想想办法啊。”
自己又不会法术,这可如何是好?情急之下,公孙少云跑到老者的身边,想要抬起压在老者腿上的巨木,可仍是无济于事。
看到公孙少云潇洒俊气的面庞,老者神情惶恐:“公孙先生?”
公孙少云抬着巨木,胀红着脸说道:“老伯,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开玩笑,我看起来有这么老么?何以叫我先生?”
“公孙炎先生已经去世多年,不可能是他,难道是……”老者表情微妙,继续问道,“少侠,你可姓公孙?”
公孙少云心中咯噔一下:这老者为何知道我姓公孙?难不成对我有所企图,现在不知对方是敌是友,不能跟他坦白。
他随即回道:“老伯,在下姓王。”
姬文苦苦支撑着砸下的巨木,脸上青筋暴起,说道:“你们两个能不能一会再聊,我真的快撑不住了。”
老者眼中透着疑惑,不可思议的呢喃起来:“没想到世间竟有如此相像之人,简直就是同一个人。”
公孙少云试探道:“老伯,你说什么?”
“我是说少侠长得像老朽的一位忘年之交。”
“你的往年之交?”
“不错,他复姓公孙,单名一个炎字。”
没想到这老头竟是父亲的朋友,可我怎么没有见过他?公孙少云心中还是保持着一丝怀疑。
姬文被压得单膝跪地,眼看就要支撑不住。
老者释然劝道:“两位少侠,这木鬼刹太过强大,老朽恐怕在劫难逃,你们快些离开,别为我搭上性命。”
公孙少云使劲推着巨木,坚持道:“男子汉大丈夫,怎能见死不救?”
危急时刻,公孙少云想要御气施法,体中魔力沸腾,眼中闪过魔气,体内的掩身咒触动,他痛苦咆哮起来:
“啊!——”
那魔障好似能感知他是同类,竟自行将压在老者身上的巨木挪开。
公孙少云趁机得将老者拖出。
姬文也闪跳了出来。
轰隆。
巨木打下,地上留了一个大坑。
姬文急声道:“大师兄,这邪魔好大,我们快跑吧。”
“老伯的右腿受伤了,恐怕我们跑不掉。”
“那该怎么办?”
“你去引开它。”
“我?”姬文不可思议的表情,说明了他的抗议。
“快去啊。”
“好吧。”姬文只能硬着头皮上。
他御气乘风,在木鬼刹周围来回闪跳。
“老伯,您怎么样了?”公孙少云将老者扶过一边。
“暂时死不了。”老者从腰间的口袋中拿出一粒丹药服下,浑身焕发黄色气息,苍白的脸色逐渐红润起来,盯着右腿道,“只是可惜了我这条腿,里面的骨头已粉碎,怕是保不住了。”
公孙少云满脸疑惑:“对了,您怎么会和这木鬼刹遇上?”
老者回道:“老朽来这附近拜祭已故的旧友,不曾想刚进到林中,便察觉附近有异响,寻声而去就与这木鬼刹撞上了。”
“您说的已故的旧友可是安葬在这附近的公孙先生?”
“没错,正是公孙先生,说起来也奇怪,少侠与老朽的故友公孙先生长得十分相似,刚才我一度以为是公孙先生。”
公孙少云继续试探:“老伯,我自幼便在这文州镇长大,对公孙一家也算是熟悉,怎么没见过您呢?”
“少侠,你年龄几何?”
“晚辈今年二十有二。”
老者笑道:“你如此年轻,没见过我也不奇怪,老朽姓白,因早年头发灰白,知道老朽的人都称老朽为白头翁,我与公孙先生在二十五年前的驱魔大会上一见如故,并引为知己好友,我热衷寻宝,喜欢云游,还得到了公孙先生的资助,没想到多年过去,公孙家竟遭如此大的变故,更令人惋惜的是,其子也不知所踪。”
见老者一脸慈祥,公孙少云眼神凄怆。
“白伯伯,其实------”
就在公孙少云要坦白时,木鬼刹挥动巨木再次砸来。
“少侠闪开!”白头翁猛地将公孙少云推开。
公孙少云滚落到一旁,而老者自己却被巨木砸中胸口。
姬文闪到跟前:“大师兄,你们没事吧?”
“我没事。”看着口吐鲜血,奄奄一息的白头翁,公孙少云惊慌起身询问,“白伯伯,您怎么样?”
姬文恶狠狠地盯着木鬼刹,以极快的速度飞踹而去,那木鬼刹被踹翻倒地,接着,他乘势骑在木鬼刹身上,不断出拳砸击。
白头翁的生命已经到来尽头,满眼遗憾道:“我白头翁今生逍遥自在,看来今天要命丧于此了,唯一遗憾的是在挚友公孙先生落难之时,未能回来相助,多年以来,也未寻得其遗孤。”
公孙少云神色悲伤,坦白道:“白伯伯,其实我就是公孙少云。”
白头翁眼中透着欣慰,慈祥笑道:“其实,我一见到你,就觉得你可能是故人遗孤,你真的长得很像你父亲,特别是那双眼睛。”
白头翁不停地咳血。
“白伯伯?!”公孙少云眼中闪着泪光。
“有生之年,我还能见到故人之子,也算是弥补了今生的遗憾。”语罢,白头翁从怀中掏出一个手掌大小的布袋,继续道,“这些年我云游四海,探访名山,觅宝寻药,获得不少宝贝,其中就包括疗伤药丸——回神丹,以及恢复体力的神药精魂丹,所有的宝贝都在这乾坤袋之中,现在我将它送与你。”
公孙少云急忙接过乾坤袋:“哪个是治伤药丸,我找来给你服下。”
白头翁握住公孙少云的手:“不用找了,我胸口已裂,心脉破碎,服用药丸已经无效,此生无憾,足矣。”
语罢,白头翁便合眼死去。
公孙少云一阵黯然伤神,愤怒大喊:“姬师弟,雷电三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