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君:从万劫金书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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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只手擎天灭劫性

    陈玄观如今虽然只是合气境第一重“胎息期”的小小修士,可却也有制符使符之能。走至建极峰平台牌坊之下,当下运气使了张“飞纵符”,就沿着山道飞纵而去,不过个把时辰,便直下万丈仙峰,回到了虹栖湖外二三十里的一处小院之中。

    这小院“云隐斋”虽只一进,但布置雅致,主房客厢静室一应俱全,而这样的小院,在整个虹栖湖畔方圆百里之内,却是百千错落,不下数千栋。

    太岳剑派虽然比不得五教七宗,气派广大。可也是正魔十九派之一,在这方圆不知亿万里的玄持天,那也是一方巨擎。

    因而,哪怕是录名弟子,也有一份排场在,虽然干的活计其实也就类于人间雇工一流。

    但为仙家打工,和给凡人打工,毕竟还是不同的。

    陈玄观回到自家“云隐斋”的小院时,天色已晚。可他才跨进自院门,就见一个身影忽然地飘到院内。

    转眼间,一桌酒菜就布置妥当。

    “嗨哟,可吓死我老余了,我还以为你这是一去水火地窟,就从此不复返。”

    “想着为你整治一桌酒菜,如果没了,就当咱们阴阳相隔,共饮这最后一场,我再帮你把家里收拾了。”

    一名不修边幅,邋里邋遢,一双丹凤眼好似没睡醒的青年修士,没个正形的坐在小院中央的石凳上,嘻嘻哈哈的举杯说道。

    “如是你能侥幸生还,咱们就一醉方休!”

    陈玄观对此见怪不怪,前身往日都跟着周玄定身边,跟其他同门少有来往,而周玄定一行人,都差不多殒没在了薛问水的“指劫炼心阵”中。

    所以,为了探听消息,陈玄观便刻意结交了一番。然而录名弟子的差事繁重,剩下的时间都紧着修炼,何况大部分录名弟子也没什么见识。

    所以,最终只有寥寥两三人和陈玄观相交熟悉,而这余玄心就是其中之一。

    “哈哈,还是老余外粗内细,今天说起来也是九死一生,却也开了眼界!”陈玄观死里逃生,当下也痛饮一杯。

    “谁细,谁细!快仔细说说,怎么不是戒律院的人把你给捞出来的?”

    这酒水一下肚,余玄心又是个粗犷豁达的人,两人话头一起,陈玄观就隐去了自己内心的盘算,捡了些不打紧的话,将事情描了个大概。

    余玄心听完,双掌一排:“兄弟真是好大的运气,这一番下来居然惊动了两位长老不说,连掌教夫人和玉台剑宗的高人,都为你下场,真是够吹一辈子的牛了!”

    “嘿,那书呆子没福气,说你今天铁定回不来了,做不出兄弟遭灾,自己吃喝的事儿,把自己关在房里不说,还说教了我一顿!”余玄心骂骂咧咧的说道。

    “那位齐兄是个好心,我陈某人承情了。”

    两人又是一番吃喝,而余玄心虽说自己千杯不醉,其实饮下不过数十杯,拢共三斤黄酒不到,便昏昏睡去。陈玄观将扶到了厢房之中,照顾好后,便压抑着自己的心绪,进到了静室之中。

    陈玄观趺坐蒲团,呼吸三长三短,平定了这半个时辰以来的跌宕心情。

    无他!

    穿越月余,自己的金手指终于到账了!

    心念一动,一本仙锦为页,玄水为目,云光蒸腾,金霞闪耀的金书,就自虚空之中浮现了出来。

    只见这金书,翻开第一页,上书:

    “承冤负枉,奸人算计险害命。执正作德,善报善应脱死劫。万劫金书批曰‘天资不足,道德可完,君子有为,渡此劫数。‘渡死劫赏’,道行六十年’。”

    陈玄观见此云光蒸腾,金光闪耀,好似会射到千百丈开外。可他并不担心这等异象会惊动太岳剑派上下。

    因为在半个时辰,这一切第一次浮现的时候,余玄心却似乎恍若未见,甚至连基本的身体反应都没有。

    而如此辉煌场面,就算余玄心镇定自若,可以做到视若无睹,可二三十里外的积善司、百里之外,虽有万丈之高的建极峰上的温至贞,都不可能毫无动静。

    因此陈玄观知道,这所谓“万劫金书”的文字,只有自己能看的见。

    玄持天外的亘古漆黑的太虚之中,不知数十亿万里之内,竟有百万星辰罗列。

    然而这些星辰之上,虽说荒芜一片,却有魔气冲天,竟似连成一片,将玄持天团团围住。

    俄而,无穷怪叫鸣吼之声,骤然在寂静的太虚之中响起。

    好似太虚哀鸣,宇宙痛苦!

    忽地,在距离玄持天的天宇胎膜亿万里之处,有阵阵涟漪泛开,一座高有数十万里的黢黑魔山,从虚空之中撞了出来。

    而后,只见无穷奇形怪状的化外天魔,如云如雨一般从百万星辰之上一涌而出,直往玄持天扑来!

    这黢黑魔山,十色奇光闪耀,每有化外天魔靠近魔山百万里之地,便似乎如狼见肉,扑将上去,然后在迷茫陶醉的神色之中,化作魔山上的一座黑色石雕。

    这亿万天魔虽如潮如云,来势汹涌无比,似有灭世之威。

    然而还没扑到玄持天的天宇胎膜之上,便在虚空之中骤然消失,宛如泥牛入海,来去匆匆,好似从没来过。

    黢黑魔山却对此似乎视若不见,猛然加速,眨眼间就奔到了玄持天的天宇胎膜十万里之内。

    眼瞧着,这黢黑魔山就要撞上玄持天的天宇胎膜。

    忽地,有一位月冠霞帔,身穿五色法袍的年轻女修士,在玄持天前的太虚之中现身。

    这女冠不过身高六尺,在那数十万里的黢黑魔山之下,好似蚍蜉比之巨树,不值一提。

    可只见这女冠,轻弹虚空,顿时有银瓶炸裂之声,响彻亿万里太虚。

    数十万里的黢黑魔山竟在这霎时之间,就土崩瓦解,削去了十万里高下!

    然而这黢黑魔山虽然被一举削去近五分之一,可转眼就又复原如初,更是依然来势不减,要往玄持天撞去!

    “幽尸,你又在发什么疯?”然而那黢黑魔山却状若未闻,只依然撞去,无穷天魔尾随在这魔山之后,亦一往无前!

    月冠女修,冷哼一声。

    这一次她不再留手,心神一动,便有先天五色神光自周身涌出,眨眼间便在太虚之中,汇聚起十万里的先天五色神光长河。

    这五色神光长河一卷就将魔山裹入其中!

    神光漫卷消磨,以至于这足有数十万里高低的魔山,竟不能再有寸进,甚至魔山的恢复速度,竟然赶不上消去的速度。

    “妙澈,今天如只有你一人,怕是不够。”黢黑魔山之上,幽尸的声音缓缓响起。

    妙澈道君闻言,不禁眉头一皱,而后一双美瞳不禁大震。

    只见话语方落,玄持天外的太虚之中,又有处处涟漪泛起。

    而后只见一座无垠魔城、一只万里星梭、一片无边血海、一朵黑色昙花、一株通天枯树、一叶白骨孤舟、一支亿万魔头构成的国度等一十八般魔象,相继在玄持天外出现。

    而在妙澈道君的身边,一位身穿大红袍的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只见他面色微沉的说道:“十八位化外魔君竟一起围攻我玄持天,真是好大的场面!”

    “桀桀,好说好说!我等此番,就领教玄持天‘太虚诸宿真火神煞都天灭魔大阵’了!”

    一叶白骨孤舟不知何时来到了距离玄持天不到万里之地,竟是瞬息亿万里!而这白骨孤舟之上,有一个无面童儿怪声笑道。

    “恬噪!”

    一句不耐烦的青年声音响起,随后凭空出现一只大手,竟一巴掌打碎白骨孤舟,那童儿也霎时就消散不见。

    而这一巴掌的余势不减,竟是顺带就又拍散了黢黑魔山!

    过了半晌,白骨孤舟和黢黑魔山,才在千万里之外,重新化显,可气势大小却都十不存六七。

    一巴掌就大破两位化外魔君,剩下的十六位化外魔君似是被这等手段震慑住。

    过了半晌,才有一个空空荡荡的声音说道:“宣庆道君你虽是厉害,但我辈真个一拥而上,你未必能在杀光我们之前,护住这玄持天的天宇胎膜!”

    “没了这天宇胎膜,你们玄持天必是要步上神机天的后尘!”

    “哦。”不耐烦的青年声音再度响起,似是毫不在乎。

    玄持天内,红尘闹市的一处小院中,一位圆胖青年道士趺坐在梨花树下。

    他自定中醒转,双眼微阖,瞟了一眼天外便懒得再理,手上法诀一拿,瞬息推演万算。

    “原来是为了这个小子而来,此子倒是好生...运气不太好。”

    俄而,他左袖一挥,一道奇光便往太岳山的方向落去。

    “好个无量劫、无量运之外的变数。”

    “怪不得你不好好转劫,非要惹出这场事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