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君:从万劫金书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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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天地同寿坐忘间

    陈玄观上辈子是历史系的大学讲师,哪里不明白“当断则断,不断生变”的道理。

    当下,陈玄观恭敬说道:“玄观愿意。”

    温至贞瞧见陈玄观果断的行动,微微一笑,说道:“好好好,从此你便是我温至贞的徒儿了。”

    顿了顿,温至贞又道:“眼下斗剑在即,顾不得这些虚礼,先提升战力要紧,否则败了一阵,本门便多了几分难处。”

    “等到斗剑结束再正式拜入我门下,成为真传。”

    林玄真跟梁玄越见此不敢再说话。

    岳至虚常年闭关,因此温至贞在太岳剑派操持权柄,已有数百年之久,权威素重。

    先前二人开腔提醒,已经是觉得有几分僭越了,只是本着一颗赤子之心,这才斗胆说了出来。

    “好也好也!我又多了一个小师弟啦!”岳玄音拍了拍陈玄观,十分满意他的样子。

    陈玄观闻言,当下对着温至贞便是三跪九叩,大礼参拜,再温声叫道:“拜见师父!”

    温至贞微微颔首,随手从袖囊之中取出了一个葫芦,只见通体炫白,有金光莹烁,一看便是仙家宝贝。

    她道:“这个葫芦还算有些来历,便给你护身了。”

    “娘亲,你偏心!”岳玄音见到这个葫芦,顿时气急跳脚,道:“这可是金风葫芦,我求你这些年,你都不给我,却跟小师弟一见面就随手赐下了,真是个偏心眼!”

    陈玄观本来也在暗忖这金风葫芦是何来历,看起来就十分不凡。如今被岳玄音一闹腾,反倒有些遭不住了。

    “这个小师姐看起来怎么如此社牛!我都有些遭不住了也!”

    陈玄观上辈子是大学讲师,校园里气氛纯真,岳玄音这般不顾场面的张口就来,他便有些招架不住。

    却不想,岳玄音似乎看出陈玄观的窘迫,当下就凑到跟前说道:“小师弟,你让我娘给你换一个拜师礼罢!”

    “或者,我拿其他宝贝跟你换这个金风葫芦好不好?这东西其实就是会吹出一股庚金灵风,威力很是一般般,只是煞是好看!”

    陈玄观被说的一阵迟疑,他也是会来事儿的,岳玄音既是岳至虚和温至贞的女儿,在太岳剑派里,虽然班辈不高,但地位超凡。如果跟她结个善缘,日后必然是大有好处。

    林玄真似乎看出陈玄观有些被说动,笑道:“太岳山中有一根老藤,五百年长出一个葫芦,但每次葫芦的五行之性,却并不相同。”

    “这个‘金风葫芦’是二十年前结成的,最是适合咱们这些剑道中人温养飞剑,而等到下一个金风葫芦,怕要两千多年以后去了。”

    陈玄观顿知林玄真的言下之意,知道若是他为了结交岳玄音,将这桩大有利于剑道中人的宝贝,让给了岳玄音,便是大坏他如今的“剑道天才”人设。

    要被温至贞这等太岳剑派的话事人,当即看低了三分。

    “小师姐,此乃师父雅赐,师弟不敢私相授受。”陈玄观说道。

    闻言,岳玄音很是不爽,正要用许多法器跟陈玄观交换,便听温至贞开腔。

    “音儿不得胡闹。”顿了顿,温至贞又对着陈玄观亲自讲解起这金风葫芦。“这葫芦我随手祭炼了几个月年,如今也有了上品法器的火候,能随念放出一股‘庚金灵风’。”

    “进能攻敌,退能护身,更可以驾驭了这股灵风,随风遨游,倒是可以免了你平日奔波。”

    温至贞细细讲解一番,又说了些金光峰的规矩,陈玄观一一细听了。

    忽地,温至贞止了话头,却是她瞧着天光便将收去,时候不早,便就此退散了众人,带着岳玄音回了居所。

    林玄真并非是金光峰弟子,如今又没有轮到他当值飞仙峰,当下就回转了自个儿的道场。

    梁玄越说道:“按照道理,真传弟子都可以在太岳本部三十六峰内,择一处地界作为道场。”

    “但师弟还没正式授位,所以可以在金光峰选一处宅院作为栖身之所,也便于日后在师父座下听讲。”

    陈玄观说道:“小弟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劳烦师姐为小弟择一处居所。”

    说罢,梁玄越便提携陈玄观飞纵而去,择了一处临崖的僻静小院“静心斋”给陈玄观。

    陈玄观到了此处,不禁微微皱眉,只见此处小院虽然风景秀丽,但却远离金光峰的南峰各处殿宇院舍,掉角于一隅。

    而金光峰乃是掌教夫人的居所,不仅峰中严禁飞遁,暗中更有无数禁制。

    这也是梁玄越明明有紫府境界的修为,却只是提携陈玄观飞纵的原因。

    因为便是这位温至贞的座下大弟子,太岳剑派的真传,在金光峰也无飞遁的权力。

    金光峰的规矩,跟令玄风的练霞峰,可谓迥然不同。

    而从此处“静心斋”,想要去到温至贞的“顷光殿”,以陈玄观的脚程,循规蹈矩的沿着道路而行,怎么也要小半柱香的功夫。

    其实路程用时倒是小事,只是陈玄观不明白梁玄越为何看起来,非要针对于他。

    梁玄越似乎看出了陈玄观的不满,却道:“师弟既入师父门墙,你我便是一家人,大可不必多想。”

    “我安排师弟居于此处,实是金光峰坤冠甚多,平日里少有男子走动,若将师弟安置在南峰殿宇所在,出入大有不便。”

    “反而是此处,虽说去顷光殿听讲要费些脚程,但师弟大可自在些,这也于修炼有益。”

    陈玄观听了,虽然半信半疑,毕竟梁玄越从跟他接触以来,都似乎十分不对付。甚至此前还出声,想要坏掉他修行《神门碧潮剑经》的大好机缘。

    但既然梁玄越说得风光霁月,陈玄观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梁玄越见陈玄观别无说法,便又交代了些金光峰的注意事项,随后便不再逗留,转身离去。

    送走了梁玄越,陈玄观看着这僻静无人的静心斋,道心忽然生出一股凛然之意。

    “刚刚我竟道心着相了,很是有些耽于外物!”

    “玄门修真,乃是去假修真之途,但长生久视说来令人艳羡,可天地变迁,万物盛衰,人间更有生死别离。”

    “若无一颗圆满无碍的道心,又如何求得真道?证得正果?修得出长生,持得住不死?”

    俄而,陈玄观万念尽去,缓缓步入静心斋内的悬崖亭间。

    “山河易变道不变,乾坤盛衰万古年。红尘都说长生妙,天地同寿坐忘间。”陈玄观望着金光峰中的峡风,如此清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