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就这
商队一行二十余人,沿着官道北上。
十来个骑马大汉分成两队,一队在前方开路,一队落在队尾殿后。
这些人多是从镇魔司退伍的九品强者。
镇魔司的规矩,若是四十岁还不能晋升八品,就可以光荣退休了。
当然,这是委婉的说法。
说是说退休,但是没有退休金,也没有养老保险,本质上就是被裁了。
所以,常有退伍的镇魔司从事走镖,赚点小钱。
像田郑虎那般在小县城做客上宾的也不在少数。
两队护卫之间,是正式的商队。
最前方的马车内坐着走商的商贾老爷。
一群小厮则是坐在随后的两辆马车中。
江沉和火烈郡主坐在领头的货车上。
倒不是他们坐不起马车。
而是以他们目前的装扮,坐货车更符合身份。
货车一共十余辆,装满了各式茶叶。
云州六郡之地,最南方的流泉郡盛产茶叶。
每年都会有商队遍历云州,进行贩卖。
见到景正一行人突然折返,殿后的护卫顿时心生警惕。
他们认得镇魔司的装束,知道这是六品镇魔司才有资格穿的。
如果这些镇魔司心生歹意,只凭他们几个,断然不是对手。
一个身体颇为壮硕的护卫迎了上去,好言相问:
“这位大人,敢问何事?”
景正勒住马缰,朗声道:“我等奉命抓捕朝廷要犯,需要例行搜查,尔等尽管配合便是。”
那护卫一听,松了口气。
原来只是例行搜查,不是见财起意。
“大人请便。”
商队停了下来,景正策马向前,只是瞥了江沉与火烈郡主一眼,便往前搜查坐在马车内的众人。
然而,这个商队并没有女人,景正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与江沉体格相似的。
‘是我多心了?’
景正仔细打量一番后,便要放行,突然看到坐在货车上的俩人,眉头顿时紧皱。
男的神情有些恐慌,但整体还算镇定。
女的带着兜帽,一直垂着头,双手紧紧抓着裤子。
景正策马来到俩人身前,仔细审视一番,冷声道:
“你们不是商队的人。”
‘这种说辞表示他并没有发现异常,只是有所怀疑,那就好办了。’
江沉对于此种情况早已打好腹稿。
只见他抱拳道:“草民与拙荆进城省亲,碰巧遇到商队,便搭了顺风车。”
景正颔首,目光转向火烈郡主:“抬起头来,让本官看看。”
火烈郡主并不理会,依旧紧紧拽着裤子。
江沉恭声道:“大人,拙荆怕生....”
景正不悦,干脆地打断:“少废话,抬头。”
江沉见火烈郡主没有动作,便一只手拉着她的袖子,另一只手搭她肩上,好言相劝:“娘子,你就让大人看一下,没什么事的。”
火烈郡主被江沉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身子不自觉地缩了缩。
这个色胚,居然趁机占本宫便宜。
可转念一想,此刻俩人是夫妇,也不好直接发作。
她袖子一甩,拍掉江沉的爪子,一副娇嗔状。
江沉朝她努了努嘴,表示要以大局为重。
火烈郡主狠狠白了他一眼,然后猛地抬头,怒视景正。
景正原本还因为火烈郡主一直没抬头感到不快,准备直接下马来看。
可一看到火烈郡主的容貌,身子一颤,差点直接从马背上摔下来。
还好他修为高深,不然隔夜饭都能直接吐出来。
‘就这?’
江沉心中不屑,‘这可是我从抽象怪那里得来的灵感,也就他半成功力而已。就你这反应,见到抽象怪怕不是要直接晕过去。’
他表现出一副关切状:“大人,您没事吧?”
景正自顾自的扶着头,不理他:“走。”
几名属下乖乖跟上,不敢多嘴。
不远处的邹羽和闫天章对视一眼,有些茫然,又有些好奇:大白天的,他这是看到鬼了?
俄顷,景正回到俩人身边,淡淡道:“没有发现异常。”
感受到俩人询问的目光,他又补了一句:“要是不信,自己去看。”
俩人一愣,说不好奇那是骗人的。
可景正的反应实在是过于惊悚,他们最终打消了一睹“芳容”的念头。
见到商队再次起行,火烈郡主直接拍掉搭在自己肩上的爪子,面露嗔色。
江沉非但没有任何收敛的意思,反而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你....”火烈郡主正要发作,却听江沉小声道。
“噤声,还有人在盯着我们。”
火烈郡主往后斜了一眼,发现还有一名白甲镇魔司朝此处看来。
她白了江沉一眼,让身体自然地靠在江沉肩上,然后手指在江沉的大腿上狠狠扭圈。
江沉忍着腿上传来的剧痛,传音道:“殿下,做为一名演员,逢场作戏是基本修养。”
‘逢场作戏?’
腿上的痛感又加深一二。
....
闫天章刚走两步,发现钟离焰还在观察商队,便停下来问:
“钟离焰,你发现什么了吗?”
钟离焰目光掠过江沉二人,又看到一旁贴在麻袋上的叶子,嘴角微微一扬:“不,卑职什么都没发现。”
说罢,他便策马回头。
景正一行人赶了一天,总算在天黑之前抵达翠滨县。
邹羽开口问道:“据探子来报,江沉和火烈郡主进了旧宅后就再没出来过。我们直接冲进去吧。”
闫天章颔首:“嗯,我听说江沉在县城颇有名望。一会我们进城,出示令牌后直奔江沉府宅,不要给他们通风报信的时间。”
景正提议:“反正天快黑了,干脆等深夜吧。你们派人分散四处,一旦发现可疑人等出城,立即鸣笛示警。”
闫天章望向景正:“你是想等夜深进去刺杀?”
景正嗤了一声:“你当我傻?我的意思是,等夜深后,我先潜进去探查情况。如果他们还在,我再通知你们。”
邹羽点头附议:“这样也好,月黑风高夜下手,成功率更高。”
....
是夜,景正悄悄翻过城墙,守卫丝毫没有察觉。
他一路来到江沉旧宅,刚越过围墙,忽地看到一个人影站在院中。
景正神情顿时一紧。
俄顷,云过月洒,他方才看清,院中人竟是一座石雕。
他心中暗骂:‘什么毛病,怎么会有人在院子里摆石雕的?’
景正一路蹑手蹑脚的来到厅堂前,耳朵附在门上。
‘没有气息,他们已经走了?’
景正轻推房门,诧异的发现,门居然没锁。
厅堂内空无一人,景正顺势来到卧房。
只见卧房中的被子似乎裹着两个人。
‘那江沉与火烈郡主有私情?’
景正有些难以相信。
虽说他和火烈郡主不可能走到一起,可俩人争斗了这么多年,多少也有些感情。
那个江沉跟火烈郡主才接触多长时间,这就混床上了?
可看被子凸起的形状,确实是两个人。
‘为什么没有气息?他们如果刻意屏气,一定是发现我来了。既然已经发现,为何还要躲在被中?’
有诈!
景正心中陡然一沉,目光在房内四顾。
然而,许久过后,也没看到任何埋伏。
景正把心一横,悄悄摸到床边,掀起被子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