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天师有点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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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灯灭

    不要出意外,千万不要出意外,临到树冠平台处,无落开始有些不敢看头顶,她怕一盏盏熄灭的魂灯会给师傅师兄们判死刑。

    紧跟在后面的狐狸没想那么多,先是被秘境的景色惊艳了一下,随即仰着脑袋朝魂灯看去。

    它不知道无落大师兄等五人都作了古,看到未亮的五盏灯大吃了一惊,抖着狐狸爪子哀痛地喊道:“疯丫头!灯!灯!灭了!”

    狐狸的话仿若自己惊雷在无落耳朵边炸开,她感觉自己的耳朵嗡嗡作响,心跳如擂鼓般的咚咚声,听不到周围其它声音。

    鼓起勇气猛地一抬头,才发现一切只是需惊一场,师傅他们的魂灯还好好的亮着呢。

    小姑娘吐出一口浊气,索性一屁股坐在平台上,望着一盏盏紫色的魂灯傻傻的笑:真好!大家都没事。

    随即撸着狐狸毛轻声解释:“灭掉的几盏是早就仙逝的其它几位师兄的,师傅们还好着呢。”

    邵聆风傲娇的点点头,心有余悸地说:“还好只是虚惊一场,把小爷都快吓尿了。”

    亮着的魂灯成了一枚定心丸,此刻,无落觉得紫色的光亮不灭,能确定大家安全,见不见面都没那么重要了。

    邵聆风陪她发了一会儿呆,漫天的星光在他的眼中明明灭灭,觉得有些无趣,小声地问:“魂灯没事,咱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嗯!”无落重重的点了下头,伸手捞起狐狸就要离开。

    此时巨树外忽然吹进来一阵邪风,秘境内的繁星霎那间全部暗了下去,暴虐的风裹挟着漫天的树叶,嚣张地朝着师傅们的魂灯冲撞过来。

    小姑娘被异变吓得面如土色,慌忙捏诀升起防护罩,妄图阻挡一二。然而这个风却带着特殊的力量,轻易穿破无落的防护罩,如浪潮一般席卷向一盏盏魂灯。

    邵聆风被突如其来的邪风吓得浑身炸毛,一身灵力运转到极致,身形顷刻间暴涨了几十倍,九条火红色的尾巴若一把巨伞撑开,张嘴对着邪风吹来的地方发出刺耳咆哮。

    他知道这些魂灯对小丫头有多重要,若是出现差池,对方肯定会道心不稳。

    无论是出于何种原因,作为锲约兽的他都不可能袖手旁观。

    可是邪风太过于怪异,他都使出了看家本领,还是一点用处都没有,无处不在的风角度刁钻,狡猾的从别的地方溜了过去。

    “不!”眼看师傅的魂灯就要首先遭殃,无落直接不顾一切地冲上去,也不管会不会受伤,张开双臂坚定地挡在师傅的魂灯前。

    耳朵边的风沙沙作响,她只挡下了翻飞的树叶,无形的风带着一股刺骨的凉意,轻松从小姑娘身体穿过,镌刻着城虚子名字的魂灯在妖风的肆虐下火焰摇摇晃晃,最终还是暗了下去。

    “师傅!”无落被巨大的悲伤侵袭,眼中含着泪花撕心裂肺地喊着。

    这个邪风并未有收手的意思,而是带着强劲的毁灭之意,铺天盖地的向下一盏魂灯卷去。

    无落十指翻飞,快速的结了一个又一个的道家印法,青龙、白虎、玄武、朱雀的法身在虚空中升起。

    刹那间空中龙吟虎啸,神光炫目,看似威力无限,却都在与那阵邪风交锋后都暗了下去。

    “一盏、两盏、三盏……”继城虚子之后,印秀师兄,晨皓师兄,明决欣师姐的魂灯接连摇曳着暗了下去。

    每一盏灯灭,都仿若有一把无形的利刃割着无落的灵魂,随着体内灵力耗空,她跳动的心脏也一寸寸的凉了下去。

    修仙有什么用,当了观主又如何,在生死面前,万般术法都显得渺小。

    她不要长生,不要白日飞升,只要师傅师兄们都活着。

    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都没有了,这般苦苦修行又有什么意义,还不如就这样随大家去了,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

    脑袋传来阵阵刺疼,里面有无数个声音在呐喊着,咆哮着。声音有悲有喜,有老有少,每一下都如一把钝斧重重砸在脑子上,头痛的要裂开。

    无落难受的满地打滚,那些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多,体内抽空的灵气如海水倒灌。失去控制的灵气如脱缰的野马,在她体内蛮横地四处乱撞,一处处经脉开始出现裂纹,她感觉五脏俱裂,眼睛鼻子嘴巴耳朵都流出了温热腥咸的液体……

    这边太上老君见大半心魔雨被眼前这个不知道多少代的徒孙吞了进肚,剩下的也被凡间各方势力捕获,一时之间酿不成大祸,施了一个时间静止术,用拂尘将人卷到了三清宫正殿内。

    数千年没有人一下子吸收如此之多的心魔雨,也不知道这个丫头的道心如何。做神仙的日子太漫长无聊,他突然生了好奇之心,加上对自己的仙法足够自信,决定不加干涉,分了一缕元神潜入对方识海,看看这个心魔到底有多少能耐。

    一开始看到四岁的小家伙苏醒在破庙,他还提起几分兴趣,后面见其被不知道多少代的徒孙城虚子收为关门弟子,他兴致缺缺的眯着眼小憩,看好戏的等着心魔憋大招。

    小家伙日复一日的挑水砍柴练剑,无聊得上万年没有睡觉得他哈欠连连,暗自吐槽这个心魔也是个死脑经,七情六欲的陷阱直接上,将人一下子折磨崩溃不好吗?偏偏要这样温水煮青蛙,自己这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得古董神仙都觉得无趣。

    直到洪荒古铜钟响起,太上老君才扔掉了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灵瓜子,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衫,带着三分严肃审视着无落的识海。

    嗯!五岁上战场,再来个死无全尸,确实是个新颖的死法,够残暴,够血腥,够无人性。

    不想城虚子将要跟着上战场的小家伙揍了一顿,好戏没有了,看戏的太上老君又抓来一把零瓜子,咔嚓咔嚓的声音抗议着,他很烦躁,很想找个宣泄口。

    又是小姑娘无聊的修行日常,在他都想给这个心魔一巴掌时,炼丹的大铁锅吸引了他的眼球。

    唉!年轻真好啊,太上老君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他不觉得这个丫头真的能用铁锅炼出丹药,否则自己这个开山鼻祖岂不是很没面子。

    比起材料稀缺的丹炉,铁锅这个容器太接地气,造价也公道,就是承受不住灵火和丹药灵气的冲击,很容易炸锅。

    他暗下定论,这个丫头就是瞎折腾,根本不可能成功,若是真的可以,他不介意把头摘下来给小丫头当球踢。

    谁知道打脸来的如此之快,真让小家伙在紫烟石上弄出来了一锅回灵丹,太上老君故作正经的干咳了两声,见周围没有别人,继续看这个丫头还能弄出什么新花样……